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百……”宗海晨蹙起眉,雖然現如今還有不少字存在爭議,可至少有記載、曾出現,但紋在她背部的第一行的第三個字就不可識別。


    甲骨文的形態在不斷地演變中,會因生活區域以及認知度的差異有所不同,所以破譯的時候要展開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譬如“不”字的造出,大多數人肯定不知道來源於女性的經期,甲骨文中“▽”,恰似下身,代表女性,再在倒三角下畫三條流淌狀的線代表經血,證明女性在這期間“不”能行房事。


    他搓了搓下巴,抓過便簽紙,按照字形圖,分毫不差地臨摹全部的十二個字。


    “我背上寫了什麽?”商夏搓了搓發冷的手臂,他沉默十分鍾了。


    “暫時還不清楚,我要仔細研究一下,本以為是‘盡忠報國’四個字,看來沒那麽簡單。”他調侃道。


    商夏下意識摸了摸脊背,這些看不懂的文字,自從她記事兒時就有了,至於代表怎樣的含義她真的不得而知。如果宗海晨可以破解的話,她倒想知道過世的爺爺想留下哪方麵的訊息。


    “你真像一具活化石。現在挺流行穿越劇的,你要是從古代穿來的就好了。”宗海晨有時也會有些不著邊際的臆想,尤其在絞盡腦汁依舊解不開其中奧秘的時候。


    “那還不嚇死你,千年老妖。”


    “我才不怕,還經常跟躺在棺木中的幹屍聊天。”


    “太寂寞了?”


    “你才寂寞,閑著也是閑著,萬一迴我了呢。”宗海晨斜唇一笑,輕拍了她肩頭一下,“起來吧,趕緊把衣服穿上,別感冒。”


    商夏點點頭,爬起身,走到門口,又扒著門邊迴眸淺笑:“你開始關心我的死活嘍。”說著,她一溜煙兒跑走。


    宗海晨睨向空曠的門檻……切,他有那麽冷血嗎?


    這時,門鈴響起,田莉莉深夜造訪。


    田莉莉與商夏麵麵相覷,再看商夏身著睡衣,已不止是氣憤,還有濃濃的醋意。


    “這麽晚找我有事嗎?”宗海晨發現田莉莉從進門到現在,視線就沒從小瓷兒身上離開過,他隱隱感到不對勁兒。


    “當然有事,沒事我敢打擾你麽?”田莉莉手中捏著一個牛皮紙袋,不論是喝水還是坐下休息,紙袋始終不離手。


    “小瓷兒,你下樓給我買包煙去。”宗海晨覺得田莉莉的態度有別以往。


    “噢。”商夏走到玄關,另一個細節再次令田莉莉怒火攻心。


    ——她問都沒問,直接從宗海晨的皮夾克兜裏抽出五十塊錢,隨後換鞋離開。


    待她關門離開,啪地一聲,牛皮紙袋摔在茶幾上。


    “你自己看吧,你還真不怕死。”


    宗海晨不明所以,拆開環線,從牛皮紙袋抽出一張用a4紙列印出來的報紙頁麵。


    很快,一張不算太清楚的女性側臉照片引入眼底,標題摘要非常醒目:一名年輕女子在火車上與兩名男乘客發生口角,女子持刀連傷兩人,其中一名乘客遭到女子猛烈攻擊,當場失血昏迷。之後,該名女子在火車進站前跳車逃逸。(註:實拍圖。現場乘客提供。)


    “你想說什麽?”宗海晨將列印資料放迴紙袋。


    “我倒想問你在想什麽?那圖還不夠清楚嗎?”田莉莉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自從這女孩以失憶為由與宗海晨同住之後,田莉莉這兩天就沒幹別的,她藉助媒體同行的力量,全力搜集失蹤少女或通緝犯的照片。果然,這女孩不是好來的!


    “這張圖也太模糊了,怎麽可能是她?再說這報紙發布消息的日期是在一個多月前,沒準人都抓到了。”宗海晨一笑置之,“不過謝謝你,我會小心。”


    田莉莉沉了口氣,正色質問道:“海晨,咱們認識沒有十年也有八年,我認為的你一向是謹慎的,處事冷靜的人,這迴你是怎麽了?為什麽非要把一個不明來歷的女人留在身邊?”


    宗海晨注視她一雙泛起濕潤的雙眼,能看出她很想控製,但是卻沒法將心底的情緒完全隱藏。


    他沒有看錯,更不是他自作多情,他們之間的友情在不知不覺中起了微妙的變化,田莉莉也不在把他當哥們兒。


    宗海晨暗自怔了下,他可真夠遲鈍的,居然此時此刻才幡然醒悟。


    於是,他在經過簡短的思想鬥爭後,決定結束這段不可能有所改變的關係。


    “是我把她撞傷,她一沒證件二沒記憶,我有責任收留她。莉莉,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單憑一張模糊的側臉照就認定她是肇事逃逸……”


    “那你先把她送到公安局查一查怎麽了?!你的朋友大多數在官口工作,查一下她的身份對你而言易如反掌不是嗎?如果認錯了我親自給她賠禮道歉!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田莉莉的怒吼聲貫穿整個客廳。她再也無法忍受宗海晨不冷不熱的調調。女人是這世間最敏感的生物,當她第一次見到女孩時她已嗅到危險的氣息。


    宗海晨從沒見田莉莉在自己麵前鬧過脾氣,一時間還真有點犯懵。


    “你先別急,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我會看著辦的。”說著,他站起身,本想去給她沖杯喝的,卻被一雙手臂環住身體。


    “海晨……我求你讓那女孩走吧好嗎?自當看在咱們這些年的情份上兒,行嗎?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到我的心意嗎?”田莉莉默默啜泣。


    事件突如其來,宗海晨確實感到既尷尬又為難,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


    “莉莉,對不起。”


    短短的三個字包中含了太多的歉意,能愛早就愛了,何必拖拖拉拉到今天。


    氧氣幾乎被這句“對不起”全部抽走,壓抑得即將窒息。


    “你真的喜歡上她了?”她竭盡全力控製情緒,淚水仍舊撲簌簌滑落。


    “與她無關。”


    “那你讓她走。叫她馬上走……”田莉莉顯然是豁出去了,或者說,告白也沒她想像中那麽艱難,遭到拒絕也在意料之中,但是絕對不能接受情敵是那種不入流的女人。


    她不服,不服輸給一個沒內涵、沒素質的村姑!


    宗海晨長籲一口氣,知道她現在情緒不穩定,更不想打碎多年的友誼,何況正如田莉莉所講,這丫頭確實是來歷不明,意圖不明。


    “我可以讓她搬到別的地方去住。”


    “真的?”


    “嗯,我明天……”


    “不,就現在!”田莉莉厲聲打斷。


    宗海晨撥開她環在腰際的手,悠悠地轉過身,耐著性子反問她:“大半夜的,你讓我把她送哪去?”


    “旅館,酒店,醫院,甚至是交警大隊、派出所!……哪不行?你說,哪裏不行?”田莉莉一臉失望地看著他,仿佛在說,你還在替自己找藉口嗎?


    “你有點咄咄逼人了莉莉。”宗海晨擰起眉。有句話雖然說出來傷人,但事實如此,他與她並不是情侶關係。


    田莉莉剛要說點什麽,吱呀一聲,大門打開。


    商夏佇立在門口,向田莉莉鞠躬致歉:“抱歉,我不會離開這裏。”


    田莉莉狠狠地咬了下嘴唇,按捺怒火,譏笑道:“你應該也聽到了,海晨也希望你離開。”


    “是的,宗海晨一直希望擺脫我,可是我不會走。”


    商夏不知道說什麽好,也沒法向任何人闡述原委。


    總之,事件重大,她哪也不能去。


    既然如此,田莉莉從紙袋中抽出報文:“這報紙上所描寫的人,是你沒錯吧?”


    唰地一下,列印紙順著光滑的木地板溜到商夏的腳邊。


    ☆、田莉莉的忠告


    商夏彎身撿起報紙,看了一眼,正視田莉莉的雙眼,篤定地迴:“這不是我。”


    什麽乘客,那兩人才是挾持她的兇犯。


    她不跑等死嗎?


    “你!……”


    “算了莉莉,我來處理。”宗海晨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向著哪一方。


    田莉莉則是心急如焚,且不說報紙上所刊登的惡意傷人者是不是這女孩,可她接近故宮博物院院長的兒子總是事實吧?!要說這窮丫頭誤打誤撞碰上宗海晨是巧合,那麽當她得知他是家世顯赫的官二代之後,還會不為所動嗎?


    商夏深切體會到田莉莉對自己的蔑視,就像她們第一次在停車場交談時的情況一樣,田莉莉從骨子裏就瞧不起她。


    宗海晨見二人僵持不下,暗自吐口氣,抓起外套,又幫田莉莉拿起坤包,像哥們兒那樣,撈過她的肩膀拍了拍,隨後不等田莉莉再說點什麽,已被宗海晨帶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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