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一名武士長!”塔克大駭,壓低聲音說道。


    “你以為我想殺人嗎?我實在是沒辦法,你那張破羊皮能把他怎麽樣?”“黑影”身背一個囊袋,收起了刀,提刀的手還有些哆嗦。這個黑影便是不多時前還酩酊大醉的祖敖,現在,異常清醒。


    “可我身上隻有這麽一張破羊皮,我正在想辦法,我能把他支開。”


    “別囉嗦,就你這婆婆媽媽的樣子,等你把他支開,這太陽就升到半空了,到時候,吐哈的禁衛軍一來,我們都得被活埋在這土牢裏。說不定,過會兒還要殺看守,但願他們沒擋在路上。”祖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解下武士長身上的鎧甲,套在了自己身上。


    “讓我也做一迴武士長吧。”祖敖胡亂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銀色鎧甲,對仍在驚駭的塔克說道,“少磨蹭,快把這位前武士長弄到牆根去。”


    塔克慌忙與祖敖一起將這位“前武士長”拖到了牆根隱蔽處。


    夜色開始逐漸退去,能模模糊糊看得清周圍的情形了。已經有些來不及了,天要亮起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要不是憑空冒出這麽一位武士長,說不定現在事情已經辦完了。必須抓緊時間。


    二人拐過牆角,兩位黑衣武士分別守衛在土牢門口的兩側。這就是祖敖和塔克的目的地,這間土牢裏關押著他們要找的人——祖訶圖。


    在祖敖看來,大王大婚之日,應該是土牢戒備最容易鬆散的時候,所以,選擇了這個時候營救哥哥祖訶圖。但他沒有想到,戒備不僅沒有鬆散,而且還更加森嚴,竟然還派來了一位武士長,險些壞了大事。好在進展還算順利,但接下來必須格外小心,而且要快。


    二人悄悄地向兩名守衛走去。熬了一夜,精神有些不太集中了,祖敖和塔克走到跟前的時候,兩名守衛才發現麵前站著兩位銀甲武士,其中一位好像是武士長,慌忙俯首行禮。


    兩名守衛低頭的一瞬間,祖敖和塔克不約而同,一個箭步向前,一抬手,幹淨利落地用刀背擊打在兩人的脖頸上。


    可憐這兩名守衛連一絲聲音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軟軟地暈倒在了地上。


    祖敖和塔克若無其事地抬腿邁進土牢,土牢裏有四個土包,分別是四間牢房,土包的中間是牢房的天頂木柵欄。雖說是四間牢房,雖說關押的是祖訶圖,裏麵也隻有兩名黑甲武士看守。


    這兩名看守比起門口的兩位要更加忠於職守一些,在祖敖和塔克一進門,便立刻俯首行禮,齊唿:“武士長!”


    祖敖和塔克立刻警覺起來,原計劃是像對待門口那二位一樣對待裏麵的兩位,解決了裏麵的兩位以後,再尋找祖訶圖,反正四間牢房總有一個是。可現在那二位距離太遠,無法一下子解決他們,但又不能不理他們。


    塔克眼珠一轉,幹脆用一下他們,隨即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讓自己鎮靜一下,說道:“犯人祖訶圖有什麽情況嗎?”


    “報武士長,什麽情況也沒有。”一名黑甲武士答道。


    “就沒有一點動靜嗎?”塔克又問道,不敢上前,因為天色已經有些發亮了,太靠前的話,很可能被這兩名黑甲武士認出身旁這個假冒的武士長。


    “是嗎?武士長想看一看,你們帶武士長過去看一看。”


    “是!”兩名黑甲武士殷勤地做出了“請”的動作,然後走到裏麵的一個土包前,躬身等著祖敖和塔克。


    “你們先喊一喊犯人。”塔克一邊說著,一邊與祖敖慢慢向前走去。


    兩名黑甲武士應了一聲“是”,立刻低下頭去,對著木柵欄裏麵大聲喊道:“祖訶圖,祖……”


    在兩名黑甲武士的第二聲“祖訶圖”還沒有發出的時候,祖敖和塔克非常默契地同時飛奔向前,像剛才一樣,每人對付一個,用同樣的手段,一眨眼,二位便倒身在地。


    “哥哥,是我,是祖敖,我來救你了。”祖敖衝著木柵欄下麵壓低了聲音喊道,下麵沒有迴答,但傳出了一陣窸窣聲和兩聲幹咳。祖敖知道,這就是迴答。


    “快,去把門口兩人屍體拖進來,然後在門口守著,裏麵讓我來。”祖敖邊說邊放下身上的囊袋,迅速從裏麵掏出一個木鏟,奮力鏟起土包來。


    “快、快、快”祖敖心裏此時隻有這一個字,不停地默念著。


    確實很快,不一會功夫,土包便被鏟掉,木柵欄露了出來。祖敖用盡全身的力氣,拔出了木柵欄,一個碩大的洞口出現在麵前。


    祖敖趕緊又從囊袋裏掏出一卷草編的長繩,別看是草編,長繩非常結實。祖敖將長繩一節一節地放進洞口裏,然後衝下麵喊道:“哥哥,你抓住繩子,把繩子係在身上,祖敖拉你上來。”


    下麵傳來一聲“嗯”。祖敖放心了,他確認祖訶圖已將繩子係牢後,便用力往上拉。


    用力,再用力,可是,實在是拉不動了,不是祖訶圖太重,而是自己剛才用力太猛,現在已是精疲力竭了。


    在門口望風的塔克心急如焚,眼看天就要大亮了,已經能夠看得清遠處王宮的模樣了,北邊胡楊林豔麗的色彩也開始清晰可見。再不走,就要走不掉了。他和祖敖倒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即便是被殺的武士長被發現了,也無所謂。但身邊帶著一個祖訶圖,問題就大了。萬一被人看見,就無法解釋了。


    塔克看著祖敖用力的樣子,不行,不能再拖了。塔克離開門口,衝向祖敖,與祖敖一起向外拉著那根草繩。


    兩人一點一點地往上拉著,漸漸地,一個瘦削的人形露出了洞口。


    是的,沒錯,是祖訶圖。他瘦了很多,手上和腳上都纏繞著鐵製的鏈子,瘦削的臉上是一副木訥的神情,但兩眼依然透著光。


    “哥哥!”祖敖大喊,放下草繩,雙手顫抖著把祖訶圖從洞口拉出來。


    “快!”這次輪到了塔克著急了。祖敖也意識到現在不是傾訴兄弟感情的時候,他與塔克立即扶著祖訶圖走出土牢。


    三人剛剛步出土牢的大門,一陣刺骨寒心的大笑聲傳來。


    三人抬頭一看,不多遠,固紮薩手握韁繩,立在馬上,得意洋洋。身後緊跟著其家養的黑衣武士,足有二十人之多,每人都立馬提刀,跟他們的主人一樣,表情裏都透露著一股惡狠狠的興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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