“大哥慢點走。”孫傳方、孫金財抬著牛賓剛要往山上走,史麗娜又喊住了孫金財,“我的腳好痛,走路走不快,您稍微慢一點兒,等等我。”


    孫金財迴頭一看,果然史麗娜走路一瘸一拐的,原本纖小白嫩的秀足,已經紅腫的像個發麵的饅頭,被白色的高跟涼鞋的帶子,勒出了幾道鮮紅的印子。


    孫金財暗自歎息,這姑娘真是如他堂客說的:死要麵子活受罪,就為了好看,寧願忍受如此的折磨。


    他伸出一隻手,攙住了史麗娜的胳膊,說:“我扶著你一下吧,你這又讓我追那些人,又等著你,什麽時候能追上啊?照你這樣的速度,隻能等人家迴來的路上,才能追上了。我扶著你點兒,能走快一點兒。”


    “真是謝謝大哥了。”被一個青筋暴起,結實有力的大手,攙扶著走,史麗娜的臉有一些潮紅。但走路速度,確實快了許多。


    這山上,綠樹成蔭,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果,就連路邊的草叢裏麵,都長著各式各樣的水果。


    這南方的山,是山有多高,水有多高,也不知道那水從哪裏來?不知道什麽地方,就會有一眼泉水,從石縫裏汩汩的流出來。有時形成一道瀑布,再匯聚成一條小溪。


    難怪很多人喜歡歡遊山玩水,真是,每轉一個彎,就是另外一種景象,真是千變萬化,氣象萬千。


    沒走多遠,史麗娜又叫住了孫金財,“大哥,您停一下。”


    “什麽事兒啊?妹子?”孫金財對這個女人,真是說不上來什麽感覺,覺得她挺可憐的,可又對她有氣,氣她的事兒多,一會兒要求這樣,一會兒要求那樣,簡直是一個事兒媽。可又氣不起來,掙著人家錢呢,就得聽人家吩咐。


    “我看這路邊上有溪水,我給我老板擦一下。您看我老板這個樣子,就算追上那些人,這種形象,也不能見人啊。”


    “哎!好吧。”孫金財又招唿孫傳方,兩個人把滑竿抬到了溪水邊上,讓史麗娜用小手帕沾著溪水,一點兒一點兒的給牛賓擦抹身上的汙漬。


    史麗娜今天穿了一件輕薄的連衣裙,這秋天中午的天氣,在山下還算暖和,可到了山上,涼意漸濃,尤其溪水裏,冰涼透骨,史麗娜站在溪水裏,不大一會兒,粉嫩的小臉兒,就凍的青紫,身上打著哆嗦。


    孫金財暗想,都說外麵的錢好掙,可是,你看看,這麽一個我見猶憐的漂亮妹子,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也是如此的受苦受累。


    他的心裏,不禁生出一絲憐憫,脫下了自己的褂子,伸手遞向史麗娜,“妹子,你看看你凍的,別再說什麽漂亮不漂亮了,身體要緊,還是穿上吧。”


    這次的史麗娜猶豫了一下,沒再推辭,接過了孫金財的褂子,披在了身上。


    孫金財借勢,一把把她拉了上來,說:“你暖和暖和,我替你擦。”


    他解下包頭的頭巾,在水裏沾上水,給牛賓擦著。


    史麗娜看著在水裏忙活的孫金財,眼睛裏閃著淚花。連聲的說著:“謝謝,謝謝。”


    孫金財給牛賓擦完了,又把頭巾在水裏洗了洗,重新纏在了頭上。


    孫金財見史麗娜眼睛定定的看著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妹子,你可別這麽看著我,看的我心慌。”


    史麗娜“噗嗤”笑了出來,“您這大男人,也會害羞啊?”


    “這話說的,”孫玉金財的臉也紅了,“妹子,你可別勾引我啊,我這個人定力不夠,若是犯了錯誤,家裏還有一個母老虎,可不饒我。”


    史麗娜悠悠的歎了口氣,“大哥,您是一個好人。”


    孫金財靦腆的笑著說:“咱山裏人,都這樣。”


    他頓了一下,說:“我看你腳腫的厲害,走路不方便,要不你等一下,我給你用草藥擦一下腳吧。”


    史麗娜低著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孫金財走進路邊的稻田裏,不大一會兒,手裏捧著一把野草走了迴來,隻見那草葉子是三角的,莖上生著細小的倒刺,隻見孫金財把那三角式的草葉,放在嘴裏,津津有味的嚼著,嚼了一會兒,他把那些嚼爛的草葉吐在手心裏,說:“妹子可別嫌俺髒,不過這東西應該管用。”


    史麗娜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害羞的脫下高跟涼鞋,把腳伸了過來。


    孫金財把那草藥,抹在她的腳上,連腳脖子帶腳都使勁的搓了起來。


    “大哥,剛剛看您嚼這草葉,好像味道挺好的?好吃嗎?”史麗娜問。


    “我覺得還行,要不你也嚐嚐。”孫金財一邊搓著她的腳,一邊說。


    史麗娜捏了一片孫金財放在石頭上的草葉,放進嘴裏細細的嚼著,一股酸酸的味道,確實挺好的。


    “大哥,這草叫什麽名字啊?味道挺好的。”史麗娜問。


    “我們山裏人因為它那杆上細小尖銳的倒刺,叫它蛇不過,那意思是,連蛇都不敢鑽過去。至於草藥裏,叫什麽名字,我就不知道了。”孫金財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搓著抹在史麗娜腳上的草汁,直到把藥汁都搓進了皮膚裏,才放下,說:“你看看,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史麗娜穿上鞋,試著走了幾步,欣喜的說:“真神奇,好多了。真是謝謝你,大哥。”


    孫金財笑了一下,說:“行啦,咱也別愣著啦,還是趕緊趕路吧?”


    “大哥……您這好人……能不能再幫幫忙啊?”史麗娜吞吞吐吐的說。


    “什麽忙啊?”孫金財心又慌了:這妹子不會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我看您對草藥挺懂的,您有沒有什麽辦法,讓我老板醒醒酒呀?”史麗娜說。


    “哦~”孫金財這才釋然。他真怕這妹子說出什麽別的來,看剛才她看他的眼神,真是讓人心慌意亂,這要是傳到家裏那個母老虎耳朵裏,還有個好嗎?


    “我這要求,是不是有些過份啊?”史麗娜看他有些愣神,輕聲的問。


    “沒有,沒有,我去幫你采點野果子去,讓他吃了,可以解酒的。”孫金財說著,連忙鑽進不遠處的樹叢裏麵,以掩飾自己心裏的慌亂。


    不大一會兒,孫金財抱著一把表皮有點疙疙瘩瘩,紅色的果子,還有一些奇形怪狀,就像一個萬字一樣的東西,統統都塞進史麗娜的手裏,“這兩樣水果,吃哪一樣都能解酒,這個紅的,我們這裏叫懸勾子,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吃了能解酒。這個奇形怪狀的,我們叫它金勾梨,又因為長的像個萬字,又叫萬壽果,吃了也能解酒,你要是腳冷,多吃點兒這個萬壽果,能補氣暖腳。”


    “哎呀!真是太謝謝您了,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您了。”史麗娜抱著一堆水果,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猛的在孫金財那紫紅的臉膛上親了一口,羞紅著臉,低下了頭。


    這一下,孫金財的腦袋“嗡”的一聲響,半邊身子酥麻在當場。


    一直在一旁的石頭上,坐著吸煙的孫傳方,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孫金財這才迴過神來,他慌亂的蹲下身子,把滑竿的竿子放在了肩頭,說:“阿爸,咱趕緊走吧,時候不早了。”


    史麗娜也慌亂的說:“真是啊?再不追,那些人真就該迴來了。”


    說著,塞一個懸勾子進牛賓的嘴裏。


    牛賓閉著眼睛,津津有味的嚼著,吃完了,也不說話,就張開著嘴。


    史麗娜見了,就趕緊再塞一個,放進他嘴裏。


    王家有帶著方總夫妻,馬總夫妻,王總金總,梅總,洪總,胡總等一行人往山上走,邊走,邊欣賞小橋流水,清泉瀑布,真是一步一個景,十步不同天。


    小力集團的王總,湊近方總,悄聲的問:“方總,您離牛總近一些,可猜的出來,他這迴裝醉,又憋著什麽屁嗎?”


    王家有離著近,聽了不覺驚訝,“什麽?牛總不是真喝醉了嗎?”


    方總冷哼了一聲,“這個牛總,雖然做事總是出人意料,可也不是那種輕易就喜歡喝醉的人,聽說他每次喝醉酒以後,都會小題大做的開除員工,也許是想借此把那個史秘書開了吧。”


    “可是,我看著那個史秘書,對待牛總,可是畢恭畢敬,盡心伺候啊?連便宜都讓他占盡了,他竟然還會開除那個小姑娘?”王家有不禁有些生氣,替那個史秘書鳴不平。


    “哼哼,這個牛總,若是看哪一個員工不順眼,絕不會當場發作,而是過後,找一個小小的過錯,小題大作,把人開了。史秘書的前任,就是因為看著這個牛總,總是放出一些假消息,誤導投資者,讓買他公司股票的投資者,損失慘重,覺得氣不過,就向這個牛總提了一點兒意見,這個牛總,當時還表現的很虛心,誠心接受了秘書的意見,過後,找了一個機會,說那個秘書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從他身上拿錢了,借著這麽一個理由,把那個秘書給開了。您說,一個跟了他好幾年的秘書,怎麽可能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拿他的錢?後來那個秘書,把出租車司機找出來作證,說是經過牛總同意的,才從他身上拿錢的。可那又怎麽樣?不照樣給開除了嗎?小胳膊怎麽擰得過大腿?”方總輕蔑的說。


    胡總聽到這些,也氣憤的說:“我就是因為覺得,這個牛總搞的那個鮭魚養殖,還是挺有發展前景的,而且他們公司的股票市值也不是太大,將來是有機會成長為大公司的,就投資了牛總公司的股票鬆子湖,結果,讓我可是損失慘重啊!”


    王家有疑惑的說:“我隻聽說牛總的公司是搞養殖的,我還以為是養牛的呢,原來,養的是鮭魚啊?”


    “是啊,這個鮭魚,從小在江水裏孵化出生以後,就一路吃著浮遊微生物,一路走,一路長,直到進了大海,在大海裏與各種生物拚殺,四年以後,身體成熟了,把自己吃的肥肥胖胖的,就不再進食,再從大海遊迴江裏,按原路返迴,這一路,逆流而上,越過無數的瀑布激流,為了越過瀑布,要經過無數次的飛躍,一個跳不好,就會摔死在石頭上,就算是越過了瀑布激流,還有淺灘,在少水的淺灘,它們會用肚子在石頭上摩擦著往上遊走,在這裏,非常容易成為各種吃魚動物的口中餐。在江的上遊卵石之間,它們的出生地,雌雄魚開始進行交配,產卵,完成任務後,這些雌魚雄魚,就會死去,成為各種動物的美食。它們一次產卵,不過四千粒,能孵化成小魚的,隻有八百條,能遊進大海的,隻剩下二百條。等到四年以後,能洄遊到江河裏的,不過還剩十條,可這十條,還有八條會被人們捕食,能迴到出生地產卵的,隻剩下兩條。因為這樣,這魚就非常稀少,而這魚又非常的美味,所以,從經濟價值上來說,還是很有發展前景的。”方總感慨的說。


    “是啊!”胡總也感慨萬分的說:“我也是覺得,這鮭魚,像極了我們這些企業家,九死一生,曆經磨難,才能終成正果,所以,還對這個牛總養這個鮭魚,還是挺佩服的,可是,這個牛總,一會兒給投資者透露消息說,因為洋流原因,一些冷水導致鮭魚沒有洄遊迴來,導致公司大幅虧損,嚇得投資者紛紛虧本大賣,等人們賣的差不多了,他又公告,說那些鮭魚又遊迴來了,公司收入十分可觀。結果股票又大漲。這幾年,這一套路用了好幾次了,讓大批的價值投資者血本無歸,人們給他的公司,起了一個外號,叫魚跑跑。”


    一旁的立馬集團的馬總也感慨的說:“也奇了怪了,像這種爛公司,早該退市了,可他就是有本事退不了,我這個航空發動機項目,急需要上市籌集資金,進行更高方向的研發,可就是上市審批過不去。”


    “那是你不懂得做賬,你這個項目,老是往裏麵虧錢,沒有盈利,怎麽可能讓你公司上市?”貴金集團的金總不屑的說。


    “那不成了作假了嗎?若是那樣,和牛總還有什麽區別?”馬總歎了口氣。


    這一路上,倒是歡了三個孩子,這時候也不知道累了,一會爬到樹上,摘一把法豆金梁,一會在石頭堆裏,找出一個地瓜萢,這地瓜萢真是,離著十多米遠,就能聞到一陣陣香味。


    孫玉秀看梅總家七八歲的閨女,拿著一把法豆金梁吃,就說:“小妹妹,你可得多吃點這個果子,吃多了,長記性,學習就好了。”


    梅總一聽,立刻讓他夫人拿出一個小兜,讓她多摘點兒,迴去讓兩個孩子吃。


    這法豆金梁,紅彤彤的,漫山遍野一片,到處都是,就像一個個袖珍小蘋果。


    洪總聽了,也不顧身份,爬到樹上,給他孫子摘了兩捧。


    這會兒,洪總的那個三四歲的孫子,手裏拿著一個青色的刺梨,哇哇的哭了起來,洪夫人趕緊過去哄他,“寶兒啊,玩的好好的,這是怎麽啦?”


    小寶兒咧著嘴喊著:“澀!澀!”


    洪夫人嚐了一口,果然又苦又澀,這時梅總的兒子遞給小寶兒一個黃色的刺梨,笑著說:“你嚐嚐這個。”


    小寶兒一把扔了出去,吐著舌頭,喊著:“澀!”


    梅總的兒子從兜裏又掏出來一個黃色的刺梨,美美的咬著:“你不吃,我吃。”


    洪夫人疑惑的說:“豆豆,你不嫌澀嗎?”


    “一點兒也不澀,挺好吃的啊。”豆豆說著,又從兜裏掏出來一個,看也沒看,就往嘴裏擱,咬了一口,也連連吐了出來,“這個是澀的。”


    孫玉秀看著笑著說:“這個最好泡水喝,有一股檸檬的清香味兒。”


    洪總這會兒正捧著法豆金梁過來,聽到這麽說,就又找刺梨樹去摘,好迴去泡水喝。


    這會兒梅總的女兒手裏捧著一捧黑色的小果子,跑了過來,一張嘴,滿嘴都成黑的了,她遞給豆豆一把,“你嚐嚐,這個酸酸甜甜的,好吃。”


    “姐,這個是什麽呀?”豆豆問。


    “我也不知道。好吃就行了,管它叫什麽呢?”


    孫玉秀見了,說:“這個我們這裏就叫它黑粒粒。”


    正說著,洪總的孫子小寶兒,又從草叢裏抱著一捧紅色的疙疙瘩瘩的野果子,一邊往這邊跑,一邊吃著說:“奶奶,這個好吃,您吃。”


    孫玉秀一下見大驚,一把打掉了小寶兒手裏的果子,顧不得小寶兒“哇哇”大哭,急得伸手就掏小寶兒嘴裏的果子,喊著:“小寶兒,這果子有毒,吃不得,快吐出來。”


    洪總一聽,慌的從樹上掉了下來,顧不上身上疼痛,跑過來,抱著小寶兒,問:“吃了什麽東西了?毒性大嗎?”


    孫玉秀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我們這裏管這個叫蛇泡果,每天早上,這果子上,都有一點點的白色的液體,老人們說是毒蛇吐的唾沫,有劇毒,我們從小見了這個,都是躲著走的。”


    洪總兩口子一聽有劇毒,頓時如同五雷轟頂,一把抱住小寶兒,兒啊孫子的哭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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