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瑋本來就是個不安分的主。


    從小就喜歡打架的李瑋,沒少挨揍,也沒少揍別人。


    遼人那邊也不敢動武器,雙方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誰先動武器誰就是輸了。


    看起來是一場打架鬥毆,而且還是一群人在打群架。


    可這是宋遼兩國之間,又一次的意氣之爭。


    誰輸了,誰就是丟人的一方。


    此時的雙方,代表的,是宋遼兩國的臉麵。


    李瑋那叫一個如魚得水,他不但力氣大,速度也快。


    並且,李瑋專門找那些護衛,特別是那些發型怪異的護衛下手。


    還別說,那些遼人的護衛,一個個的一身腱子肉,都是些很能打的蠻子。


    如果不是李瑋在前麵擋著,並且還被他放倒了一大片。


    後麵的那些樞密院的官吏,根本就不是人家遼人的對手。


    李瑋跟王東寶,兩個人就是盯著那些遼人的護衛與隨從打,李瑋打的那叫一個暢酣淋漓。


    梁靖則是帶著一群官吏,跟遼人使團的官員們在那裏互毆。


    那個遼使,此時正在跟梁靖相互撕扯扭打。


    李瑋這邊,那是拳拳到肉,鮮血淋漓。


    而梁靖與遼使那邊,則是摳鼻子挖眼睛,外加拽耳朵扯胡子!


    不管是遼使,還是梁靖,各自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時,哪裏會跟人打架鬥毆。


    這次如果不是李瑋衝動,雙方還在那裏打嘴仗呢。


    梁靖是個地地道道的文官,讓他寫文章寫奏疏,那是一把好手。


    但是你讓他跟人打架,而且還是打群架,那就不在他的專業範圍之內了。


    遼使跟梁靖的情況差不多,同樣也是遼國那邊的文官。


    不過遼使是權貴出身,騎馬打獵這些非常熟練,身體素質方麵,要遠遠好於梁靖。


    問題是,之前被李瑋給踹的,遼使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呢。


    這也就有了現在,梁靖竟然跟遼使打了一個旗鼓相當。


    就連一直陪同遼人使團,負責驛館這邊的禮房官員。


    此時此刻,也是跟同樣鼻青臉腫的遼人副使,有來有往,兩人廝打成一團。


    李瑋雖然打的痛快至極,身上卻也挨了不少揍。


    但是李瑋這人別看白白淨淨,卻也是個皮糙肉厚的,此時完全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混混。


    就算李瑋再能打,也架不住人家遼人護衛的人多,就連李瑋的臉上,都挨了好幾拳。


    被打急眼的李瑋,掄起手裏帶鞘的雁翎刀,對著那些遼人護衛,就是一頓胡亂的抽打。


    亂戰之中,一個遼人官員,也被李瑋給抽了一下,疼的這個遼人官員嗷嘮一嗓子:


    “你不講武德!”


    我講你大爺的武德!


    李瑋現在就是個潑皮無賴,哪裏還顧得上這些,一腳就把這個遼人官員,給踹了出去。


    王東寶比李瑋還要淒慘,臉都被打的看不出樣子了,就依然堅定的跟在李瑋身邊。


    等李瑋氣喘籲籲的停下來時,地上躺了一地的遼人護衛與隨從。


    白色的短袖上麵,全是血跡。


    再迴過頭來,李瑋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也行?”


    梁靖跟遼使,兩個人正扣這對方的鼻孔,拽著對方的耳朵,在那裏齜牙咧嘴的僵持著呢。


    而遼人的副使,跟樞密院禮房的官員,則是在地上打滾呢。


    李瑋算是大開眼界,打架鬥毆竟然還能這麽打?


    同樣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的李瑋,直接就衝了過去,對著遼使就是一頓踹。


    遼使被李瑋踹的嗷嗷直叫,更是在那裏破口大罵:


    “無恥之徒,敢偷襲某!”


    直到被李瑋踹的爬不起來,遼使還在那裏叫罵呢:


    “宋人無恥!隻會偷襲!”


    揍完了遼使,李瑋也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


    又跑到遼人副使那邊,對著還在跟禮房官員廝打的副使,同樣也是一頓踹。


    借著這個機會,禮房的官員,總算是爬了起來,跟著李瑋一起,對著遼人副使一頓狠踹:


    “某好不容易蓄的胡須,竟然被你個不講武德的給拽斷了,某踹死你個臭不要臉的!”


    咦?


    一群文官,在這裏大罵對方不講武德?


    話說,你們這些文官,知道什麽叫武德嗎?


    遼人使團這裏,本來就有很多人在圍觀。


    後來雙方大打出手,早就驚動了皇城裏的樞密院,以及其他的那些衙門。


    田況這個樞密院的副使,一路打馬狂奔,等來到現場的時候,這邊的“大戰”已經接近尾聲。


    直到遼人全部被揍趴下,田況這才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推開人群走了進來:


    “住手,都給老夫住手!”


    周圍的那些吃瓜群眾,頓時對田況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剛才遼人挨打的時候,你怎麽出來製止呢?


    不但不出來製止,還在那裏看的津津有味。


    現在都打完了,你這老家夥倒是裝模作樣的,在這個時候,跑出來製止了。


    不過這麽無恥的官員,某怎麽就那麽喜歡呢!


    大家雖然對田況鄙視,卻又非常讚同老田的做法。


    實在是那些遼人,太過囂張跋扈,讓所有的大宋人都恨之入骨。


    李瑋早就看到了人群之中,躲在那裏看熱鬧的田況了。


    一身顯眼的官袍,還有官帽,再加上那氣勢。


    田況在人群之中,就如同是黑夜之中,一盞一萬瓦的大燈泡,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


    隻是沒想到,老田把握時機這麽精準,由此可見,這個老家夥,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田況那叫一個悲憤欲絕,表情相當的到位: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簡直不像話!”


    梁靖他們這些官員,都是齜牙咧嘴的過來行禮:


    “副使,您是不知道啊,這些遼人欺人太甚。


    遼使更是讓他們的護衛,來毆打咱們,咱們無奈,被迫反擊!”


    “噗!”


    躺在地上的遼使,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無恥宋人,明明是你們的人挑釁在先,如今竟然反咬一口,宋人無恥!”


    田況立馬把臉給沉了下來,目光不善的盯著遼使:


    “貴使可是先讓人動的手?”


    遼使掙紮著想爬起來,可他此時渾身疼的像散了架一樣,掙紮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坐了起來:


    “是你們的人挑釁在先!”


    那就好辦了!


    田況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是自己這邊有理:


    “話不說不明,理不辯不清,有問題正常,說清楚了就是。


    老夫接待過很多貴國使節,雙方每次都會各持己見,大家都會有各種爭執。


    可爭執歸爭執,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大家坐下來慢慢商量,慢慢談就好了。”


    說到這裏之後,田況停頓了一下,他低頭俯視著遼使:


    “隻是老夫沒有想到,貴國這次,竟然派了貴使這些一個……性情耿直之人前來。”


    老匹夫!


    遼使雙眼噴火,恨不得把田況給碎屍萬段。


    田況在大宋,那也是一個影響力巨大的人物。


    被田況這麽評價自己,等消息穿迴遼國,遼使的那些對頭,肯定會大做文章。


    也就是因為田況的這句話,遼使的仕途,有可能就會終結。


    本來,遼使對自己從遼國,專門帶過來的這些護衛,是非常有信心的。


    誰能想到,自己這邊的人,竟然在人數占優勢的情況下,還被打了一個全軍覆沒。


    這次本來是勝券在握的局麵,最後竟然失控了。


    想到這裏,遼使轉頭,憤恨的看著李瑋:


    “是你挑釁在先,侮辱我大遼使團,某要去見宋皇討個說法!”


    李瑋壓根就不帶搭理的,田況卻是負手而立,不怒自威的低頭看著遼使:


    “貴使若是要覲見陛下,那就把文書準備好。


    隻是如今國事繁忙,陛下,更是天天忙的不可開交。


    至於說陛下什麽時候有時間,能夠接見貴使,老夫也不知道!”


    說完,田況抬頭,看著眼前那占地麵積極大的驛館:


    “貴使這邊應該很忙的,老夫就不打攪貴使了,告辭!”


    田況明著是對遼使說話,可那眼睛卻是在瞅著李瑋。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李瑋,根本就沒有明白田況的意思。


    倒是那個樞密院的小吏,見李瑋沒有什麽反應,趕緊過來。


    小吏在李瑋的背後,拽了拽李瑋的衣角,壓低了聲音:


    “駙馬,趕緊走!”


    奧!


    對啊,自己好像又闖禍了!


    李瑋尷尬的對著田況笑了笑,一轉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王東寶雖然不知道怎麽迴事,可他一直都在跟著李瑋。


    見李瑋離開了,同樣緊跟著李瑋的腳步,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打架鬥毆這種事情,李瑋那是非常擅長的。


    可處理後續的爛攤子,那就不是他能夠插手的事情了。


    田況這個時候,把李瑋給徹底支開,就是為了此事。


    反正樞密院這邊,早就習慣了跟遼人扯皮,打嘴仗而已,文官們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李瑋的身份太過特殊,雖然樞密院也不怕這些,但是,能夠減少一點麻煩就減少一點。


    趙禎的脾氣,朝堂之上的這些重臣們,實在是太了解了。


    等李瑋離開之後,田況這才不緊不慢的往外走:


    “行了,都散了,有什麽好看的?家裏都沒事兒做了嗎?”


    那些看熱鬧的百姓,一陣哄堂大笑之後,跟著一窩蜂的散開,沒一會兒就跑了一個沒影。


    李瑋跟王東寶,在這些人散開之前,已經上馬快速離開。


    兩個人狼狽的迴到李府,可把李昌平給嚇壞了:


    “郎君,您沒事兒吧?來人,趕緊去找郎中!”


    “先什麽郎中,公主府那邊不是有郎中嗎?讓人去叫過來。”


    李瑋把馬韁繩,順手就扔給了李昌平:


    “別大唿小叫的,我們就是在外麵跟人打了一架。”


    說完,李瑋又看了看王東寶。


    這小子比自己可慘多了,整個臉都快看不出模樣來了:


    “東寶,一會兒讓郎中給你好好看看,可別落下殘疾!”


    王東寶疼的嘶嘶哈哈的,但是他卻非常堅定的搖了搖頭:


    “郎君,我就是皮外傷,這個我還是清楚的。


    我那裏有些自己配的藥酒,不用郎中的!”


    “少廢話,一會兒讓郎中給你好好看看。”


    說完,李瑋就去了後院。


    本來是想迴書房,趕緊迴一趟現代社會的,卻正好被趙徽柔給撞見了:


    “呀!駙馬,誰打的你?反了天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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