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利同樣也感覺到沒有一點點的好運氣。


    又讓爺爺訓斥了。固利圍著王宮轉悠著,自從自己做了這個右親衛長,已經被爺爺訓斥了好多次了。可這些親衛兵不僅數量多,還難以調教。還有那個可恨的吐哈,就是不說話,有些親衛兵,凡事都得看看他的眼神,好像不看他的眼神,就不知道要幹什麽似的,真想把他們全都除掉,可恨又可惡,這能怪得了我嗎?


    運氣怎麽就這麽差!嗬!前麵一個親衛兵帶著一個女奴,慌慌張張地向前衝,做什麽?是不是要給我長晦氣。固利的一聲大喝,讓兩人瞬間立住了。


    “轉過身來!”固利繼續喝道。


    庫依麗還是低著頭,同身邊的親衛兵緩緩地轉過身。


    這名親衛兵轉過身後,用力拽了一下庫依麗的衣袖,單腿跪地。庫依麗見狀,怔了一怔,極不情願地慢慢跪下。


    固利低頭一看,這名親衛兵名叫格克,剛好屬於那種不看吐哈眼神就不知道幹什麽的親衛兵。固利陡然來了一股無名之火,抬起一腳,踢在了個格克的肩膀上,斥問道:“大白天的,慌裏慌張地跑什麽?有點親衛兵的樣子嗎?還帶著一個女奴,是不是幹了見不得人的事了?”


    親衛兵慌忙雙膝著地,低下頭說道:“親衛長,格克不敢,這位新來的女奴是幹柴草活的,應該去柴草間準備柴草,可她剛來,對王宮的路不熟,我怕她走錯了地方,在王宮裏到處亂竄,就帶她過去,走得急,就碰見了您。”


    “啊,新來的一個女奴,既然幹柴草活,不去柴草間,跑這裏幹什麽?抬起頭來我看看。”


    庫依麗仍然低著頭,不說話。


    固利又來了氣,俯下身子,一把擰住了庫依麗的脖子,抬起了庫依麗的頭。庫依麗微閉著眼睛,一股凝神屏息的樣子,絲毫沒有畏懼感,頭發散亂開來,遮住了大半個臉,那露出來的小半個臉光滑細嫩。


    “嗯,長得還挺好看,不過我怎麽看著這麽眼熟?我們在那兒見過嗎?”


    庫依麗不說話,試圖低下頭。


    “我們一定見過麵,叫什麽名字?來自哪個家族?”


    “親衛長,她……”格克試圖接過話來。


    “我沒問你!”固利大聲喝住了格克。格克兩隻眼睛警覺地盯著固利,一隻手緊緊地握著腰間戰刀的刀柄,戰刀隨時準備出鞘。


    “說話!”固利一隻手用力搖晃了一下庫依麗的頭,另一隻手伸出去試圖撩起庫依麗臉上的頭發。格克的戰刀已伸出半截。


    “親衛長!”固利的一隻手已經觸到了庫依麗臉上的頭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唿叫。這一聲唿叫,把固利嚇了一跳。


    固利迴頭一看,一名親衛兵跪地施禮。


    “你在幹什麽?”固利幾乎咆哮了起來,扔掉庫依麗,起身狠狠地踢倒了這名親衛兵。


    親衛兵慌忙重新跪起,道:“親衛長,大王讓您速去議事宮。”


    “什麽大王?”


    “王君大王。”這名親衛兵覺得自己給出的解釋可怕又可笑,自己一名普通的親衛兵都在稱唿王君為“大王”,王君的弟弟居然還會這麽問。


    “叫大王!”固利倒給這名親衛兵糾正起來。


    “是,親衛長,大王讓您速去議事宮,有要事。”


    “什麽時候?”


    “是現在,大王說越快越好。”


    固利無奈,迴頭悻悻地看了看格克和庫依麗,說道:“迴頭再找你們!”說完,大步走向議事宮。


    吐哈家中。


    昨夜的酒,讓吐哈仍覺得有些頭暈,他不太想吃東西,也沒有心情去吃。保護大王庫依麗是吐哈一生的職責,是爺爺的臨終囑托。然而,都這麽多天了,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庫依麗仍然不知所向,難道真的就如固紮薩所言,已經被神鷹召喚而去了嗎?


    每每想到這裏,吐哈總會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我為什麽沒有完成爺爺的囑托?為什麽沒有堅持和大王一起出城作戰,守護在大王身邊?如果庫依麗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那該怎麽辦?難道我吐哈一生的職責就這麽結束了?也就是說,我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了?不!不可能。吐哈頭疼得厲害。他蜷縮著雙腿,仰躺在木椅上,雙手抱緊了頭。


    地上淩亂一片,就連戰刀也被隨意地扔在了木椅旁邊。吐哈不準女奴進來收拾,亂就亂了,難道比自己的心還亂嗎?此刻的他,除了庫依麗,什麽都不關心,他甚至不知道固紮薩今天登基,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被監視。當然,這兩點沙圖雷和固紮薩本來就不打算告訴他。


    突然,門外戰馬嘶鳴,一個親衛兵沒有敲門,飛一般地地闖進了吐哈的土房,慌亂中沒有收住腳步,一個趔趄,趴在了吐哈麵前。還沒等爬起來,這名親衛兵便大喊:“親衛長!”


    吐哈一驚,倏地坐起來,問道:“唿達,怎麽了?怎麽會如此慌張?”


    被喚作“唿達”的親衛兵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定了定神,咽了口唾沫,大口喘息著說:“親衛長!大王迴來了。”


    吐哈騰地站了起來,臉上一陣巨大的喜悅,整整十天的期盼。“大王現在哪裏?我要去見她。”說完,吐哈轉身去找他的鎧甲,這麽一身便裝可不行。


    “親衛長!”唿達拉住了吐哈,“事情緊急,可能要來不及了。”


    吐哈迴身一看,唿達脹紅了臉,唿吸急促。吐哈感覺到有些不對頭。


    “親衛長,說出來不是您不相信,您可能想都想不到,但這是真的,格克在議事宮守衛時,聽得清清楚楚。大王迴來了,現在在寢宮,沙圖雷和王君正要殺了大王。”


    “為什麽?”吐哈瞪大了眼睛,他確實沒有想到。


    “因為王君現在是大王。”


    “怎麽可能?”


    “就是這樣,他們不僅要殺了大王,所有今天在城牆上見過大王的人,都要被殺掉。”


    唿達和格克當年作為銀甲武士時,就是自己的得力手下,稱得上自己的絕對心腹,他們所言,一定不會有錯。


    吐哈已經不再頭暈,也忘記了頭疼,牙關緊咬,重重地跺了一腳,整個土房都為之震顫。他從地上拿起戰刀,又跺了一腳,低聲喝道:“讓我先殺了這個固紮薩。”


    “親衛長,且慢,”唿達拉住了吐哈,說道,“事情太緊急,眼看著固紮薩和固提就要前往寢宮,格克和我來不及向您報告,先救出大王再說,我們讓大王和珠麗換了衣服,大王還半信半疑,我們拿出了您的名字,說是您的安排,她才讓我們這樣做。現在,格克應該是正帶著大王奔向土牢方向,我們選擇先奔向土牢,因為那裏守衛土牢的是二十名親衛兵,對大王有利。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在胡楊林處藏身。”


    “這麽說,大王已經出了王宮?”


    “從時間上來看,應該是。但是,我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唿達俯首,幹脆利落地施了一個禮,接著說道:“親衛長,我們生和死都是您的人,我們都效忠大王。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請親衛長告訴我們現在需要我們做什麽。”


    吐哈定定神,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唿達,你們現在什麽都不需要做,先讓我吐哈一人出馬。”


    唿達半跪在地,施禮道:“唿達和手下的兄弟們願隨親衛長左右。”


    “不,唿達,你留下。我現在要去土牢。需要你們的時候,我會找你們。”說完,吐哈一推門來到土房外,飛身跨上了唿達的戰馬。


    還沒等坐穩身體,吐哈便發現已經出不去了。黑壓壓一片足有數百名軍士包圍了自己的土房,包圍圈的前三排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全都張弓搭箭,指向吐哈,中間是幾排持刀軍士,最外圍是一圈騎兵。


    騎兵的前排正中,輔將紮勒根跨在馬上搖頭晃腦,麵對著吐哈,發出一陣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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