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六章你也一樣好


    激奮的馬群,轟隆響動的連綿波濤,兇烈猛蹄踏濺的沙海濁浪,隨著這匹蒼青色異域彪馬,意氣調沛的能量,不間斷裝飾著主頻彪馬的鐵誌鋒芒。


    隻見奔馳狀態的耳器風聞刹,看見氣勢動態中,被馬群浩浩之力統禦的馬陣,深邃到發暗的目光,即時顯得更見明亮。


    帶有凝煉與沉思的人,就是劇烈馬戰中的猛虎。持續的靜謐,就是為了終極嗨殺的淩厲之攻。


    果然,隨著馬群衝鋒帶來的威懾,耳器風聞刹錐狀銳利的目光,瞄向達瑪麗春馬背上的信使忽朗沁。


    颼腕烈毫不遲疑地振動手中的狹長馬刀,帶有苛責的憤怒神情,甩腕之刀平行颯劃的光芒,顯示一番警示。


    達旺兒瑪城。大驛土集貿物流場。


    剛才在曠朗廣場渦流奔騁的那些馬匹,曾經的頭馬雖然就是八坤家族的那匹健碩的高腳馬。但是,真正在市場暗自踩踏、征服過那匹頭馬的,正是那匹異域彪馬。


    在原生態野性直銳的感覺境,征服了頭馬者,就是本能意念篤認的頭馬了。這些原生力量,在生命意象時空形成的規則,顯然是神聖的。


    無形同頻脈動的信念,已經無形根植在看不見的靈魂深處。所以,當那匹彪馬奔競出達旺兒瑪城的那一刻,才引動一場馬群跟動原來那匹八坤家族受傷的頭馬盤旋的狂流。


    而直到從遙遠的曠漠,真正傳來那匹彪馬烈性狂放的召喚,這些神秘貫通音聲的達昂瑟儂族的高腳馬匹,聆聽那樣的聲音,不亞於聆聽神秘的禳馬咒。


    佐賜米爾德看著那些終於掙斷韁繩越出柵欄的馬群,即時感受的,就是來自於深邃靈魂的召喚。


    “達旺兒瑪城的守護神哦,牽動萬感的如斯馬鳴,才是修辭學問中的洪水猛獸。”佐賜米爾德警覺地張揚著兩手。


    吉哈彌看著轟轟隆隆彌漫了整個達旺兒瑪城的濁塵,道:“是這樣的,佐賜米爾德。從曠境傳來的、帶有戾氣的馬鳴聲何況不是一件好事呢。”


    “援救之音,那意味著馬步乾坤中的劣勢。‘佐賜宗’的佐賜米爾德啊,你可要記牢:有一個新月郡人還欠一個要用‘月光價’說清白的迴答。也就是說:此時的他一定是無恙的。”大驛土商務經紀的新銳朵克拉茲略帶興奮地道。


    “那匹身形略矮的蒼青的彪馬,不應該是馬步動態中的善戰的精英。”沃爾瑪特了望著著城門外天地彌漫的滾滾沙塵,沉思狀地搖搖頭。


    這一次,佐賜米爾德的目光落在沃爾瑪特的身上,道:“達昂瑟儂的古言曰:無垠的喜嬗光,可以戰勝確鑿的目的刀萬萬次。那是因為——大自在的光,要比目的和概念設定下的刀快得多。也就是說:那種彪馬就是執念強化後的怒獸。金銀可以購置來一切有形質物,但靈性的光芒除外。”


    “這是達昂瑟儂商務的‘太陽價’中,永遠不可平衡者。”泰勒斯道。


    “對,因為你根本無從知曉:靈感光的到來。更不要說稱量它的重量。泰勒斯,你相當於說出了詛咒那匹馬的話。雖然,它即時唿喚走整個大驛土的馬群。”諾兒多道。


    達旺兒瑪城裏的族人們,從未聆聽過萬馬奔騰在整個達旺兒瑪城的情形。因此,頭一次嗅到恐怖的戰馬風煙。


    胖胖的靴子鋪的班嘉路易,慌慌張張地跑出——門框仿佛瞬間變窄了的門扉。扒在鑽石鋪的窗葉上,滾圓的屁屁,有點兒顫顫的下墜。他驚巴巴地問:“馬……馬怎麽了……”


    “哎呀,你這是幹嘛啦?”鑽石工匠諾部托克忿忿地道。忽然尖尖的下巴顯得挺紮人,刻薄地道:“喊什麽喊。馬跑了,馬靴子這會兒賣出去的,肯定都會是仇人。到時候,達旺兒瑪城的守護神會說:‘班嘉路易,你的罪孽大著呢。’”鑽石工匠沒好聲氣地道。


    班嘉路易惱火地扭頭,迴到自家的馬靴店鋪,大力閉上店門,巨大的“哐啷”聲,驚得鑽石工匠諾部托克的心髒都要震碎了。


    “莫名其妙,整個大驛土的馬驚了。你跑我這兒兇什麽呢?難怪我昨晚夢見耗子姻緣了,簡直不是個好兆頭。索朗,索朗……哎,瞧我都被氣暈了呢。剛才人家班嘉路易不是說:那個新月郡客商——迎迓紅靴商幫的瑟諾維嘉。”鑽石工匠這才似乎記得班嘉路易些許好處,尷尬地點頭好笑一番,搔搔耳鬢,“不好意思喔,我失火了哎……”


    其實,一直在操心事況驚變的族宗達昂努,早就察覺從大漠曠野風傳的馬鳴聲。他背對達旺兒瑪城的太陽神宮殿,仿佛身背一座大山。


    族宗達昂努知道:萬馬起勢,是無以攔頭的。執為隻能激化馬匹叱吒狀態中的仇罹感,隻能強忍滿腔怒火。隨著萬馬奔騰的風煙,也騁馬奔馳而去。


    達旺兒瑪城的山牆上。


    隻見泰儂麗旖遙視:城外大漠中的馬群風煙,柔軟光亮的左手,彎曲著扣在心胸上。頭勢婉轉地偏向身後,似乎不忍直視大漠蒼茫磅礴的滾滾狼煙。


    “達旺兒瑪城的守護神,


    這是白天——


    光明盛著的太陽光。


    請嘉納一顆柔然心的祝禱:


    就像白晝無妨:


    夜的月輝。


    即時,


    從泰儂麗旖的一顆心靈,


    就像庇護——


    另一顆無感知的、


    總會以為是好運的心靈。”


    泰儂麗旖輕盈地說罷,用右手柔軟地覆蓋在左手上,目光水流一樣緩緩落澱在一朵盛放的達瑪花兒上。


    “孩子,沒有神靈不知道的祝福。小心翼翼而又羞澀的好孩子,這樣真心的誠意,連看見你的儂泰格爾媽媽咪呀,也會為之動容。刀楔令說:柔軟的心,勝過鐵戈。那是因為真誠是靈魂裏的金剛。破開阻障,讓念頭直接看見想要的事實。泰儂麗旖。”


    “修辭令中,芬芳的達瑪花兒。可親的儂泰格爾媽媽咪呀,凝煉了音聲和色澤的《玫寶鬘》。從有限收到感念狀。從無限收到喜嬗光。感受你輕盈地走到我的身邊來,就仿佛在有火石榴的樹下拜讀經本。此時,你說的話,仿佛紅果正投落在經本上的影子。美麗和信物總是真實的。”


    素沁芭拉七啃八啃地將大壺拎到山牆。她又往小水壺勻滿水,小心地遞給泰儂麗旖。


    “真好,素沁芭拉。”


    “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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