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八三章喜嬗冰花


    “歲月如同激蕩的風之馬。


    生命中狂騁的意念風暴,


    仿佛蒼穹飛競的流星。


    時光飛輦的車輪,


    在空間重疊了,


    又重疊。


    生靈在極致境裏,


    才能夠看見:


    真味的驚喜,


    潰爛的傷疤,


    焦灼的目的,


    萬感繚繞的無限變局。”


    原始森林的深處,春綠的色澤已經變得深暗。藍魘首光一手拎著一籃想要撒播的春輝。一步步用盈盛生態能量的綠色,填補原始森林深處那些不均勻的斑塊。雙瞳賁旺——鮮活躍然的生動青春。


    她柔弱的手,仿佛大地粹生出來的新禾。指尖勾動蜿蜒不斷的風篆。


    偶爾彎頸,仿佛雁鵝一樣,舒俯視寒冷遺留在森林裏的落霜。仿佛明亮的燈盞那樣輕輕吹化。因為她發現這些霜是異境帶來的妄言,仿佛不遵準確時令的灰塵一樣可惡。


    而真實落澱在森林深處的霜凍,真誠足以接近軌道準確的行星。它們落輦的地方,在森林被稱為“那是時空神靈的主意”。


    雖然,她曾經喜嬗地說過:願安靜有點破壞。但是,那是為了真心包容:空間裏,偶發的不可丈量的意外事件。有些沒有原因的事,講不成理由了,就像冰塬大地的人將那講成一個兆那樣,變成概念。


    其實,在他看來,這些概念已經生成,就是為了像災難一樣扔掉。


    吟遊詩人曾經歌曰:


    “心靈,


    被一枚看不見痛苦,


    壓得透不過氣的人兒,


    吟哦,


    能夠觸碰無限的靈魂。


    將空無製作成有形吧,


    對於痛苦者,


    那就是為了——


    扔。”


    所以,吹掉了一片又一片的霜花時,藍魘首光是開心的。她淡舒美眉,精巧笑顏的皎潔光芒顯現——一顆心靈寂靜到靈魂裏的凝素冷粹感。


    “歲月征候的層次感依然曆曆分明。冷粒子與熱粒子仿佛敏捷的光芒,在手掌上彈跳的時候,冰蓮之靈的狀態即時才是清晰透澈的泉水。這是白晝盛光的時辰,在冰蓮之靈世界,一秒之際,我們輪渡一個循環的白晝和黑夜。眨眼的星辰,新光運營,生態柔力已經蓬滿花苞一樣的生長勢能,應該是兌願成質的時刻。冰蓮之靈模糊鈍化的寬容,閉合上了那葉接近心難的感覺之窗。嗯,應該是履曆下個法程的時刻了。”致歡蓮道。


    隻見藍魘首光輕盈地頷首,光芒在空氣裏散逸著波疊的韻光。


    “我們已經用粗糙、模糊的各種意識,製作成挺重的概念石頭,以之堆壘成笨大石建的容器,承載太多不能容忍的事情了。這就是《迦利鬘什尊的戒律》裏所說的——寬容。其實,這對冰蓮之靈才是一件沉重懲罰的工具啊。”曲典蓮道。


    曲典蓮說著疼痛地鬆褪掉——散發靛藍色光澤的精美鞋子。這才看見,粉嫩的腳丫上淋漓地滴落著鮮豔的血滴。原來,她穿著的是冰蓮之靈最重的鞋子。那樣形狀精致雕琢的鞋,就是一對堅硬的鐵鞋。


    在冰蓮之靈的原始森林境界。對於寬容一辭,可不單單就是森林語素表達出來的修辭令。也不是意識中形成記憶的概念,也不是守則。而是這種精美絕倫的鐵鞋。


    當冰蓮之靈穿上這樣的鞋時,其實,生命就是在經受最重的苦行劫。那時,她們看似精致的走步,其實苦不堪言。是的,當她們處在艱難遲滯狀態的時候,就不會因為憎惡自己所遭遇的事情,而對之大動幹戈了。這樣的寬容,被冰蓮之靈們說成是有用的。


    其實,自打她們看見森林淺緣區域、冰塬大地族邦的一場械鬥。藍魘首光就已經說明白:那些挾帶重濁意念的冰塬人,就是親證迦利鬘什尊經本看不見的“一部分”。


    藍魘首光不隻是說了,也予以包容。並以給眾冰蓮之靈施以精致雕鏤的鐵鞋,以禁錮:這些靈力敏銳、伺機飛騁於林莽間的電光手腳,對於森林淺緣區冰塬人,實施一瞬懲戒的雷厲手感。


    是的,這些鐵鞋就是一種禁錮出來的諾言。其根本是為了立令,不是為了懲罰。


    當眾冰蓮看著曲典蓮終於鬆褪掉鐵鞋時,她們這才知道:藍魘首光施加在眾冰蓮之靈的“寬容”之法,完整解禁了。紛紛褪掉禁足之。具。


    當她們看見欣然脫劫、鮮血淋漓的足履,再次踏上伶俐歡嬗的新風。一個個姿態飄揚,傲嬌十分。戒律拘謹的疼痛,這一刻,隻適合於助旺:即時生態一般成長的無限奇妙。


    光亮的血綴子,一滴一滴地從皎潔月光一樣的腳丫滴落。這些因為喜嬗已經忘記了疼痛感的可人兒,在畸變的快感與鮮豔疼痛裏,歡足踏濺飛灑的血液。


    當藍魘首光在高翹著綠嫩新光的枝頭,綻放皓白的冰蓮,吟哦《迦利鬘什尊的司禮》的長短句。一個個又在濃蔭下流麗飛翔。被血滴染得緋紅的血霧,極致散發著野性不竭狂歡的激奮。


    “紅鬘精真的司儀,


    柔華錦彈麗珠修辭的春光美。


    在每一步禁錮令的——


    黑色痛折迷離的死亡區間,


    我們被冰塬異象帶來一個修辭的。


    為他們,


    我們經曆冷酷折磨。


    那是妙提施加的戒律哦。


    我們為他們而背上——


    修辭罹難的重劫。


    如今枷鎖打開了。”


    藍魘首光看著沸騰的眾冰蓮之靈,誦道。


    眾冰蓮聽罷交疊著紅鬘精真和妙提的詩闕,喜嬗得一個個激烈而發抖。


    她們仿佛新巢的嫩雛,新穎鮮豔地掛在樹梢,鮮血染紅的枝葉仿佛瞬間綻放的鮮花。


    偶爾,明朗鼓聒的烈鳥一樣,激飛尖銳疼出來的鳴叫。忘掉憎惡和哀傷。


    或者激射的箭鏃一樣颯颯穿梭枝葉,以劇烈運動抵掉從雙腳散發的痛苦。迎迓冰蓮光華一樣的吒飛中,濺飛喜悅的眼淚。


    “痛是新鮮的。”


    “喜是新鮮的,”


    “衝動是新鮮的。”


    “碧盈的光是新鮮的。”


    “卸掉罹難般的鐵鞋是新鮮的。”


    “千百次的冰蓮誦還是新鮮的……”


    ……


    空氣裏,散發著眾冰蓮氤氳連綿的音綴。仿佛一闕闕迷人的詩唱。這些極致表達著喜悅、變調了的音聲,仿佛聲聲粹出飽圓光明的珠璣。又似從聲音裏綻放花苞的冰蓮,靛藍色的姿態隨音綻放出花形驚豔的光澤。


    精美調校手感發力的姿態,幻化震顫中散播芬芳的一朵朵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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