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的宣言,秋霜為之一愣,瞬間也愕然無語。


    「我終於明白,如果沒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徐厚刷的拉開衣襟,露出健壯黝黑的胸膛,指著自個兒的胸口,坦承的說道:「一想到你,我這裏就好痛好痛。」


    她咬著唇,眼中淚花亂轉,直到聽見他的傾訴,這才知道他也跟她一樣,思念彼此到心痛難忍的地步。


    徐厚也是在想著她的。這幾天以來,並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被相思狠狠折磨著。


    「才把你送到袁家,還沒轉過街角我就後悔了。」他注視著她,好認真的說著。


    「你要是不肯嫁給我,那現在就拿把刀子,朝著我心口桶下去。反正,不能娶你為妻,我也不想活了。」他不會說纏綿的情話,說出口的隻有最坦白的話語。


    看著徐厚的雙眼,她心兒顫顫,好想好想撲進他懷裏,大聲的告訴他,她是多麽願意能夠嫁給他。


    但是,她倔強的脾氣,又有那麽一丁點的不情願,不想那麽快原諒他。


    眼看她遲疑不前,徐厚卻自動拿出刀子,朝向自己的胸口,神情悲痛的望著她說道:「如果,你不動手,那我就自己來。」


    銀光一閃,在眾目睽睽之下,鋒利的刀尖就將刺入寬厚的胸膛--


    「不要!」她大叫一聲,急忙奔過去阻止,打掉危險的刀子,嬌小的身軀撲進徐厚的懷裏,緊緊抱住他偉岸的身軀。


    一掃悲痛的神情,粗獷的大臉露出喜色,他牢牢抱住她,高興的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心疼了!心疼了!」他緊抱著她,也不顧大庭廣眾,厚唇就在她的小臉上猛親。「你愛上我了!」


    知道上當,她忿忿的想推開他,卻又抵不過他的蠻力,小臉通紅的偏到一旁,倔強的不肯承認。


    「我才沒有。」


    「有!」他肯定的說。


    「跟我愛上你一樣。」嬌小的身軀凍住,紅嫩的小嘴半張,難以置信的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小小聲的問著。


    「你……你說什麽?」


    「我說,」他重複一遍。「我愛你。」


    「真的?」這是夢嗎?


    她是在作夢嗎?


    她淚眼蒙矓,顫抖的小手撫著他粗獷的大臉,直到感受到他的溫度、撫著他的輪廓,確定他沒有乍然消失,才敢確定這不是因為她相思過度,才幻想出的美好夢境。


    「真的,我愛你,愛得難以自拔。」他非但沒有消失,還認真的傾訴,趁著她大受感動的時候,又提出今生最真摯的懇求。「所以,答應我,嫁給我好嗎?」


    秋霜淚眼汪汪,眼淚一顆一顆的掉,全都落入他的大手裏。


    他是因為愛她,才要她嫁給他的!這是她曾經以為,今生今世隻會是幻夢,卻無法成真的最大願望。


    美夢成真,她再也無憾,更不再計較他先前的無情。


    「好!」她伸出雙手,緊緊抱著他強壯的頸項,用力的點頭。「我答應。」


    「你願意嫁給我了?」他連氣也不敢透。


    「願意。」


    直到得到她的確認,徐厚才開懷大笑,抱起她嬌小的身子,樂得在大廳裏直轉圈子。「你答應了!答應了,這輩子你就是我的老婆了!」他太高興了。


    眼看徐厚與秋霜,在大廳中你儂我儂,樂得滿臉是笑,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袁興已經氣到快要口吐白沬了。


    「徐厚,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勾引我的兒媳婦,還在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侵門踏戶的找來,丟盡我的臉,我--」威脅的話語還沒能撂下,門外就走進來一對男女。


    斯文的年輕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新娘剛剛被搶走的新郎袁魁。他牽著身旁,一個秀麗的小女人,在大廳中撲通跪下。


    「爹!」袁魁喚著。


    「你跑到哪裏去了?還不快點、快點跟江南織造總督的女兒--」


    「爹,我不能娶白姑娘。」袁魁說道,沒有看向剛剛拋棄他的新娘,反倒是無限深情的,看了身旁的小女人一眼。


    「為什麽?」


    「因為,我與楚婉已於昨晚拜堂成親,結為夫妻了。」他坦白承認,向爹爹低頭認錯,卻全然沒有後悔。


    他跟楚婉是青梅竹馬,但是爹爹嫌貧愛富,非要他娶白秋霜。成親前夕,他正憂慮不已,卻意外被一個身穿黑衣、背負大刀的男人帶走,等到瞧見了楚婉時,他才知道是宰相夫人作主,要讓他們結為連理。


    機關算盡的袁興,眼看一切落空,再也受不住刺激,當場兩眼一翻,咚的一聲倒地昏了過去。


    「老爺!」


    「袁大人!」


    「快,快叫大夫過來!」


    「陳禦醫呢?陳禦醫不是也來參加婚宴了?」


    「不行,陳禦醫笑得厥過去了!」


    袁府的大廳裏亂糟糟,徐厚逮著機會,趁亂抱起心愛的美人兒,跑過擠滿昏倒護衛的道路,出了袁府之後就施展輕功,快快迴到羅家宅邸裏,專屬於他的院落。


    院落整潔,一如他這個人,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


    隻是,秋霜還來不及看清屋子裏的狀況,整個人就被抱到寬闊的大床上,被貪婪的熱吻糾纏,龐大的男性身軀也壓上來,有著粗繭的大手,溜進她的嫁衣裏頭,不規矩的到處亂摸。


    「你、你在做什麽?」她嬌喘不已,眼神迷蒙。


    「跟你洞房。」他悶聲低吼,吻得更深。「我已經忍不住了!」他現在就想要她,想得又硬又痛。


    大床之上,兩人膩在一起,情意濃濃。


    「但是,你好臭。」她喃喃抱怨著,小臉上羞意無限。


    「那我們一起去洗澡!」這會兒他腦筋可轉得快了,抱起她就往屏風後跑,把她擱在檜木浴桶旁之後,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脫個精光。


    秋霜輕叫一聲,羞意更深。


    唉啊,不好了、不好了,她要被「巨蟒」攻擊了啦!


    羞羞的嬌笑,以及低沉的笑聲,伴隨著斷續的喘息,還有嘩啦啦的水聲,一陣一陣的飄出窗外,一會兒就被男歡女愛的呻吟取代。


    赫赫有名的徐大鏢師,終於抱迴他最愛的「掌上明珠」,今生今世都將永遠愛戀著、疼惜著他倔強美麗的嬌妻。


    秋日深深,銀杏葉落。


    宰相府邸的深處、僻靜的花園中,當朝宰相公孫明德與大風堂總管沉飛鷹,正在進行著,每隔一旬的慣常對弈。


    不論春夏秋冬、不論陰晴雨雪,兩人的棋會從未中斷。


    持著黑子的公孫明德,雙目望著棋盤,口中淡然說道:「這次的計劃,我原本以為足夠縝密。」是他暗中送去字條,建議白浩然的妻子,讓白秋霜女扮男裝,再由徐厚接走,一路護送迴京城的。


    「我明白。」沉飛鷹點頭,態度同樣平靜。「你不讓白秋霜嫁入袁家,是不讓袁興勢力更盛;派徐厚取走夜明珠,也是不讓白浩然再有機會收買旁人。」


    「沒錯。」他的計劃,難得有出岔的時候。「隻是我卻料算不到,徐厚與白秋霜兩人,竟會萌生情愫。」


    「我也想不到,袁魁早已情有所鍾。」


    黑子與白子,在棋盤上一顆又一顆,全都按照兩人籌謀好的步驟,被擺放在他們決意擺放的位置。


    偏偏,棋盤之外,就是會有連他們兩人,也難以掌握的變量。


    公孫明德緩緩說道:「袁魁能夠趁夜離家,與心上人拜堂成親,全是羅夢在幕後安排。」


    「公孫夫人也協助頗多。」


    「愛管閑事,是她的本性,更是她的興趣。」


    「這倒也是。」


    那兩個女人,就是他們運籌帷幄時,最難以料想的變量。


    「不過,話說迴來了,關於羅夢……」公孫明德伸手橫過棋盤,拿起一枚屬於沉飛鷹的白子,抬起深邃的眸光,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


    「我說,你是不是也該管管她了?」


    金黃的銀杏葉,一片一片的落下,而關於京城裏赫赫有名的大風堂,以及天下第一美人羅夢的事情,就如秋日落葉般,一葉接著一葉,讓人猜不透何時才有盡頭。


    這兩個智勇雙全的男人,還有得傷腦筋呢!


    編注:


    1 當朝宰相公孫明德與護國公主龍無雙的愛情故事,請看采花係列 505 、 506 《天下第一嫁》上下集。


    2 鏢師上官清雲與苗族公主喜兒之間的愛情故事,請看采花係列 969 【大風堂係列之一】《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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