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錦意咽了下口水,隻覺得自己脖子涼了涼。


    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沒有愛何來的恨,想必這個荷包有著一段令人刻骨銘心的故事吧。”


    賀君瀲似乎被激怒了一樣,一言不發拿起佩劍就走。


    “她要是傷害了你,你又何必記著她呢,恨就等於愛。”


    “忘了她,過自己的日子,讓她後悔,這才是最好的報複。”


    賀君瀲腳步停頓了下,然後繼續往前走。


    許錦意歎了口氣,弄熄了火把烤好的野雞留在原地離開。


    賀君瀲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像是要反駁些什麽往迴走,卻隻看到地上的野雞。


    許錦意其實沒有把握他會吃下那隻她放了一顆培元丹的烤雞,也隻是試試。


    一年多了,賀君瀲從未覺得身體有這麽舒坦過,甚至靠著樹睡得很沉。


    許錦意坐在他身邊輕撫著他臉龐,凝視著他。


    “這一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對不起沒能陪在你身邊。”


    賀君瀲醒過來的時候看著刺眼的太陽,竟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睡過這樣的好覺了。


    體內的舊傷好了,像有使不完的力氣,空氣中殘留的馨香讓賀君瀲有片刻的失神。


    盯著那還留有餘溫的柴堆眼眸微眯。


    許錦意擔心他起疑,沒有多留,騎著馬快速的來到了尼姑庵。


    舍利子被大師拿出來的時候,許錦意心中免不了失落,那顆舍利子是假的。


    不過許錦意沒有放棄,而是繼續一個個寺廟的找尋起來。


    一路奔波,許錦意消瘦了不少,馬也死了很多匹,連大腿內側也磨破了皮。


    時間一點點過去,許錦意這天來到了一處的寺廟裏,住持的話讓她哭笑不得。


    “大師的意思是,讓我出家修行,死了之後就能得到舍利子?”


    住持點頭:“施主乃是十世的大善人,若是出家修行,相信圓寂的時候一定能結出一顆舍利子。”


    “大師,我要找舍利子是要救自己的命,要是沒有舍利子,我都活不到明年,所以出家什麽的都是空談。”


    “打擾大師您了,告辭。”


    大師突然攔住了她:“施主稍等。”


    許錦意不解的看著他……


    兩年後——


    賀君瀲死死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阿淮,一雙眼睛紅得不像樣,雙手更是顫抖得厲害。


    “你再說一次!!三年前她到底做了什麽?”


    賀君瀲胸膛起伏得厲害,神色有激動,不可置信,還有茫然,又隱隱帶著喜悅。


    阿淮本答應過許錦意對那些事絕口不提的,隻是這幾年看著賀君瀲堅持不立後,身邊更沒有一個女人。


    而且對朝政之事毫不關心,整個人就像脫韁的野馬,全部的心思都在戰事上麵,不顧安全的開疆擴土。


    雖然從未打聽過驕陽郡主的情況,但是阿淮知道,他是思念對方的。


    隻是心結難解,更不敢去見她。


    聽著他要遠征北漠匈奴,阿淮憋不住,忍不住將真相告知。


    “三年前,驕陽郡主就知道屬下的存在,讓小鈴鐺綁了我。”


    “喂了我一顆毒藥威脅屬下不能告知她發現屬下的事,並且如實告知,她對您沒有任何惡意。”


    “所以前麵那些天屬下才沒有出現跟您斷了聯係,驕陽郡主其實深愛著陛下您的。”


    “晉陽王府藏書閣的書籍,您的武功,還有我們迴歸後重組勢力花的那些銀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還有每次您出戰受傷瀕臨死亡的時候,用的那些好藥,都是驕陽郡主托小鈴鐺親手交到屬下手裏的。”


    難怪,難怪他覺得那些藥效果那麽熟悉,難怪味道那麽像。


    賀君瀲激動得熱淚盈眶,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湧上心頭,往日晉陽王府的一幕幕湧現,隻餘甜蜜。


    “雖然不知道驕陽郡主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讓您離開,但她愛你毋容置疑。”


    “您能安全的離開,是她安排了人為您出去了路上大皇子的人,是她暗中一路相送,直到看著你安全的踏進梁國地帶。”


    “前麵驕陽郡主隔一段時間便會讓小鈴鐺來送藥,隻是近兩年那邊沒了任何消息。”


    “小鈴鐺最後給了屬下一封信,一再叮囑不能告訴您驕陽郡主為您做的所有事,就讓您恨著她。”


    賀君瀲不想聽他說什麽,也不想懲罰阿淮的隱瞞,現在他隻想以最快的速度去見她。


    問她為什麽?


    為什麽這麽殘忍讓他恨了她三年,為什麽?


    一想到自己三年多前離開的最後一晚對她做的事,賀君瀲便心疼得厲害。


    同時也想到了當初離開時在山穀那裏望見的那道紅色身影。


    所以當時的她經曆完一夜的運動便拖著疲憊的身子來送他是嗎?


    從晉陽王府迴到梁國,他花了快馬加鞭也花了二十多天,所以那二十多天其實她都在!


    賀君瀲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滿腦子全是疑問。


    若阿淮說的話語全是真的,為什麽要在他麵前演那麽一出戲。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賀君瀲直奔秦國。


    一路上狂奔,馬匹都累死好幾匹,趕路的時候甚至都沒怎麽睡覺。


    摸著已經褪色脫線的荷包,思念深入骨髓,隻想著快點見到她求證。


    一想到這幾年自己都恨著她,不敢來見她,不敢答應她的消息,賀君瀲悔得腸子都青了。


    是他太傻了,氣瘋了,從未懷疑那是她故意演的戲,故意逼他離開。


    想到她在背後默默地做了這麽多,賀君瀲心尖發疼。


    隻是到了秦國的紫禁城時,賀君瀲莫名的不敢踏入。


    “阿淮,你說她會不會已經嫁人了?還記得我嗎?”


    “晉陽王登基後誕下了兩位皇子,但從未聽到過關於公主的消息,所以驕陽郡主應該還未婚。”


    “也不曾聽聞梁國這邊與他國有聯姻的消息。”


    賀君瀲盯著熟悉又陌生的紫禁城,心中忐忑:“你說她會不會生氣我這麽晚才來找她?見到我她會不會高興?”


    賀君瀲踏進秦國,如今的皇帝晉陽皇便收到了消息,看著麵前三個跟賀君瀲如出一轍的小臉,歎了口氣。


    “他還是來了。”


    “陛下,不是聽說他在準備討伐北漠匈奴那邊嗎?怎麽會突然調轉了方向對我們發難了?”


    晉陽皇搖了搖頭:“他帶了多少人馬?”


    “呃,十幾人。”


    “看了他知道了,去宮門口迎接吧。”


    晉陽王摸了摸賀博安、賀博文、賀博武的小腦袋瓜,露出了釋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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