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明顯嗎?”路博文先是一愣,而後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他可憐的身世還是被她發現了嗎?他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忍受,這讓他覺得很難堪。就像見不得光的髒東西被拿到陽光底下暴曬。


    “路博文,你可不可以,也試著向我敞開一點心扉呢?我的要求不高,就像對彭飛那樣就行,你和他是朋友,和我難道就不是嗎?”付泓一現在還不願把喜歡的情愫擺在明麵上,拿給他看,她可以坦然地麵對自己的心意,不代表她現在就可以把這麽多年的愛意全數向路博文展示,這一點她暫時還做不到。


    聽到付泓一的問話,路博文忍不住在心裏苦笑:你和他又怎麽會一樣呢?他是我的好兄弟,我尚且不願把所有傷痕都展示給他看,更何況你是我在意的女孩啊,我多希望在你麵前展現的我的樣子,都是美好的。這些不堪的事實,連我自己都難以接受,我說給你聽,你難道就會接受嗎?


    “對不起。”路博文無論如何都還是覺得難以啟齒,去向付泓一說自己的家事,說他有一個賭鬼父親,說他和媽媽時常被家暴。現在的他還做不到。


    付泓一沒想到在路博文心裏,自己竟是和他那麽遠,就連一點點他都不願意和自己說。付泓一掉轉頭,聲音哽咽:“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你當我沒問。我先迴家了。”她已經將今天是路博文的生日這件事忘到腦後了,現在她隻覺得自己有多委屈。


    聞言,路博文也沒有再跟上去,隻是看著她的背影走遠了,然後他踉蹌著退後幾步,後背抵到牆壁上,用左手狠狠壓住了胃。這幾日胃裏一直斷斷續續地疼,幾乎沒有消停過,今天和付泓一的對話似乎更加激化了胃裏的疼痛,他現在隻覺得胃裏要燒起來了,像火燒一樣的疼。他緊緊皺著眉頭,修長的手指死死壓住胃,他沒有想過要叫她停下來,因為他覺得她不會迴頭,更加不會管自己。多少次磨人的疼痛他都是自己一個人硬生生忍過來的,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付泓一。


    第二天上學,付泓一有些魂不守舍,她在心裏懊惱自己又一次因為路博文而被攪亂了心湖,她討厭自己這個樣子。昨天路博文的迴答,讓她覺得自己在他心裏不過是個外人,經過快三年的時間,她還是無法走進他心裏,這個認知讓她覺得悲哀。


    下午大課間的時候,彭飛突然從後麵他的座位過來,他有些遲疑地盯著付泓一看了一會兒,付泓一感受到他的視線,抬起頭看他,彭飛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似乎是想看出哪裏不對勁。付泓一現在心亂如麻,現在又被彭飛這麽盯著看她感覺有些別扭,她正想問他怎麽了,彭飛就率先開口了:“路博文生病了。”他本來是想問她昨天有沒有陪他過生日、過得怎麽樣,可是他今天中午去看路博文的時候,分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路博文病懨懨地躺在床上,他發起了高燒,臉色蒼白。彭飛本來也是不能去他家的,但是今天路博文家裏爸媽都不在,彭飛實在是很擔心他一個人在家,所以才用中午的時間去他家探望了一下,果然情況很不好。路博文還是一如既往的悶葫蘆,他也沒有和彭飛說自己為什麽突然發起高燒來,經過這麽好幾年的相處,彭飛也越來越了解路博文了,家裏的事對他來說是瘡疤。他不願意去揭,不管對誰都是一樣的。所以他也不再問了,他隻是默默地照顧生病的他。路博文隻字未提昨天付泓一幫他過生日的事,彭飛心中狐疑,但路博文現在生著病,還有眼中的憤怒和不甘,都向他訴說著這件事肯定和他那個倒黴父親脫不了幹係,但他也沒有立場去指責路博文的父親,那樣就太越界了,所以他最後隻好什麽都沒說。


    下午迴到學校,他看付泓一的神情也怪怪的,他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擴大,所以他才在大課間來找付泓一,想問一下情況,他想知道昨天究竟發生什麽了。但是話到嘴邊,就成了陳述句,他還是先把路博文生病的事告訴給了付泓一。付泓一一聽路博文病了,馬上神色就變成了擔憂,她急忙問:“他怎麽了?為什麽會生病?嚴重嗎?那他有沒有去醫院?”一連串的問題轟炸差點兒沒把彭飛搞暈了,他在心裏暗暗想,這兩個人還真是一模一樣,知道對方生病了都來問他,卻不肯自己去看看。但是他轉念一想,路博文家裏的情況……怕是她去也不方便。看來隻能等他好了。“你慢點兒問,先問你最關心的那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先迴答哪個了。”彭飛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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