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靈兒解釋道:“是一場車禍。


    “應龍路高架上,有兩輛大巴車發生了側翻,雙雙翻到了高架橋下的河裏。一百多人全部遇難。”


    這麽慘烈啊。


    常嘉言皺了下眉:“……”


    苟文傑急急地道:“我知道這個事故!我今天早上剛剛起床的時候,手機還推送給我了來著。”


    常嘉言歎了口氣:“唉,人生無常,真是太慘了。”


    “是啊。”莫靈兒接口道,“一百多人就這麽遇難了,怨氣怎麽可能不大?雖然已經將屍體打撈了上來,但唯恐屍變。隻能由我們莫家趁夜深無人時,將屍體趕至殯儀館。”


    苟文傑:“真是漲姿勢了……原來趕屍還可以這麽用,我還以為趕屍之術隻有我國湘西那裏盛行呢。”


    莫靈兒黑色的瞳孔看向他,淡淡地道:


    “你說的是沒有問題的,湘西一帶地方貧瘠,湘人多赴川東或黔東地區謀求生活。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嶺,瘴氣又重,一旦有人死了,很難用車子什麽的運迴去……於是就發明了趕屍之術。


    “但趕屍之術不僅可以用於湘西,如果能夠操控屍體為人所用,挖掘出更大的價值,……在不違反道德的情況下,也是可以考慮應用在別的方麵的。”


    說完,莫靈兒又道:“不能和你們多聊了,我還急著要將這批屍體趕迴去,拖久了怕會出什麽岔子。”


    雖然她有爺爺給的引魂鈴在手,但仍然不能掉以輕心。


    常嘉言也知道輕重緩急,趕緊道:“好的好的。替我向莫爺爺問好。”


    莫靈兒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


    “不用問好,我們很快就會見麵了。下個月的換屆大會,你不會不來吧?”


    常嘉言:“。”


    當然是不可能不來的。


    不然常璿會把他劈成篩子。


    莫靈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


    好不容易迴到了家,苟文傑吃力地躺在了床上:“哎喲喂,累死我了!抄近路迴個家,還差點把小命給搭上了。你們搞玄學的,這個職業實在是太高危了。”


    常嘉言懟他:“隻是走這麽點路就累了嗎?你不是學校體育隊的嗎,平時鍛煉都鍛煉到哪去了?”


    苟文傑翻白眼。“嗬嗬。”


    兩人折騰了一個晚上,已經很累了。


    又互相懟了幾句,然後就睡下了。


    隻是半夜的時候,苟文傑突然聽到房間裏有人“哢噠哢噠”走路的聲音。


    他以為是常嘉言起來上廁所,也沒有管。


    結果沒想到,那腳步聲越來越重。


    似乎還有在他耳邊徘徊的意思。


    斷斷續續,接連不斷。


    搞得苟文傑有點不耐煩了。


    他道:“常嘉言,你搞毛啊,能不能輕點??”


    話音剛落,苟文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因為……


    身邊的床凹陷下去一塊。


    常嘉言明明就好好地躺在自己的身邊!


    那房間裏這個走來走去的,是……


    這麽想著,苟文傑頓時一點睡意都沒有了,額前也滲出一層冷汗。


    他很想把常嘉言直接踹醒,奈何那位睡得就跟死豬一樣,怎麽踹也踹不醒。


    那噠噠噠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了。


    苟文傑用餘光看見,有個白衣服的女人站在了他的麵前。


    長長的頭發垂了下來,遮住了她的全部麵容。


    隻從頭發縫裏露出一隻猙獰的眼睛。


    她看著他,咧開嘴巴笑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苟文傑爆發出激烈的慘叫,像個彈簧一樣從床上蹦了起來。


    這一叫,直接把常嘉言給叫醒了。


    常嘉言:“你大晚上的不睡,在幹嘛?”


    “我……我,”苟文傑語無倫次地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


    “哪裏有什麽白衣服的女人?你做噩夢了吧?”常嘉言睡眼惺忪地把燈打開。


    苟文傑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沒有啊……我發誓我肯定沒有看錯!!”


    常嘉言盯著好兄弟看了幾秒。


    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好兄弟身上隱隱約約看到的、一閃而過的黑氣。


    或許自己的好兄弟……


    真的遇到什麽事情了?


    但是常嘉言再定睛看了看,並沒有看出好兄弟身上有什麽不尋常的東西來。


    隻能采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你家裏有沒有糯米?”


    “有的有的。”


    “在你床的周圍灑上一圈吧。”常嘉言打了個嗬欠說,“具體如何還得再看,但糯米驅邪,你今晚不會出什麽事的。”


    常嘉言的話果真有效。


    灑了糯米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苟文傑終於能睡個踏實覺了。


    雖然這一覺醒來,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很累,眼皮似乎有千鈞重。


    仿佛一輩子沒有睡過覺一樣。


    與此同時,他還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他的傘不見了!!


    常嘉言無語了:“一把傘而已,我給你買十把。”


    苟文傑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這把傘是我暗戀的女生送我的,我不能丟。”


    常嘉言:“……”


    “那你的傘去哪了?”


    “應該是忘在劇本殺店裏了。”


    苟文傑說著,拿出手機,想給之前帶自己打本的那個dm小張哥打電話,告訴他自己現在要過去一趟拿傘。


    打了半天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今天生意這麽好,這麽早就有本可以打了?”苟文傑看著黑屏下去的手機,納悶地道。


    常嘉言:“那你直接過去唄,反正店麵就在那裏,又不會跑。正好我和你一起出去。”


    苟文傑:“你又要去哪?”


    提到紀禾,常嘉言的眼睛都亮了幾分:“我畫了幾張符籙,想請我師父看一看。”


    苟文傑:“……兄弟,你要是在導師開組會的時候也能有這個態度就好了。”


    常嘉言:“那不行。”


    和好兄弟打鬧了片刻,半路分道揚鑣。


    苟文傑到了劇本殺店。


    正準備進去,遠遠地卻看到門口似乎圍了不少人。


    吵吵嚷嚷個不停,跟菜市場一樣熱鬧。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苟文傑注意地聽了一下。這堆人當中,有幾個中年婦女的嗓門格外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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