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伯溫決定要拍《生化危機》,對陳默來說是好事,也是麻煩。


    好事自然是等片子拍出來,陳默就能夠一飽眼福,麻煩的事情自然就是餘伯溫但凡得空,就直接跑到陳默住的地方,和陳默探討劇本、探討各個人物設置的問題。


    基本上,餘伯溫已經把陳默,當作成了他的禦用編劇,搞的陳默都快要沒時間和他家暖暖妹子親親我我。


    不過,能夠對電影施加更大的影響,讓其能夠順著自己的思路去塑造劇情和人物的感覺,陳默心裏其實也還是感覺蠻爽的。


    隻是這終究是世界格局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所以首先被做出重大調整的,就是故事發生的背景國家。


    原作中設定在美國的浣熊市,變成了中國的浣熊市。


    反正在這個世界裏,中國千年以來雖偶有浮沉,卻基本上一直都是在做世界老大,所以影視導演們在自己的片子裏各種自黑祖國,是根本就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並不會有誰會因為這種問題的而玻璃心。


    當然,潛規則式的底線還是有的,黑也要黑的有度不能為了黑而黑,不能過了那條最根本的底線尺度,否則多少會有些麻煩。


    畢竟言論有自由,卻不等於就可以不負責任的亂講。


    不過女主角“愛麗絲”的設置,陳默還是盡量在朝原本電影中的扮演者米拉身上靠,畢竟劇情可以似是而非,可要是連女主角愛麗絲也差異太大的話,那違和感對陳默來說就太大了些。


    好在這個問題吧,對導演餘伯溫來說問題並不大,拿他的話說那就是:“小陳。按照你對女主角形象的設定,看來我得去找個少數族裔的姑娘,來飾演這位很能打的女主角。不過這問題倒也不大。這年頭想做演員的姑娘車載鬥量,隻要想找什麽類型的都能夠找到。無非就是性格什麽的稍微難搞點……嗯決定了,我明兒就去幾個電影學院看看!運氣好的話,沒準兒一次就找到了合適!”


    於是在這樣的氣氛下,電影劇本和主要角色的設置,很快就基本上確定了下來。


    然後,就是資金的問題了。


    餘伯溫這麽多年下來,也算是拍老了電影的人,所以按照電影劇本一核算大致成本。他就得出了個五千萬差不離的這個數字。


    可現在,願意給餘伯溫下一部電影投資的資金,才隻剛剛好一半的兩千五百萬而已。


    “《檀香山之戀》下線之後,我應該能分到三百萬左右,加上我以前的存款然後……然後再把我的房子抵押給銀行,應該能夠湊出來五百萬左右。剩下的兩千萬我就無能為力,隻能再去四處求爺爺告奶奶的拉投資了。”


    這讓餘伯溫眉頭緊鎖了起來,他其實並不擅長對人低聲下氣。


    當然還有個辦法,那就是削減電影的投資,走低成本電影的路子。


    可這個念頭餘伯溫想都沒想過。拍這種刺激電影是他多年夙願,如今好容易從陳默這裏得到了個令他無比滿意的好劇本,他又怎麽可能會因為資金的問題。而造成將來的遺憾。


    “怎麽不試試眾籌?”


    陳默卻突然來了一句。


    “眾籌?是我聽錯了麽,你應該指的是風投?”


    餘伯溫沒聽懂,當然他沒聽懂才是對的,這個平行世界還沒投眾籌的概念,有的僅僅隻是風險投資而已。


    一些錢多到沒處花,但又懶得自己去辛辛苦苦打拚再攫取利潤的資本家,會在看好一些新興企業的時候送上一筆資金入股,等那企業發展壯大之後再連本帶利的收迴來,或者……連本帶利折進去。


    “不是風投。就是眾籌。”陳默搖搖頭,解釋道:“風投的什麽。餘導演你比我更清楚,我就不多說了。眾籌就是另外一迴事兒了。眾籌不是從單一的某個人或者某個企業哪裏拿錢,而是通過平台讓大量手頭有部分閑散資金的普通人,可以按照各自的財力來認購,所以它才叫做眾籌。”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但我怎麽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平台?”


    餘伯溫明顯有些心動了,隻是他還真沒聽說眾籌這個概念。


    “以前是沒有,但現在可以有了,餘導演你不覺得現在有個現成的眾籌平台,就擺在了我們的眼前麽?”


    陳默笑笑。


    既然敢說出眾籌這個概念,陳默肯定也是已經想好了後續的,不然說出來幹嘛。


    “請講!”


    餘伯溫一聽這話,哪裏還不做洗耳恭聽之態。


    “現在蠻火的那個樂購商城,餘導演你知道不知道?”


    陳默問道。


    “樂購商城?哦,好像在什麽地方,看多過它的廣告,好像是個什麽網上購物的網站?應該是年輕人才會玩的玩意兒吧,我倒是沒怎麽關注過。”


    餘伯溫仔細想了下後,才迴答道。


    “對,就是那個專門做網上購物的樂購商城,但根據樂購商城的大數據來來看,它現在注冊用戶已經超過了八百萬,而25歲以上的複數次購物者已經占了總購物人群的百分之四十,所以它倒也並非是年輕人才會玩的玩意兒。所以我覺得,委托樂購商城做一次電影攝製眾籌,已經是很有可能成功的事情。”


    陳默點頭,並甩了一串聽著很高大上,實則全是昨天馮大小姐打電話騷擾他時,從馮大小姐哪裏聽來的大數據。


    “陳默,你確定真的要做這個眾籌,通過他們樂購商城去籌集……兩千萬?!那可是兩千萬啊!”


    餘伯溫還是有些擔心,雖然他的新電影大賣四億多,可除了聯合製片方承諾的幾百萬獎金以外,按照當初簽署的導演協議他隻能拿到一份死工資而已。


    所以兩千萬,對餘伯溫來說的真的不是個小數字。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能不能籌集到呢?餘導演。請盡快下決定吧,現在《檀香山之戀》還沒有下線,聚焦在你身上的視線和人氣都還在。所以現在確實有機會籌集到兩千萬,但再遲些的話恐怕……我就真不敢說這種話了。”


    陳默隻是提建議而已。對他而言這個建議並不涉及到他的經濟利益,所以自然是心裏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隻是建議而不是生意。


    “那……”陳默的建議,讓餘伯溫長達一分多鍾沒有再說話,而後他才終於下定了決心:“那就——試試看?”


    既然餘伯溫終於做出了決斷,陳默自然也就一個電話給馮大小姐打了過去。


    “真難得,你居然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是有新歌要叫我過去幫你伴奏麽?要是這個。我可就隻能說抱歉了……蘭州的點怎麽迴事?這段時間關於他們的投訴在激增,讓他們負責人立刻進行針對性整改,三天之內我要看到投訴量降迴正常水平……哦,處理了一點公務,陳默你打電話過來,究竟有什麽事?”


    雖已是晚上五點之後的下班時間,電話那頭的馮大小姐顯然還在出於上班狀態。


    陳默便直奔主題,把打算借助樂購商城的平台,為餘伯溫籌拍的新電影,搞次眾籌的事兒說給了馮知楠。


    “這個眾籌的點子。又是陳默你想出來的吧?”


    認真聽完陳默講述的馮大小姐,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了。


    “算是吧。”


    陳默答道。


    “餘導演籌拍的新電影,也是你操刀做的編劇?”


    馮大小姐又問。


    “這個……也算是吧。”


    陳默又認了。


    “陳默啊陳默。你究竟還有多少才能,沒有展露出來?”馮知楠在電話那頭歎發出了歎息,驚歎的那種歎:“說說看吧,這個眾籌對我們樂購商場,又有什麽好處?”


    “好處的話,暫且來說也不是太明顯,應該僅僅隻是廣告效果吧。但如果將來餘導演的新電影大獲成功,為參與眾籌的中小投資人們,帶迴了可觀迴報的話。會給樂購商城帶來怎樣的好處,馮小姐你是極聰明的人。肯定能夠比我看的清楚明白的。”


    陳默組織了下語言,他是真的不太擅長商業上的事情。能夠一口氣說這麽多還得虧了穿越以後、特別是馮大小姐建了樂購商城之後,不斷的電話騷擾諮詢商業問題才練就出來。


    “好,既然作為公司首席智囊的你都這樣講了,我又怎麽可能還會說出拒絕的話來?”


    聽完陳默的話,馮知楠便立刻做出了最終決斷。


    其實,若按照陳默所說的那樣,這眾籌無論是成功達成重酬目標,還是在設定的時限之內眾籌失敗,其實對她所經營的樂購商城完全有利無害。


    不,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這都完全就是場雙贏甚至多贏的合作!


    陳默啊陳默,你的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如果你親自下場做生意的話,隻是你腦子裏這些奇思妙想,也一定能夠賺取到更大量的利潤啊,可你卻始終不情不願,隻想頂著歌手的身份廝混……


    是了,似乎他所有商業策劃,都是奔著讓大家都得利這個方向去的,全沒有想過損人利己的那種奸詐行商模式。


    不過認真算起來,這不也正是我願意與他保持往來的重要原因之一麽?


    和這樣的本心淳善者經濟來往,會很安心啊。


    是的……馮知楠現在對陳默的看法,就是這樣子的。


    所以現在馮知楠很難理解,為什麽兩年之前的陳默,會做出那樣騙財騙色的事情。


    應該是有什麽隱情吧。


    馮知楠心想。


    “你什麽時候離開北京?”


    馮知楠又問道,卻是換了新的話題。


    陳默和姬嫣然的事情,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全國人民皆知,在桂林和公主鬧了衝突的事兒也上過娛樂新聞頭條,馮知楠又如何不知道迴到長安的陳默,呆不了幾天就會再度出發,去草原。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後天吧。”


    其實原計劃是明天出發。去蘇武曾經牧羊與湖畔的北海,但是因為原本陳默穆青的緣故,陳默明天要去見其一麵。所以行程就隻能推遲了。


    “那明天叫上你的大女朋友,還有那位天後嫣然小姐。一起吃個飯怎麽樣?”


    馮知楠便提了建議。


    這個建議,卻被陳默給禮貌的拒絕了,暖暖這兩天都在努力工作以及陪劉婆婆,嫣然迴到長安後身體就有些不大好,正在調養休息之中,也就陳默稍微閑散一點,可明天也還要去見後媽,一起吃飯這種食不果腹的事情。自然就是能免則免。


    “那行吧,我們繼續來談眾籌的事情……”


    馮知楠也沒有多強求,而是又主動把話題轉迴到了眾籌上。


    於是陳默就把他所知道的,與眾籌有關的各種東西,一股腦的講了出來。


    餘導演也很快加入了進來,三個人就如何進行眾籌進行了詳細細致的商談,並在因為陳默手機沒電而不得不結束通話時,又了個大致的眾籌合作方案。


    第一期眾籌,額度暫定為一千五百萬,最小認購額度是一百塊。最高上限是一百萬。


    設置上下限,卻是為了造成了一種心理暗示——暗示願有可能加眾籌的大家,這個眾籌其實是於大導演的讓利行動。是為了讓更多普通人能夠雨露均沾,享受到了拍攝電影所帶來的收益。


    然後,就是餘伯溫要向公眾媒體,一點點透露眾籌這件事情,而樂購商城則要適時開通眾籌頻道,至於眾籌的時限則設定為了三個月。


    這些商業上麵的東西,讓陳默最後是頭昏腦脹,手機沒電簡直就是對他的救贖。


    “陳默,眾籌這件事如果成了。我……謝了!不管最後成與不成,這份大恩情。我餘伯溫都記下了!”


    結束三方會議,餘伯溫最終留下了這樣一番話離去。


    陳默倒是很想告訴餘伯溫。說他其實是因為想看電影,所以才這麽賣力的幫忙而已,並不值得用上“大恩情”這樣的字眼,可惜卻並沒有找到把這話說出來的機會。


    第二天,在約定的一家茶館,陳默終於見到了原本隻存在於他融合記憶中的那個後媽。


    那後媽顴骨很高,天生一副吊梢眉、三角眼以及薄嘴唇,說句以貌取人的話,單看這麵相就不太像個敦厚嫻熟的婦人。


    當然,以貌取人是不對的,所以單獨來赴約的陳默,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後媽的衣著打扮上。


    來赴約的後媽,穿著身漿洗的有些泛白的衣服,衣服的材質明顯隻是地攤貨的層次。


    不用猜,陳默去坐牢這兩年,陳家的家境依舊是那個不怎麽好的樣子。


    也對,無論是陳父還是這個後媽,不過都是從事底層體力勞動的小市民,即使沒有了陳默這個長子在家中吃穿嚼用,也還有陳默那兩個半大小子的弟弟。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一點在窮人家庭裏,尤為明顯。


    “默默,你、你……還好吧?”


    陳默大量那後媽的時候,後媽也同樣看到了陳默,她走到跟前很放不開的低聲下氣喏喏說道。


    現在的陳默,無論是衣著還是氣質,都和後媽記憶中那個陳默全不相同,就好像是徹底換了個人一般,這讓她沒辦法心懷忐忑,她甚至都有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坐吧肖阿姨。”陳默招唿後媽坐下,待其坐下之後才又問道:“肖阿姨,也不用賣關子了,你幾次三番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麽事?”


    陳默不想兜圈子,他就想聽聽這位後媽到底想說什麽。


    如果隻是要點錢之類的小要求,陳默看在這副軀殼,終究是陳家所養育的骨肉情分上,也不是不能夠考慮答應。


    但要是獅子大開口,那就對不起了——大家已經斷絕了家庭關係,現在形同陌路而已。


    “默默……”


    陳默那兩句肖阿姨,讓後媽的表情變得惶恐而悲傷,以前的時候原版陳默終究也是叫他媽的,現在卻變迴了連媽都不是的肖阿姨。


    這孩子,分明是在記恨兩年前的事情啊!


    “默默你媽解釋,兩年前的事情的確是家裏對不住你,可家裏也是又不得已的苦衷啊,要是不斷絕了家庭關係,我們家早就被那筆債給徹底拖垮了,我們也是為了保全家裏,才不得不發那個聲明的啊!可無論如何,我們終究還是一家人的啊!血肉相連的一家人啊!默默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媽,可你不能連你爸、連你兩個弟弟都不認了啊!”


    後媽激動而哀婉的說著,惹的周邊的客人們不住側目看過來。


    陳默心裏麵,卻想冷笑。


    終究是一家人?


    融合的記憶裏麵,兩年牢獄之災之時,除了有位姑姑探望過兩次,一個小時候的朋友探監過幾次以外,你們這些血肉相連的家人,什麽時候去探過監?


    而且那些融合的記憶也就算了。


    我可還清楚記得——在我出獄的時候,專程等著少管所外麵的人姓郭,並不姓肖也不姓陳!


    “肖阿姨,這些沒意義的話你也就不要說了,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幾次三番找我,究竟想要做什麽?”


    陳默便這樣迴應道,他的語聲冷冷,就仿佛有著一副鐵石心腸。


    “默默,你怎麽能夠這麽絕情?!我、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不得不來找你啊!你不知道,景楓病得很嚴重,他、他……需要換腎才能活命啊!默默,求求你了,我知道你現在有錢,非常非常有錢,所以求你借給爸爸媽媽一點錢吧,五十萬!隻要五十萬就好!求你了默默!”


    後媽的情緒,卻在突然之間就崩潰了。


    而如果融合的記憶沒有出錯,後媽所說的這個景楓,就是原版陳默家中的三弟。


    三弟兄之中,原版陳默和老三陳景楓的關係,還算是像真正的兄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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