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麽來了這麽多人?庫依麗沒看明白。


    祖敖笑著走到庫依麗麵前,問道:“今天感覺怎麽樣了?”


    “很好。”庫依麗答道。


    “傷完全好了嗎?”


    “完全好了。”庫依麗自信地答道。


    “好,我也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既然這樣,我給你介紹兩個人。”祖敖迴頭招唿兩個少年上前。兩個少年來到庫依麗麵前。祖敖說道:“依麗兒,他們兩個是我的兒子,大的叫敖都,小的叫敖西。”


    “我的侄子?”庫依麗又驚訝又興奮,“我記得敖都,我小時候……不,是敖都小時候,我還見過呢,都長這麽大了。”


    “是啊,我們都老了嘛。”祖敖打趣地笑了笑,又對敖都和敖西說道:“這是你們的姑姑,也是阿掖王國的大王,向阿掖大王施禮。”


    敖都、敖西兩人雙膝跪地,俯首道:“敖都、敖西見過大王!”


    庫依麗趕緊伸手扶起了他們兩個,連忙道:“都是一家人,為何要拘此大禮呢?”


    “這是規矩,你是大王嘛。”祖敖說道。


    庫依麗還想做解釋,祖敖打住了她,說道:“依麗兒,我還有話跟你講。”說完,祖敖走到了沙棗樹下的石桌旁,在石凳上坐下。庫依麗跟著來到石桌旁,在另一張石凳上坐下。


    “我知道,你不能老是待在這裏,是一定要走的,我也支持你迴到阿掖王國。”祖敖說道。


    “謝謝祖敖哥哥。”庫依麗說道。


    “不要說這個,哥哥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哥哥請講。”


    祖敖深吸一口氣,停頓了片刻,說道:“我想把兩個兒子托付給你。”


    “怎麽……托付?”庫依麗沒弄明白,這句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我想讓他們兩個跟著你,跟你迴到阿掖王國,我們都是阿掖家族的人,畢竟那裏才是他們的家。”


    “可是……”


    “沒有‘可是’,隻要你能同意。我已經跟他們兩個講過了,他們願意跟你迴去,依麗兒,你願意嗎?”


    “我?我當然願意,隻是他們的母親呢?”


    “我想,他們的母親也會同意的。”


    “會同意?難道還沒跟她商量嗎?她在哪裏?我能見見她嗎?”


    “你……”祖敖低下頭,看著地麵,苦笑一聲,說道:“你見不到她。”


    “為什麽?”


    “因為……我也見不到她。”


    “怎麽了?”庫依麗非常不解。


    “我們不談這個了,好嗎?”


    “不,我得知道,要不,我怎麽帶敖都和敖西走呢?”


    祖敖站起身來,緩步來到院牆處,眺望著大漠深處。


    太陽已升至半空,陽光照射著整個大漠,氣溫開始升高,天氣開始變熱,靜靜的沙丘似乎有些躺不住了,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祖敖轉過身,對庫依麗說道:“他們的母親已經是唿邪都的女人了。”


    庫依麗愕然,說不出話來。


    “他們就像牲畜一樣,霸占別人的女人,就像吃頓飯一樣簡單,”祖敖突然滿臉漲得通紅,變得暴躁起來,“可我不!我和塔米一起來到這裏,我曾向塔米承諾,我一生隻有她一個女人,我們一生一世永不分離。可我沒有做到,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我算不上一個男人。”


    庫依麗驚呆了,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看著祖敖痛苦的樣子,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的話。


    祖敖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接著說道:“我本以為曾經救過他的命,可以讓塔米迴到我身邊,可是我錯了,唿邪都就是一個惡魔。這麽多年,為了敖都和敖西,我忍氣吞聲,我期盼著他們倆快快長大,我已經受不住了。這些年來,我越來越思念自己的故土,我多想迴去……”


    “祖敖哥哥可以迴去的。”庫依麗脫口而出。


    “不,我的塔米還在這裏,要迴我也要跟她一起迴。”


    庫依麗點點頭,她非常理解祖敖現在的心情。


    “依麗兒,雖然現在你有困難,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重建阿掖王國,因為你有定力,這定力超乎我的想象,你已經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了。所以,我把敖都、敖西交給你。”


    “祖敖哥哥放心,我一定善待他們,好好保護他們。”


    “嗯。”祖敖緊閉雙唇,陷入了沉思。


    見祖敖不說話,庫依麗問道:“祖敖哥哥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嗎?”


    “我放心,”祖敖低頭一笑,“隻是我還有一句話不知合適不合適。”


    “哥哥請講。”


    “其實,這麽多年了,祖訶圖哥哥也不容易,讓你們放下前嫌,我也不一定能做到,我隻是想,咱們都是阿掖家族的人,可不可以不要互相傷害,我的意思是——可能會讓你為難——可不可以……”


    “祖敖哥哥放心,我答應你,即便是在戰鬥中,也不殺阿掖家族的人。”


    祖敖點了點頭,手指院牆外,說道:“看到那些騎士了嗎?那是我全部的武士,我全都交給你,有一百人。他們不是普通的軍士,他們武藝高強,全都忠誠於我,有很多還是我阿掖的族人。”


    “阿掖家族的人?”


    “是的,當年我和哥哥來到毛沙以後,塔木悄悄地把我和哥哥的家眷帶了過來,還帶了很多家奴和武士,一些人跟了哥哥,一些人跟了我,這些武士當中,就有很多當年的家奴和武士,甚至還有他們的後代。”


    “這些人……”庫依麗有些猶豫。


    “你放心,這些人絕對可靠,既然忠誠於我,我親手把他們交給你以後,自然就會忠誠於你,你可以絕對放心。”


    “可是我把他們帶走了,你怎麽辦?”


    “我不要緊,敖都、敖西都交給你了,我也就不需要他們了。你今天就走吧,帶上他們。”


    庫依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認真地點著頭。


    “我還給你準備了這個東西,說不定什麽時候會有用。”祖敖說著,從身上取出兩個手掌大的長方形黃褐色木牌,木牌上刻著不知是什麽圖案。頂端一個孔,用黑色的皮條拴著。


    “這是什麽?”


    “這是毛沙國的令牌,可以出入王宮和各個城門,必要時可以號令毛沙的軍士。這是當年唿邪都送給我和塔米的,現在仍然好用。”


    “你不用它們了嗎?”


    “我已經不需要用它們了,我很少出入王宮,如果進出城門,隻靠我這張臉就夠了,我即便拿著它們,也沒有太大用處。另外,我還給你準備了路上的食物和用品,戰馬我也給你選好了。”祖敖一招手,一名守衛牽著一匹褐色高頭大馬走了過來。這匹戰馬渾身亮澤,馬鬃齊整,來到庫依麗麵前,猛踏前蹄,長嘶一聲,好像要向新主人打個招唿。


    “黑鷹呢?”


    “我已經把它埋了。”


    庫依麗雙目微閉,眼淚流了下來。


    “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它畢竟是年齡大了,到了這年齡還能在戰場上拚殺已經很不易了,再說,這次它傷得也不輕,竟然帶著你跑了那麽遠,是匹好馬。”


    庫依麗明白,祖敖並不知道黑鷹對她意味著什麽,失去了黑鷹是不是會失去了對賽揚的又一抹記憶?她抹了一把眼淚,縱身一躍上馬。


    新的坐騎年輕力大,又一聲長嘶,越過院牆,奔了出去。


    庫依麗在塵沙中奔跑了一圈,不一會兒便迴到了院落裏。


    “是匹好馬。”庫依麗在馬上讚賞道。


    “那我就不留你了,盡快上路吧。”祖敖笑著說道。


    這些天一直急著要走,可真要走,還有些戀戀不舍,庫依麗騎在馬上,在院落裏轉了一圈,對祖敖說:“祖敖哥哥,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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