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殺氣


    李瑋就是個風風火火的,得到消息之後,根本就沒有停留,帶著人打馬衝出了古雲部。


    因為徹底打下了古雲部,目前李瑋他們根本就不缺馬匹。


    甲胄與其他的物資,全部都由馱馬來馱運,自己的高頭大馬,就是單純的作為坐騎用。


    趙良根本就勸不住李瑋,並且還挨了李瑋的一頓踹,他隻能繼續悶頭跟在李瑋的身邊。


    出來之前,白明虎可是給趙良下達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李瑋身處險地。


    問題是,麵對脾氣時而暴躁,時而喜怒無常的李瑋,趙良隻有挨踹的份。


    一路往北走,深秋的天氣,已經有些冷,卻也不影響行軍。


    李瑋帶過來的這些高頭大馬,都是有馬蹄鐵的,在草叢之中行軍的速度並不慢。


    走著走著,李瑋就覺得有些不對頭,怎麽走到熟悉的路上來了:


    “什麽情況,這不是迴古渭寨的路嗎,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一邊詢問,李瑋一邊轉頭看向旁邊的趙良。


    趙良那家夥,正在給旁邊的人使眼色呢,卻是被李瑋看了個正著,這把李瑋給氣的: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在搗鬼,又找抽了是不是?趕緊的,咱們去找西賊。”


    趙良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這才訕訕的尷尬一笑:


    “郎君,西賊在北邊呢,咱們正好可以迴軍寨,反正也是順路的事情,西賊跑不了的。”


    帶路的人同樣悶不做聲,其他的騎兵也是非常有默契的,把李瑋給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保護圈。


    不管怎麽說,李瑋這個家主,都是他們這些人的保護傘,他們不允許李瑋出現任何意外。


    大環境太過殘酷惡劣,不隻是西賊與本地的吐蕃部族是敵人,那些土匪馬賊,也是古渭寨的死敵。


    就連大宋內部,雄武軍的軍頭們都不待見他們。


    甚至,雄武軍的部分人,還想借助西賊與吐蕃人的手,來除掉他們這些曾經的袍澤。


    在大家渾渾噩噩,毫無希望的時候,李瑋這個汴梁來的駙馬都尉,大宋最頂級的權貴,竟然能夠接納他們這些人。


    有李瑋這個靠山在,大宋敢招惹古渭寨的人依然還有很多,比如秦鳳路的老大劉沆,比如樞密院裏的大佬們等等。


    但是,那些都是文官,絕對不包括雄武軍的那些軍頭們。


    話又說迴來,那些朝堂之上的大佬們,天天忙的不可開交,怎麽可能會有那個閑工夫,來關注他們這群小卡拉米呢。


    所以,隻要李瑋在,就沒有人敢來古渭寨撒野,更不敢來打壓他們這些小兵。


    就李瑋那個一點就炸的性格,那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


    真惹急了李瑋,他能把秦州城給鬧個天翻地覆,雄武軍的那些軍頭們,絕對招架不住。


    很多時候,李瑋就是一個莽夫,對曾公亮與韓琦,都可以直接開懟。


    劉沆就更不用說了,兩個人一路從汴梁出來,李瑋一旦不管不管,那是真的懟的老劉臉色鐵青。


    這麽一個強勢的家主,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意外。


    別說白明虎下達了命令,就是沒有下達任何命令,趙良他們這些人,也會保護李瑋周全。


    雖然見識了李瑋的實力,也知道李瑋手裏有神秘的大殺器。


    但是,趙良他們,依然害怕李瑋出現什麽意外。


    戰陣之上,什麽意外都有可能發生,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一支流矢,都有可能奪走一條命。


    任憑李瑋發火,趙良他們也沒有改變前進路線,一群人一路迴到了古渭寨。


    既然都已經迴來了,再說其他的也沒有任何意義,李瑋把大黑馬交給趙良,自己直接去找白明虎:


    “善禮,西賊來了多少人?目前在什麽位置?他們裝備如何?”


    “郎君,咱們隻是得到了消息,西賊目前還在西北麵,藺氈的人跑到了咱們這裏來躲避。”


    具體的情況,白明虎實在是迴答不上來,他也是隻知道一個模模糊糊的情況:


    “藺氈已經帶著自己的部族,全部進入了山裏,西賊的遊騎是不會進山去尋找的。”


    看到李瑋皺了皺眉頭,白明虎隻能說一下自己的判斷:


    “郎君,每年的秋天,蘭州那邊的西賊,都會四處打草穀,咱們這裏也是他們的劫掠之地。


    西賊遠道而來,一直都是以遊騎為主,披鐵甲的少之又少,都是穿皮甲的輕騎兵。”


    大煙鬼的本能,就是掏出煙來,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叼在嘴裏抽著:


    “遊騎……遊騎也會披鐵甲,我在汴梁的時候,聽人說,戰場之上的遼人與西賊,遊騎都是精銳。


    那些遊騎都是配合著斥候,打探敵情,遮蔽戰場,一個個的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


    這個時代真正的戰場,李瑋根本就沒有見識過,聽到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


    大宋與遼人之間,也就是邊境上有些小的衝突,真正的大戰,從檀淵之盟之後,就沒有發生過。


    遼人每年的秋天,都會在邊境上入侵大宋,劫掠大宋的百姓,並且將這種行為稱之為“打草穀”。


    後來西賊也是有樣學樣,跟著遼人學了這種叫法,他們把劫掠稱之為“打草穀”。


    大宋的老百姓,在遼人與西賊的眼中,就是“草穀”。


    大宋朝堂之上的那群人,可以對此不管不顧,因為他們早就習慣了,也漸漸麻木了。


    李瑋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哪裏會咽下這口氣:


    “既然是西賊的精銳,那咱們也開開張,打草穀,又不是隻有西賊與遼人會。


    咱們這次,也出去打草穀,獵物都送上門來了,咱們沒理由不收下!”


    “郎君,慎重!”


    白明虎跟周圍的土匪馬賊,常年打生打死的,都成了他們的家常便飯。


    但是麵對西賊的時候,白明虎又變得非常的小心謹慎,根本就不想去主動招惹:


    “咱們古渭寨易守難攻,西賊又都是些遊騎,根本就拿咱們古渭寨沒有任何辦法。


    咱們就這麽一點人,朝廷那邊也不支持咱們,郎君,咱們何必去跟西賊廝殺。”


    這個不招人待見的大宋,看看都把武人們給逼成什麽樣了。


    李瑋不需要朝廷的支持,也不需要朝廷那邊的獎勵,他隻是單純的想去殺幾個西賊。


    別人怕西賊怕的要命,可李瑋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連遼人的使團都敢下死手,更何況是西賊。


    不過是一群弓馬嫻熟,作戰勇猛的蠻夷而已,又什麽神秘的。


    因為常年被西賊壓著打,今年更是被西賊揍的很慘。


    所以,此時的大宋上下,對西賊的懼怕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裏。


    問題是李瑋完全不一樣,他巴不得趕緊去跟西賊碰麵,然後大家好好廝殺一場呢:


    “咱們大宋不缺將門,曹家將,楊家將,高家將,折家將,種家將,一個個讓人羨慕神往。


    咱們李家到了咱們這裏,再怎麽說也得殺幾個西賊,好歹也讓大家看看,咱們李家人不差。”


    某的郎君呦,您老人家這是在抽什麽風呢?


    李家是整個大宋,最頂級的權貴好不好?


    大宋的五大將門,如今一個個的都老老實實的,包括種家在內,根本就不敢張揚。


    大家都是西北禁軍,折家都被逼到什麽程度了,就連白明虎這樣的人都知道折家的憋屈。


    至於說曹家……別鬧了,因為曹皇後的原因,曹佾如今都變成了修道達人,還談什麽將門。


    楊家與高家,同樣也是低調的快變成鴕鳥了。


    再看看李家,現在的李家,可謂是如日中天,其他的五大將門,壓根就沒法跟李家比好不好。


    李璋雖然執掌的是殿前司,可現在的三衙長官,那可是以李璋為首的。


    你李瑋雖然無權無職,可卻是極受當今官家趙禎的喜愛,就連官家最寵愛的女兒,都嫁給了你。


    在整個大宋境內,伱李瑋完全可以橫行霸道,根本就沒有人敢把你怎麽樣。


    您自己到好,竟然在這裏跟人家五大將門,直接攀比起來了,您是想氣死五大將門的人還是怎麽著?


    就沒有見過這麽欺負人的!


    旁邊的王東寶,不停的在那裏給白明虎使眼色。


    因為王東寶對這樣的李瑋,實在是太熟悉了。


    郎君這是又“犯病”了,得讓白明虎他們習慣才行。


    看到王東寶給自己使眼色,白明虎稍微一愣,頓時就想起來,王東寶之前提醒過的事情。


    難不成,自己這位家主,真的有很嚴重的“後遺症”?


    悄悄往旁邊挪了一小步,實在是李瑋抽煙那是一口接一口,白明虎被嗆的不行:


    “郎君,咱們李家,本來就是大宋最頂級的權貴!”


    “權貴就不能去殺西賊了?這是哪家的道理?”


    李瑋根本就不管那些,他就是要去殺西賊,不為別的,就是自己感覺不殺西賊不痛快:


    “你們都給我記住,西賊,無論如何咱們都要去殺。


    敢跑到咱們的地盤上來撒野,不管是西賊還是吐蕃人,或者是遼人。


    來一個咱們就殺一個,來兩個那咱們就殺一雙。”


    白明虎看到李瑋的雙眼,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郎君哪來的那麽大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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