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撒了一把能讓野獸發狂的粉末。


    下一秒,屬於許卿言的馬匹,還有她自己這輛馬車的馬便揚蹄叫了聲,在許卿言驚恐的目光裏飛疾,消失在黑夜裏。


    許錦意還故作驚慌的探出頭大喊:“救命啊!救命啊!許卿言救我啊!”


    許卿言懵了一瞬,根本沒心思管許錦意死活,因為狼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


    許卿言如臨大敵,提著劍,大喝一聲:“大家背對背,一起抵禦狼群,一個都不許跑,落單死得更快。”


    護衛不傻,當然知道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而且他們也沒打算跑。


    逮住機會,快速的往樹上爬去。


    許卿言一個公子哥哪裏會爬樹,當即大喊:“扶我上樹,我賞一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為了錢,一個強壯的護衛從樹上跳了下來,讓許卿言踩著他的身體上樹。


    “公子,快!”


    許卿言腿都軟了,剛爬上樹,就看見一頭通體烏黑的狼一個跳躍往他這邊來。


    許卿言怕了,恐慌之下,他竟將剛剛助他上樹的護衛一腳踢了上去。


    隨著“砰”的一聲,壯漢不可置信的看著許卿言。


    然而狼卻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齜牙咧嘴的撲了上來,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啊!”


    同行的護衛都看到了許卿言的所作所為,心寒之餘,顧不得危險跳了下來,拿起火把衝上去。


    有一就有二,十幾個護衛都看不慣許卿言的做法,全都跳了下來,拿起柴火,佩劍驅趕群狼。


    狼嘛,都是欺軟怕硬的,看著一個個火把,最後他們轉身盯向了贖樹上的許卿言。


    許卿言怎麽也沒想到狼突然會向他發難,一個不留神被咬住了腿,將他拖下樹。


    “啊——”


    深林裏響起了慘烈的聲音,而那邊許錦意卻是悠哉悠哉的控製了馬匹,在他們明天會路過的地方停下。


    聽到那慘烈的聲音,解氣的笑了下。


    然後不管不顧的睡自己的。


    許卿言傷得挺厲害的,小腿被咬掉了一大塊肉,英俊的臉上也有一爪子,從眼皮滑到嘴角。


    兩處傷口鮮血淋漓,很是嚇人。


    護衛們雖然氣憤許卿言的做法,但還是做了個簡易擔架抬著他趕路。


    許卿言疼得臉都皺成一團,躺在架子上罵罵咧咧。


    太陽越來越大,許卿言曬出了一身汗,臉上的汗水流到傷口,引起火辣辣的疼。


    摸到臉上的傷口,外翻的肉,許卿言心裏將許錦意罵了千百萬次。


    要不是她不聽話,他又怎麽會想給她教訓,而決定在森林過夜。


    要不然也不會遇上狼群,許卿言隻覺得自己倒黴透頂了。


    “公子,那是我們的馬車!二小姐在那?”城鎮大門,護衛一眼認出了那輛馬車。


    “上去看看。”


    即便是恨死了許錦意,許卿言也沒忘記這次的目的。


    當許卿言看見那張明豔的小臉探出來時,還未出聲,便收到了來自許錦意的控訴。


    “許卿言,你昨天也太過分了,為什麽不來救我?要不是我走運,我連人帶馬都要摔下山崖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也不能看著我去死啊,怎麽說我們也是親兄妹,你也太狠了。”


    “你是不是故意想讓我死在半路,好給你的妹妹讓位。”


    “我告訴你,別白日做夢,那個冒牌貨已經占了我的身份那麽多年,早就應該還迴來了。”


    “你——”


    許卿言目眥欲裂,被許錦意的話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許錦意無辜的眨眨眼,後知後覺的才發現他受傷了,隨即跳下了馬車。


    “你受傷了?我醫術還不錯,要不我給你看看?”說罷便從腰間掏出銀針。


    “不用,你那不精的醫術能看什麽?”許卿言拒絕。


    許錦意努努嘴,氣死人不償命的繼續道:“不用就不用,你以為我稀罕給你看,我看你就是遭報應才受的傷,誰讓你眼盲。”


    “許錦意——”


    許錦意掏了下耳朵:“我聽得見!”


    許卿言見此,真真是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


    閉了閉眼:“進城,找家客棧住下,順道去請大夫過來。”


    許卿言傷得挺重,走走停停,所以等他們迴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月後。


    許卿言看著京城高高的城牆,感覺這一個月像過了很久一樣。


    一路上他的臉看了很多大夫,可結果卻讓他的心沉入穀底。


    傷口的位置幾乎劃過了整張臉,這讓他隻能戴上麵具示人,性格也變得陰陽不定。


    馬車緩緩駛到尚書府門口才停下。


    許錦意從車窗看著打開的偏門,嗤笑一聲。


    隱約能聽到人群的一點聲音:“咦,聽說尚書府的二小姐近日要從外麵接迴來,難道馬車上的就是?”


    “應該是,你說這許靜婉長得這麽漂亮,這二小姐會不會也一樣呢?”


    “不知道,但是尚書府的幾個嫡子嫡女,哪個不是有出息的,隻怕這二小姐也是個才女。”


    “應該不會,聽說這二小姐自幼身體不好,所以才會被送到外麵哪位神醫身邊,所以琴棋書畫什麽,應該樣樣不懂。”


    “不是吧?那麽可憐,還是個病秧子,不會連規矩都不會吧。”


    “有可能。”


    “那這尚書府的大小姐跟二小姐相比,豈不是一個天一個地?”


    許錦意唇邊突然露出詭異的笑,一把掀開馬車的簾子,走了下去。


    絲毫不管人群因她的美貌而發出抽氣的聲音。


    許卿言看到她自己往大門口走,不屑的看了眼她,一路上嘴硬,現在看見了他們尚書府的繁華,還不是一臉窮酸樣的跑進去。


    許卿言心底還再暗暗的鄙視,那邊許錦意卻站在了大門口中央,提高聲音,一字一句道。


    “許家嫡女自出生便被掉包,讓冒牌貨占據了身份,享受了本該屬於女兒榮華富貴的生活及家人的寵愛。”


    “可憐女兒流落冒牌貨家人手裏,過著有上餐沒下頓的生活,每日被人一小打,三日一大打。”


    “如今好不容易歸來,卻要讓女兒以德報怨,顧及冒牌貨的臉麵,給冒牌貨嫡女的身份,對外承認自己體弱多病,自小被養在外麵。”


    “我告訴你們,這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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