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把東西放下,等一下就能吃早飯了。”駱清塵道,接著又問道:“我看櫥櫃裏的麵條不多了,早上吃豆皮子可以嗎?我把雞雜全都炒了,可以做澆頭。”


    盡管自己會做豆皮子,但是早餐兩人還是會跟麵條一起岔開了煮著吃,這樣不容易吃膩一些,而且兩人現在釀酒每個月都有一筆不小的收入,就買麵條這點錢,根本就不用在意。


    “都由你。”蕭雲恆道,頓了頓又道:“我看今天的豬腸還不錯,買了一副迴來。”


    說完了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大腸這東西,他們兩人都還挺喜歡吃的,但是處理起來卻非常麻煩,每次駱清塵光清洗就得花上大半個時辰,因此事先沒經過他的同意,便把大腸買迴來了,蕭雲恆總有點忐忑。


    “那你找個盆裝了放屋外吧!等下午迴來的時候再弄。”這裏買的大腸,是完全沒經過任何處理的,味道非常的大,就這麽放在屋裏的話,總感覺一個屋子都會沾上那個味道。


    “好。”見他應下,蕭雲恆便從屋裏找了一大一小兩個盆出去,小的用來裝大腸,大的就倒扣在小的上麵,再把盆都放在石桌上麵,並且大盆上麵用石塊壓著,這樣就不用擔心兩人沒看著的時候,有野貓跑過來偷吃。


    豆皮子跟麵條差不多,隻需要煮軟煮熟了便能吃,並且因為是米製品,煮完之後的水也不會跟煮過麵條的那樣,因為有殘留的麵粉,而像勾芡了一樣。


    煮完豆皮子的水要清亮得多,用來直接做湯也是可以的,也不用擔心味道太過清淡,反正澆頭的味道就已經很足了。


    兩人吃完早飯之後,便開始整理要帶去山上的東西,雞跟豬肉還沒處理,不過這兩樣簡單,都是直接煮熟就可以了,豬肉也不需要太多,蕭雲恆買迴來的帶皮五花肉,駱清塵不過切了半個手掌的大小就夠了。


    然後拿了兩個竹籃出來,一個放香燭紙錢這些,一個用來放祭品,雞、魚、肉各一碗,再有六個小杯子,還有一小壺的米酒。


    出門的時候,兩人又拿了一把柴刀和一把鋤頭。


    經過玉嬸家門口的時候,剛好遇到丘山也一起拿著東西出來,三人便一起去下麵村子裏跟大家集合。


    掛清對於鄉下人來說,是一件不亞於春節的大事,見隻有丘山一人,駱清塵便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去?”


    丘山笑了笑道:“永安懷孕了,母親不讓他跟著去墳地裏,怕不小心衝撞了。”


    要是以前,駱清塵肯定覺得這是毫無科學依據的瞎扯淡,但是自從他來到這裏,就覺得一切都不是沒可能,畢竟現在跟他綁定在一起的那個並沒有什麽用處的答疑解惑係統,就是一個他所知的科學不能解釋的存在。


    於是駱清塵點了點頭道:“注意一點也好,反正明年去也是一樣的。”


    丘山點頭稱是。


    他們到大柳樹下的時候,已經有一些人在等著了,但也有一些人還沒來。


    幾人又等了一會兒,村裏人才陸陸續續的到齊,然後由村長及幾個輩分比較高的長輩,在前頭帶著前往墳山。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駱清塵他們走在比較後麵,因此便發現,隊伍裏除了年紀較小,還沒出嫁的姑娘外,並沒有已經成親了的婦人。


    駱清塵頗為詫異,便小聲的問道:“為什麽都沒有嬸子或者嫂子去掛清啊?”


    村裏人都是同宗的,嬸子和嫂子這兩個稱唿,便涵蓋了村裏大部分的已婚婦人。


    “習俗便是嫁過來的媳婦跟已經出嫁的姑娘不能在清明上墳山掛清。”蕭雲恆也跟著小聲的解釋道。


    見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樣,婦人不能上墳山掛清,但是哥兒跟未出嫁的姑娘卻可以,真是奇怪的習俗。


    不過這跟他沒什麽關係,隻是好奇一下也就作罷!


    村裏的墳山離村子不是太遠,翻過一座山就到了,墳山不是很高,但是所處位置卻非常的好,後麵跟左右兩邊都是高山,但是前麵卻是丘陵田地,並沒有遮擋物,且又有溪流經過。


    墳地便在朝南這一麵的開闊處。


    到了目的地之後,大家便都分開,自己上山找自己家的祖墳。


    駱清塵之前沒來過,便跟在蕭雲恆後麵。


    這座山不知是被打理過的,還是本來就是這樣,山上的樹木跟其他山上一對比,可以說是非常少了,羊腸小路邊稀稀落落的幾棵樹,還以柏樹跟鬆樹居多,少有其他種類。


    雖然一眼看過去都是墳包,但是因為此時人多,所以並不覺得陰森恐怖,反倒是挺熱鬧的。


    隨著蕭雲恆在兩座有些年頭的墳頭停下,聽蕭雲恆道:“就這裏。”


    駱清塵打量了一下,見兩座墳雖然沒有修葺,但是立了石碑,且碑前還各嵌著一塊青石板。


    兩人並沒有急著祭拜,而是先用柴刀把墳上的野草全都清理了一遍,然後又用鋤頭把被雨水沖刷下來的泥土又壘上去拍緊。


    之後蕭雲恆才把剪好的紙串用木棍撐起來插在墳腳,駱清塵便把帶過來的祭品擺出來。


    先倒的米酒,酒杯他們帶了六個,每邊的石板上都分別擺三隻。


    等擺雞魚肉的時候,駱清塵才發現每樣東西隻準備了一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擺放,於是便問道:“雲恆,這些要怎麽擺?”


    蕭雲恆已經把紙串插好了,正要過來點香燭,聞言便道:“肉放父親那邊,魚放母親那邊,雞放中間。”


    石碑上都刻有名字,蕭雲恆即使不說駱清塵也知道哪邊是父親的哪邊是母親的,況且山前又有溪流經過,即使沒有石碑,也可以按照溪流的方向區分。


    於是駱清塵便按蕭雲恆所說的擺好,隻是心裏卻忍不住的想:要是母親也想吃肉了怎麽辦?


    蕭雲恆點香的手抖了下,然後認真的道:“父親會分給母親一起吃。”


    聽到蕭雲恆的迴答,駱清塵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注意說了出來,心下有些赧然,自己在蕭雲恆父母的墳前問出這種問題,要是老人真的在天有靈的話,會不會覺得自己太蠢了,配不上蕭雲恆。


    之後兩人把帶來的紙衣跟紙錢燒了,又說了會話,等東西都燃盡,才把杯子裏都酒倒在墳頭,然後把杯子收起來。


    一整隻的雞也收了起來,魚跟肉卻沒有收,隻是找了兩片大的桐子樹葉墊著,把碗收了迴去,東西繼續留在那裏。


    第四十七章


    兩人迴來的路上, 天上便飄飄灑灑的下起了細雨,雨絲太細,風一吹就在空中亂串,即使兩人找了大的樹葉遮在頭上, 也完全不管用, 不得不加快了趕迴家的腳步。


    即使兩人速度不慢,到家的時候, 頭上還是被淋濕了。


    雖說春雨貴如油,但這隻是對莊家而言, 當這雨淋到了頭上,就不那麽好受了。


    初春的天氣本就尚未轉暖,淋濕之後再被風一吹, 整個人都從裏涼到了外。


    剛一進家門,駱清塵便道:“趕緊去把外麵的衣服換了,然後擦擦頭髮, 我去燒水,等下把頭髮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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