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雖然身體不好,但也是個養尊處優的成年男子,所以這鞭子下來不說是把劉瑞折騰沒半條命,但也抽得搖搖欲墜的劉瑞暈了過去,嚇得宦官令趕緊上前查看一二。


    “朕有避開他的要害,不至於沒輕沒重到打死自己的兒子。”劉啟瞧了眼趴在地上的劉瑞,嘴不留情道:“宣太醫吧!記得要大張旗鼓地去。”


    “諾。”宦官令曾任掖挺令,自然處理過不少外傷,所以隻瞧了幾眼就斷定劉瑞未傷筋骨,估計不用太醫出手就能自愈。


    太醫來後躬了一身便上前檢查劉瑞的傷勢,開了些舒筋活血的藥後悄悄退下。


    “朕看太醫的說法是沒傷太重,怎麽連皮外傷都沒有就暈過去了。”做戲歸做戲,但是劉啟並不想讓劉瑞升天,於是見太醫沒查出個所以然後讓太醫令過來問診。然而太醫令脈搏測了,麵也觀了,就是查不出劉瑞的昏厥原因,於是找李三詢問起居。


    事關太子(靠山),李三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後搞得靈光一現的太醫令十分無語,上前拜道:“陛下,太子無事,應該是餓暈了。”


    此話一出,別說是宦官令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就連劉啟都愣了會兒,再次確定道:“把你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太醫令也知道這一結論讓人無語,但是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迴陛下,太子是餓暈了。”


    劉啟的鼻子向上一縮,努力不讓表情變得分外猙獰,於是衝著宦官令發火道:“沒聽見太醫令的話嗎?趕緊端點米湯過來。”


    說罷看著地上的兒子,真的有種惱羞成怒後想踹飛他的衝動:“像什麽話呀!”


    堂堂太子居然在宣室殿裏餓暈過去。


    劉啟扶著“嗡嗡”叫的額頭給太醫令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把昏厥原因改成外傷。


    宦官令讓小黃門將劉瑞抬到後殿,結果前腳安置太子,後腳就聽周亞夫與丞相求見。


    “來的真快。“宦官令讓小黃門拿來麻布,但又想到周亞夫與申屠嘉都是軍旅出身,而且是來興師問罪的,於是熄了搞小動作的衝動,轉而迴到劉啟身邊。


    這邊的皇帝剛好聽完二人的控訴,於是問道:“太子的傷還好吧!”


    “無礙,不過太醫說要躺上幾天才可下地。”宦官令半真半假地迴了句後便繼續充當宣室殿裏的背景板。


    倒是台下的申屠嘉坐不住道:“陛下,太子既在,何不讓其過來迴話?”


    劉啟瞥了眼裝聾作啞的申屠嘉,無奈道:“朕倒也想召見太子,但也不能架著太子過來迴話吧!”


    說罷便讓宦官令將今早發生的事一一道來,然後頂著“你們父子怕是在演我”的探究眼神主動出擊道:“卿若不信,便去後殿看看太子吧!”


    劉啟撿起桌上的藤條,讓人交給一臉錯愕的丞相:“朕親自動的手,丞相不信便去比較一二。”


    “這……”申屠嘉與周亞夫麵麵相覷,前者一副“我要不要去確認一二”的猶豫表情,後者卻是咬牙切齒地拱手道:“陛下公正,臣自領命。”


    劉啟笑著點了點頭,讓宦官令帶著二人前去查證。


    “嗬!還真不愧是絳武侯之子。”劉啟在二人離開後神色一冷,但很快便神色如常。


    申屠嘉被周亞夫架來時自然想著如何收場,如今見劉瑞受罰,其背上的紅印也與藤條對的上號,於是說道:“罪也認了,刑也受了。中尉便就此收手,莫要牽扯過大。”


    周亞夫也隻是為了證明自己聲望不減,並不像與劉啟翻臉,所以接下了申屠嘉的勸說,拱手道:“丞相所言,小子自然無不尊崇。”


    申屠嘉並未因勸解成功而麵露欣慰,反而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希望這尊崇不是一時的,更不僅限於垂垂老矣的我。”


    周亞夫的眼裏透露出詫異,但也沒有說些什麽,而是跟著申屠嘉的步伐離開後殿。


    “如何?”劉啟見二人迴來,放下奏疏道。


    “盡如陛下所言。”申屠嘉拜道:“足以見得陛下沒有包庇之心。”


    “如此便好。”劉啟向老丞相微微頷首,隨即看向一眼不發的周亞夫:“可即便如此,太子篡奪中尉之權是不折不扣的大罪。若非中尉顧全大局,太子又事出有因,恐怕此事難以了結。”


    周亞夫經申屠嘉的提醒後也是非常識趣道:“理應如此,所以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這話說的像是最後拍板的不是皇帝,而是在此拱手迴應的周亞夫。


    劉啟的神色依舊未變,甚至露出相當欣慰的表情:“卿既理解,朕便不必憂心忡忡。”


    此時的周亞夫還未看出劉啟的怒意,心裏滿是皇帝敬他的得意洋洋。


    而等二者躬身離開後,劉啟的眼睛瞬間一冷,心裏滿是無處可泄的怒火:“讓太子醒後趕緊滾蛋。”


    “另外,太廟那兒也得收拾一下,太子醒後便搬去住個一兩月,也好收收毛毛躁躁的性子。”


    “諾。”宦官令讓呆著不動的李三去當那個傳話的倒黴鬼,隨即對著一臉疲憊的劉啟小心翼翼道:“陛下,內史大人詢問上榜學子的任命問題,您看……”


    “看什麽看,排名前十的都歸太子,他一虛歲十五的大男了難道還要朕來教他如何用人?”劉啟有些不耐煩道:“科舉結束都幾個月了,這事居然還沒著落,趕緊讓太子這個怠政的蠢貨立刻辦好。”


    “一天天的盡是破事。”


    劉啟的話經宦官令的藝術加工後傳達給劉瑞。後者被灌半碗藥湯後才緩緩醒來,有氣無力道:“還請劉公迴稟父皇,就說不孝子瑞讓他擔心,定會在高廟裏好好反省,不忘皇恩。”


    “奴婢這就前去迴話,還請殿下保重身體,勿要耽擱上榜學子的安置問題。”無論是之前的宦官令還是新上任的這個都很清楚劉瑞的地位牢不可破,所以不敢因此怠慢。


    “如果不是內史大人,我都忘了太子宮裏空蕩蕩的隻剩個門大夫在到處忙碌。”既然都到宣室殿了,不如就地補全自己的政治班底,省得迴去寫完後還要送來審核。


    隻是……


    “既然父皇要我在高廟裏反省一兩個月,那就借機看看這群進士的斤兩吧!”上榜的學子裏也就幾個值得關注的,所以劉瑞動作極快地任命好太子家令,太子率更,太子仆等一係列重要重要職位,然後去見滿臉鬱氣的劉啟。


    “動作這麽快也不怕留下深淵巨坑。”劉啟見著糟心的兒子就沒好氣道:“你是故意把自己餓暈的……還是太子宮裏的奴婢們不想活了,所以來找這個刺激。”


    劉瑞隻得含含糊糊道:“這不被吳王和稅收改革的事弄得吃不下飯嘛!您就別怪兒子啦!”


    “哼!”劉啟接過墨跡未幹的任命書,還是那副嘴不留情的樣子:“在你阿父麵前演苦肉計,也不想想你那點墨水能騙過誰。”


    劉瑞隻是裝傻充愣地苦笑求饒。


    而劉啟看過十幾封任命書後收起那副餘怒未消的表情,正色道:“你可想好了。太子宮的任命可不是拍拍腦袋的玩笑。”


    更重要的是劉啟將太子二傅的任命權收迴給劉瑞後,便得依靠劉瑞的識人能力證明他的決策沒錯。


    要是劉瑞腦子發昏地任了個奸臣……


    那劉啟隻能重新


    審視這個兒子,然後將其痛扁一頓。


    “確定了?你可別讓阿父失望啊!”劉啟出於對思賢苑黔首的責任警告道:“可別自毀基石,惹人發笑。”


    “兒子明白阿父的擔憂。”劉瑞拜道:“還請阿父信過兒子,也讓兒子借機看看他們的手段,以及孤狼會分幾派。”


    “這倒有點意思。”猜出劉瑞隱藏意圖的劉啟撫掌笑道:“那便放心去做吧!”


    反正有二傅一詹時刻看著,也不怕這群小子鬧翻了天。


    “諾。”得到許可的劉瑞拿著任命書迴了宮,交給留在太子宮的薄梁,讓他去找丞相和內史安排此事。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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