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等若兒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浩類和閔凝都在身邊。閔凝見若兒醒來,滿是淚痕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

    “我的時間不多,你們現在就隻要聽我說。”若兒看著浩類幸福的麵孔,鼻尖一酸。不管他怎麽負了自己,至少,在他的心裏,自己永遠占著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地位。

    閔凝和浩類詫異地看著若兒,卻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浩類,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你究竟愛的人是誰。有的時候不要太執著,那對你對愛你的人都不公平。”若兒看向浩類,浩類的神色中閃過一絲不安。

    “閔凝,你對浩類那麽好,好到他根本不知道珍惜,好到他覺得你對他的好是理所當然。愛一個人並不要付出你的一切,為自己多保留一些,他才會懂得尊重、珍惜你對他的愛。”若兒溫柔的看著閔凝。閔凝終究是一個敗給了自己的愛的女人,她很勇敢,因為她敢愛,而若兒自己,卻不敢像她那樣毫無顧忌的去愛。

    “我的時間不多了。浩類,好好待閔凝,祝你幸福。還有,希望你能幫我照顧爸媽,謝謝你。”若兒真誠地看著浩類。

    “時間不多?”浩類看著若兒,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若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用知道。總之,答應我,好好照顧我爸媽,好好對閔凝。”若兒不能解釋也不願意解釋。

    浩類看著若兒急切的神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若兒舒了口氣:“閔凝,浩類,你們先出去一會,我累了,想要一個人在房間裏休息一下。”

    浩類和閔凝有些不知所措,卻還是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微笑地看著站在一起的兩個人,若兒突然覺得心中壓抑許久的沉重刹那間消失了。

    吟澤,我來了。

    若兒靜靜的閉上眼睛。

    “若兒,準備好了嗎?”蓮方皇後關心的看著若兒。

    “嗯。”心中有些難受,不知名的難受。

    “這次迴去,現代有關你的一切都會被抹去,而你再次迴去則是真正的蕭若兮,沒有一點以前的記憶的蕭若兮。你可以嗎?”

    若兒看著蓮方皇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再次轉過身,看著身後病床上的林若芸漸漸消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若兒的一點點地痕跡了吧?

    也好,這樣,閔凝和浩類就能沒有任何牽絆的在一起了。

    若兒嘴角微微上揚,吟澤,我以前的記憶都沒了,你得下一番功夫讓我愛上你了。說不定,我愛上可能是吟風呢~

    心裏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樂。

    蓮方皇後輕輕推了若兒的後背一下,若兒頓時跌入了黑暗的虛無中。蓮方皇後微笑:“孩子,以後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我要去找吟覺了。”

    “朕說遣散後宮,你沒有聽清楚嗎?還是,你想要抗旨?”龍澤帝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皇上,這,這怎麽行?!”內務府總管何梁驚慌失措。

    “朕說行就行,即刻執行。”龍澤帝不滿的揮了揮衣袖。

    “皇上,您膝下無嗣,現在,若貴妃娘娘又昏迷不醒。您這樣,會傷了我們龍吟的國體的!”秦丞相冒著龍澤帝已然快要噴火的眼神敬言。

    “你是為自己的女兒著想吧?”龍澤帝惱怒地看著他,“就算若兒一輩子不醒,朕就守著她一輩子。別的女人,休想讓朕碰她們一下。迎秋盛會的納妃製朕也要取消。以後,這皇宮裏的皇帝隻能有一個皇後,嬪妃製度廢除!”

    “皇上,您這是違抗祖製啊。”秦丞相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哭訴著。

    龍澤帝緊蹙雙眉:“朕現在再問一遍,你們是不是都不同意?”

    “皇上,這祖宗的法製不能廢啊!”

    “現在朕是皇上還是你們是皇上,一個個都想抗旨啊?誰借給你們膽子的啊?!”

    龍澤帝一掌劈碎了桌子的一角。

    “皇上息怒啊!”眾臣紛紛下跪,每個人都是頭冒冷汗。

    看來皇上這次是玩真的。

    秦丞相輕輕碰了碰身邊的何梁,眼神示意:這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何梁輕輕點點頭。

    “你們都起來吧。”龍澤帝的聲音微微緩和,下麵的臣子都微微舒了口氣,而這時,龍澤帝卻又用無比堅毅的語氣添了一句,“這事,朕不會妥協的。”

    龍澤帝故意用魅惑的眼神看了唯唯諾諾的臣子一眼,眾人又是出了一身冷汗。

    戰戰兢兢地走出了勤昆殿,有幾個大臣甚至已經不會走路了。

    大臣甲:“這事不能拖下去了,每天都這樣被折磨一次,我看我都快心跳加速而死了。”

    大臣乙:“皇上這次看來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了。這可怎麽辦才好啊?”

    大臣丙:“我看我們妥協算了。這幾天出的冷汗基本上已經是我一輩子的量了。”

    大臣甲:“我也想妥協,隻是,秦丞相……”

    三人都向秦丞相的方向看去。

    秦丞相鐵灰著臉,疾步向前走去。

    秦府。

    “皇上現在越來越過分了!”秦丞相重重地拍著桌子,“蕭若兮昏迷了十幾天,他就十幾天不上朝。這幾天天天讓我們去議事,什麽朝政都不管,隻要廢妃製。太荒唐了!他這樣,淑璿怎麽辦?”

    “丞相,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 何梁在一邊詢問。

    “你問我怎麽辦?我還想問你怎麽辦!”秦丞相惱怒的瞪了何梁一眼,“讓你好好安排,讓淑璿多機會侍寢。現在好了,皇上都一個多月沒碰過淑璿了!”

    “丞相息怒啊。我已經盡力了。自從若貴妃昏迷不醒,皇上就再也沒有留宿過任何娘娘的寢宮,終日不是守在凝影宮,就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無名宮。不過,據我觀察,若貴妃似乎並不在宮裏。我也沒有辦法啊。”何梁無奈地解釋著。每次危害到秦妃的利益時,秦丞相總是不一般的激動。

    “這樣,你迴宮,找到淑璿,問她上次侍寢是什麽時候,如果還來得及,找太醫,就說淑璿有了龍種。這樣,龍澤帝也沒有辦法堅持了。”

    想要騙龍澤帝是何其難的事情,看來,事情真的嚴重到秦丞相都無力挽迴了。這次,也隻能鋌而走險了。

    “那麽,如果,來不及了?”何梁有點膽怯。

    “那你就想方設法讓淑璿侍寢!”秦丞相惱怒地對著何梁喊了起來。

    何梁頓時汗流浹背。

    “要是保不住淑璿,你也給我滾吧!我能讓你有今天的這一切,也能親手把你給毀掉!”

    “我,我一定盡力!”何梁趕快跪了下來。

    “你走吧。”秦丞相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何梁作著揖,一步一步退出了秦府正廳。

    “淑璿,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你!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你了……”秦丞相頹喪地坐在太師椅上喃喃道。

    何梁坐在迴宮的轎子中,心中忐忑不安。

    如若來得及,說不準皇上還能迴心轉意,皇上其實還是喜歡小孩子的,如果真能騙皇上成功的話,說不定這事就有迴轉的餘地了。隻是,要騙過龍澤帝,那個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尤其是跟在龍澤帝身邊形影不離的琅癸公公。想到這裏,何梁又是一身冷汗。

    如若被發現,那麽倒黴的肯定是秦妃。也許自己還能擺脫幹係,但是秦妃有難,秦狐狸一定會活扒了自己。如果,以秦狐狸的名義讓太醫說謊的話,那麽,還沒等到秦狐狸報複自己,他自己就已經被皇上拿下了。說不定自己難能逃脫。不過,以秦狐狸的羽翼,自己肯定在秦狐狸被皇上拿下前滅口。

    如若不去,那麽秦狐狸肯定也不會放過自己。

    進退兩難啊,無論如何都是肯定要被……

    何梁歎了口氣,算了算了,就那樣吧,就當自己報答他對自己這麽多年的養育、提攜之恩。

    “啟稟皇上,秦妃娘娘身體不適。”

    “為秦妃娘娘宣太醫。”龍澤帝坐在若兒的桌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若兒以前寫的那一張張薛濤箋,溫柔的用手撫摸著箋上清麗的字跡。

    “秦妃娘娘希望皇上去……”來報的公公驚恐膽怯地看著龍澤帝。

    “去看望她?”龍澤帝抬起頭,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也好,朕就去看看她,讓她徹底死心,也好讓秦光仁那個老狐狸徹底死心。”

    龍澤帝低下頭,一臉的諷刺頓時消失,他溫柔而輕輕地撫平一張張精致的薛濤箋,將它們一張張放迴原來的位置。房間的所有擺設都與以前一模一樣,似乎,她的主人隻是出去閑逛而已,很快就會迴來。

    龍澤帝依戀的深唿吸,這裏,永遠都存有若兒的味道,就如同若兒一直在這裏。

    若兒,我很快就迴來。

    “聽說秦妃娘娘病了,朕特地前來探望。”龍澤帝帶著他特有的諷刺的聲音,冷漠無情的眼神走進了璿彩宮。

    “給皇上請安。”秦妃蒼白的臉色顯示著她的確病著不輕。

    “起來吧。身體如何了?”龍澤帝微笑。

    “謝皇上關心。”秦妃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隻是,皇上,您瘦了,臉色也不太好。若兒姐姐的事讓您操心了。”

    “這與你無關。”龍澤帝絲毫沒有理睬秦妃溫柔的關心。

    秦妃眼神一暗:“臣妾知道。隻是,皇上,臣妾求您,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分上,求您不要趕臣妾走。”秦妃的眼淚滴滴落下,惹人憐惜。

    “你死心吧。”龍澤帝毫無感情地看著她。

    “皇上,臣妾已經有了您的骨肉!”

    龍澤帝一愣,卻轉瞬又用冷酷的眼神看著她,快到令人以為那一愣隻是錯覺:“宣太醫,替秦妃娘娘好好檢查,如果,真的懷有龍種,就賜藥。”

    “皇上,您,您怎麽能這麽做?這,這可是您的孩子啊!”秦妃恐懼地看著眼前毫無表情的龍澤帝,“您,您就為了蕭若兮那個賤人,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顧。您,您太狠了!”

    龍澤帝給了秦妃一記響亮的耳光:“如果你敢再侮辱若兒,那就不是一記耳光這麽簡單了。”

    秦妃捂著發紅的左臉,淚水洶湧而下,怨憤的盯著龍澤帝:“龍吟澤,你夠狠!”

    “朕怎麽會有你狠呢?”龍澤帝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你這個連親生姐姐都殺的人,朕又怎麽會有你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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