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周、秦,商……夏?”


    商夏以為他在叫自己,擦著頭髮走出浴室:“怎麽了?”


    宗海晨緘默不語,商夏得不到迴應,便裹著浴巾返迴浴室梳理長發,宗海晨一抬眼皮再次看到她紋在肩胛骨上的文字,若有所思地走上前,拉低浴巾再次審視……雖然[朝花夕拾]講得有幾分道理,但他總感覺沒那麽簡單。


    當他思考的時候,完全沒發現商夏正尷尬地僵在原地,雙手抱住胸前,護住浴巾隻能蓋住前半身的浴巾,感到他的手指始終停留在肌膚上。


    他認真地問:“你爺爺有沒有說過這些文字所記載的內容關於哪方麵?”問話的同時他向後退開一步,視野立馬變寬了,隻見一副美麗的胴體赫然呈現,將其他事物擠出眼眶。


    24、第二十四章


    “你老這麽考驗我有意思嗎?”宗海晨佇立在商夏身後,目光遊移在她曲線婀娜的裸背上。


    “考驗什麽?是你叫我名字我才出去的。”商夏邊說邊轉過身,剛準備再說點什麽,宗海晨上前一步,雙手支在盥洗台前,將在桎梏其中,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商夏微微揚起視線,頭髮上的水珠順著鎖骨滴入浴巾內側,她又垂下眼皮,說:“在我的家鄉,男女雙方如果自願結為夫妻,結婚證是次要的,但必須在當地辦酒席,院門貼上剪有龍鳳圖案的大紅喜字,讓鄉裏鄉親知道這家的女兒已出嫁。你……願意陪我一起迴家麽?”


    鳳隱鎮建於崇山峻嶺之間,鎮牆外山巒迭起翠綠縈繞,鎮民主要以採藥、捕獵為生,糙藥直接交到收納站換取相應錢糧。鎮中僅擁有一條機動車可通行的柏油馬路,正因交通不便,經營日常用品的小商戶們隻能搭乘進城的麵包車結伴補貨。


    不過,雖然這裏土地貧瘠環境封閉,但隻要在鳳隱鎮住過一段時間的人便會愛上這片富有神秘色彩的幽靜之地。


    “你還打算迴去?”宗海晨雖然是這麽問,但是商夏有意將他帶迴家鄉的念頭是好的。


    “我遲早會迴去看看,畢竟是我的家,你願意陪迴去嗎?”商夏再次重申,其實目前根本沒法把宗海晨帶入鳳隱鎮,因為那些暴徒還躲在祖宅裏等她自投羅網。她承認這樣問確實動了小心思,希望宗海晨可以由此打消對於她身世的顧慮。


    “你摸著良心再問問自己,真的想好嫁給我了?”宗海晨老牛吃嫩糙怕什麽?怕的是她年紀小沒定性。萬一哪天她後悔了,指著他脖子怒責:下流胚,還我清白之軀來!


    “再過幾天我就滿十八歲了,你能別總把我當小孩看嗎?還有,別以為年長幾歲就代表成熟。”商夏真有心說他兩句,真正像孩子一樣生活沒規律、愛發脾氣、任性霸道的人是他。


    宗海晨壓根沒往自己身上琢磨,認同地點點頭:“沒錯,比如霍亦侖。”


    “……”


    鈴——


    刺耳的座機鈴聲打斷本該延續的曖昧,宗海晨沒好氣地抓起電話,一聽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腦子立馬浮現一句話:白天不能念叨人、晚上不能念叨鬼。


    他將聽筒丟在桌上:“那傢夥找你。”


    商夏拿起聽筒,隻聽霍亦侖不滿地說,“我有名有姓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能叫那臭小子懂點禮貌嗎?”


    “……”商夏看向正暈氣的宗海晨:“你們兩斤八兩,怎麽了?”


    “現在有空嗎,過來聊聊那塊鬥彩瓷片。”


    商夏的心揪了下,撂下電話便穿衣服。


    “他一個電話你就隨叫隨到?”


    “我拜託他幫個小忙,很快迴來。”商夏出門前送上一枚香吻。


    宗海晨用手背撫了撫嘴唇,一個看似被動實則欲望暗湧的男人真的很需要一個像商夏這樣看似主動其實欲拒還迎的女人。


    絕配哎,不過,總是覺得彼此之間缺少點什麽,又說不出到底是哪一點令他不敢全身心投入這段感情。


    另一邊


    商夏站在一旁等了很久,但霍亦侖隻字不提有關瓷片的最新動態。


    “你叫我過來到底為什麽事?”


    “沒事,看你與宗海晨雙入雙出很不慡罷了。”話未說完,霍亦侖見她轉身要走,一個箭步跳起身抓住商夏的手腕:“別著急走啊,既然來了不如聊聊紋身的事。”


    “我不知道其中含義,而將這些字紋在我身上的長者已經過世。”商夏想起爺爺不由傷感,接過他遞來的礦泉水:“對了,怎麽沒聽你提起過父母?”


    “他們把我丟給師父之後,就不知道跑哪逍遙快活去了。”霍亦侖對於父母不但不想念甚至感到反感,而他的童年記憶裏隻有師父霍啟僑以及羸弱多病的師母,師父與師母相敬如賓數十載,唯一美中不足的則是膝下無子。正因如此,師母待他視如己出,小時候在國外讀書都是由師母陪讀,他早已把師母當成親生母親。


    “你這麽優秀你的父母不可能撇下你,或許有他們的苦衷。我和你情況差不多,由爺爺養大。”商夏也沒感受過父母的疼愛,所以更加珍惜兄妹之情。


    “同是天涯被拋人,不過無所謂,我對他們沒感情。”誰不想知道親生父母姓氏名誰,可他自從記事兒起就用現在這個名字。


    商夏笑了笑,沉思片刻,謹慎地問:“聽宗海晨說,你們明天會去鑑定傳世之寶柴窯,你是霍爺爺的徒弟,沒有事先見到嗎?”


    “那件藏品的持有者是一位華僑,他唯恐出現紕漏,所以要求在各地名鑑定師的見證下展開鑑定工作。何況柴窯沒有實物,確實需要進行多方考量。”


    “哦,華僑是中國人吧?”


    “是,現定居馬來西亞,明天會搭乘主辦方安排的私人飛機趕赴本地。”霍亦侖打了個哈欠,“明兒一早我得代表師父迎接貴賓,不過可以見到疑似柴窯的物件也不枉白忙乎一場。”


    “你覺得此物是真……的可能性有多少?”


    霍亦侖伸出兩指比劃個幾厘米的高度:“柴窯在古玩界堪稱天賜神物,隻能碰運氣。你貌似很有興趣?”


    商夏立刻收迴專注的目光:“黃金易得柴窯無價,我就是想知道它……是個什麽樣的器物。”


    “那你算問對人了,是一個雙耳瓶,瓷器內外均施孔雀綠滿釉,身為雙層,外層為纏枝ju花鏤空,瓶身還有隱形圖案。據藏寶人透露的瓶高、足徑等數據來分析,基本符合柴窯的特徵。”


    ——柴窯創建於五代後周顯德初年(954年)河南鄭州,本是後周世宗帝柴榮的禦窯,所以從北宋開始稱為柴窯。


    “等等,你說什麽?雙層雙耳纏枝ju紋瓶?你確定?”


    “當然,宋代南北常見的雙耳瓶,我看過實拍照片。”這件器物單從圖片上看以讓霍家師徒倆震驚不已。如果實物本身符合“薄如紙、明如鏡、青如天、聲如馨”這四大特徵,那很有可能真是失傳已久的柴窯。


    聽到這樣的消息,商夏愣怔數秒,倏地站起身,鄭重地深鞠躬:“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霍亦侖顯然沒想到她會給出這麽大的反應,笑著說:“你這是幹嘛啊,你想了解別的我也會知無不言啊,比如我這個人。”


    自從得知柴窯的消息後,商夏好幾天沒像現在這樣笑過了,她再次向霍亦侖俯首致謝:“是真固然好,是假也不必沮喪,我迴房了。”說著,她歡蹦亂跳地離開房門,一出門便看見正欲敲門的宗海晨。


    她一個熊抱撲進他懷中:“我今天心情特好,不如吃火鍋吧?”


    宗海晨見兩人關起門聊天本來心情是不美麗的,但熱情的擁抱還算給力,他瞄看正虎視眈眈的霍亦侖,各種挑眉使勁挑釁。


    “我說,你倆能迴自己的房門口膩歪嗎?”


    “走著,吃火鍋喝小酒,春宵一刻值千金。”宗海晨撈過商夏的肩膀樂嗬嗬走人。


    霍亦侖咬牙切齒磨刀霍霍,真沒瞧出這傢夥渾身上下哪一點讓商夏百般喜歡!


    ……


    飯桌上,商夏不光自己能吃還不斷給宗海晨往小料碗裏夾菜夾肉,宗海晨斜眼相望:“你跟撿了錢包似的傻樂什麽呢?”


    “就是心情好唄,等迴去之後我還陪你爸爸下棋。”商夏嚼著筷子尖,問,“你爸媽對我印象怎麽樣?”


    “你嘴甜又懂事兒,沒理由不喜歡你。”宗海晨剛才接媽的電話,叮囑他好好照顧商夏別欺負人家。


    欺負從長輩說出來好似他是毆打女性同胞的混蛋,可是他走得一直是儒雅路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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