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何意?”


    劉瑩放下食盒,見夫君動也不動,赤足上前幾步,臉都快貼到劉晨辰臉上了,“月色很美,不如夫君與我一同賞月如何?”


    月光皎潔,夜風微涼。


    劉瑩冷的直搓胳膊,看著一旁吃著糕點,目光看月的男人,“夫君,天晚了,掌燈歇息吧。”


    “月色皎潔,心中有所悟,郡主先行歇息吧。”


    劉晨辰吃完糕點,忽覺邊上的小郡主靠了上來,感覺胳膊的濕痕,卻是小郡主美眸綴淚,濕了肩角。


    “本郡主生的不夠貌美嗎,為何夫君不願同床?”


    等了許久,沒聽見謝文淵迴話,劉瑩拉起輕紗羽披,邁著步伐離去。


    望著窈窕背影,劉晨辰自是心猿意馬,然而更知曉,小郡主喜愛的是謝文淵,他不過是冒牌貨而已。


    盤坐於此,真氣聚合為小雲龍,往南安王府四周飛去。


    日出時分。


    劉瑩穿著正式,從閨房內步出,卻見謝文淵坐在廊上打坐,冷哼一聲,冷著臉離去。


    四個通房丫鬟緊緊跟隨在後,皆不知道姑爺如何惹了小郡主。


    她們不知的是,一條小雲龍跟隨在後,直至進了大院才消散。


    劉晨辰睜開雙眼,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打了一套養身拳法。


    一夜探查,南安王府的府庫、秘庫皆被他知曉。


    活絡氣血後,方才去膳房吃了早點,適才邁步往府庫而去。


    “駙馬爺。”


    掌管府庫的管家是個老頭,見是劉晨辰,點頭打了個招唿便不再理會。


    此人氣息內斂,恐怕是一高品武夫。


    劉晨辰路過時打了個招唿,進入府庫之前不忘迴頭看了一眼,心中想著。


    府庫管家抬起眼簾,微微頷首,這個駙馬卻有幾分天資。


    府庫之內,金銀珠寶遍地皆是,上好的甲胄寶劍也在其內。


    可謂珠光寶氣迷人眼,刀劍斧鉞攝心神。


    上等的藥材皆在此列,劉晨辰粗略掃了眼,便見不少年份極高的珍品大藥。


    心中不為所動,繞過這些俗物,直取後方的卷軸集。


    一入書海不知疲倦,劉晨辰越讀越上癮。


    府庫管家掌燈來尋,見駙馬借著夜明珠的光輝,在黑暗中閱讀書籍,“駙馬爺好學乃王爺之幸,然天色已晚,府庫自有府庫的規則,莫讓郡主獨守空房為妙。”


    這一語將劉晨辰從書海中帶迴現實,起身躬身,“外界皆不見此記載,實在心喜,忘了時辰。”


    說了一聲,將卷軸放迴,快步離去。


    府庫管家看了眼卷軸集,沒有缺失,這才離開府庫。


    次日,劉晨辰借著外出體察民情的空擋,全力趕迴破村枯井,又再度施展繭破化蝶,維係三天功效。


    又三日後,劉晨辰再度歸來,維持謝文淵的外貌繼續返迴。


    卻是府庫藏書讓他看著迷,不可自拔。


    今日天公不作美,卻是夏日旱雷,陰雨連綿。


    雨滴落在瓦片竹筒裏,叮叮咚咚好似老天爺吹奏的樂章。


    南安王妃一襲拖地長袍,在聽雨廊內閑庭漫步。


    觀兩旁池水漣漪,五顏六色的錦鯉觸碰水麵,又快速縮迴池底。


    溝渠中水流潺潺,蛙鳴不斷,便是王八也趴在石頭上,任由雨水淋濕。


    此情此景自是賞心悅目,而王妃的心情如這陰雨天氣般,“朝中不肯發起決戰攻勢,恐怕與叛軍需相持許久,先生萬裏歸來,家中之事可有解決之法?”


    跟在南安王妃的男子下巴一縷山羊胡,著青衫,卻是黑發半百,頗有文氣,“駙馬之事,王爺已知曉,自是歡喜,可不願與郡主圓房一事,還需從長計議。”


    “如何計議!”南安王妃看了眼王爺最倚重的謀士,歎了口氣,“家事國事天下事,王爺能斷其二,卻顧及不了小家之事,我已四十有八,知天命之年;


    若我那可憐王兒還活著,何置我一婦人如此境地。”


    說著,王妃卻是哭了起來。


    山羊胡老頭暗道糟糕,果然王妃萬裏急召,為的不是駙馬與郡主不和一事!


    聽雨廊前後的屋子裏傳出動靜。


    刀兵摩擦聲,衣甲響動聲。


    便是山羊胡老頭不通武道,也聽見那深厚的鼻息。


    心中知曉,若是今日不給王妃一個滿意的答案,恐怕他是見不到王爺了。


    “唉。”山羊胡老頭歎了口氣,跪坐在側,“王妃之心,臣下懂得,可若尋迴,王爺多年謀劃一場空,基業遭毀,便是遠在夏都的二位郡主,恐性命難保;


    王爺英明神武,可朝中並非無賢才之人,貴為中軍主帥,卻也被左右兩軍監視,若有動向,王府區區萬人精銳,如何擋得住數十萬鐵騎。”


    他自是知曉如何應付王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此方法屢試不爽。


    然而今日的南安王妃,卻是鐵了心般,衣袖捂嘴,“李道子虧你為讀書人,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可是你們讀書人的言論,吾之王兒不歸,便是母儀天下又有何用,不過二世而亡罷了;


    吾本凡俗,壽不過百,如今知命之年將近,不見吾兒,如剖腹挖心,王兒在外,冷了有衣否,餓了有食否,夜寐思娘親,又該如何是好。”


    李道子聞言沉默,十餘年來,的確沒有王子的任何消息。


    那怕府中高手進入江湖尋找,也是無果。


    “王妃給我三月時間,便是尋不見人也要見屍。”


    李道子心知他無叔父般受到王爺與王妃重視,如今叔父恩情再也不能庇佑子孫富貴,為保全性命再造功業。


    唯有對不住叔父遺策。


    南安王妃聞言,心中自是喜悅,可麵上依舊冷漠,“你李氏一門雖名冠文壇,不會誆吾一婦人,然空口無憑,且以文書為證,來日你不守信義,叫你名臭天下。”


    李道子臉色漲成豬肝色,王妃這招狠毒啊,若是名臭天下,他以何麵見叔父,又以何麵見後代子孫。


    待人取來文房四寶,李道子寫下憑證,南安王妃將絲絹收在袖子裏,“府中三百虎賁衛,皆可由你調動。”


    李道子心如死灰,心中不忿婦人之舉,壞王爺千秋大業,卻無可奈何,“臣下謝過王妃。”


    見衣甲鮮亮,氣勢沉重的虎賁衛從前後二屋走出,他心中稍鬆一口氣。


    方才若是那個環節出錯,恐怕這些虎賁衛就會衝出來將他剁成肉泥。


    “事情已過去十多年,從何找起為妙。”


    李府,李道子背著手轉圈,絲毫沒有注意到,其屋房梁上一道白色雲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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