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〇章涉談美物


    族宗達昂努聽罷佐賜米爾德和吉哈彌的話,道:“豐繁禮儀的集貿物流場,音聲是經營貨號的靈敏法器。善言的大驛土的經紀人,帶有對萬造敏銳感知的靈光,腳步的方向就是朝向價值天秤的方向。請不吝說出在這兒要啟教的話。”


    吉哈彌一直都是經紀場最先“摸價”的引子。其實,就是試探時局鬆緊的風信子。


    吉哈彌這樣說話的時候,迴遁的目光看罷一眼新月郡信使忽朗沁。然後略帶沉思著,波狀躍遷的目光看向仿佛已經明白什麽。側目對佐賜米爾德道:“在貨品之間,在意念之間,大地和動態的光陰之間,不光用目光可以掂出來輕重,用一顆靈敏的心,應該知道形物在時空境界的能量。對吧。佐賜米爾德。”


    “是的,吉哈彌。隻是在這兒,看不見的價值交換,可一點兒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佐賜米爾德小心地道,“一顆心挾帶的意念重量,唯有用戥子秤,就能夠知道:比玫香要要輕盈,比美德火榴箬爾斯朗水質還要柔軟的意象乾坤。”


    佐賜米爾德說罷,公然朝族宗達昂努道:“族宗達昂努啊,從新月郡吹到達昂瑟儂的風,無論多麽輕盈,都要比達昂瑟儂挾帶沙塵的風要沉重的多。為什麽在大驛土集貿物流場的經紀人身上,會有這種奇妙的感覺呢?”


    “善斷事理的經紀人佐賜米爾德。嗯,當你諮問這句話的時候,我知道:其實你心裏是知道的。隻是這些話非要借助我的口齒風雷,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族宗達昂努道。


    “嗯,意象精真透徹的族宗達昂努。身載眾沙,站立在高位的尊者。我隻是大驛土的一顆沙礫。是要被達昂瑟儂神靈放置在大地時空一粒沙應該站立的位置。達昂瑟儂的刀楔令說:啟示於尊者口齒,道理是垂天宣化的浩浩雷音。是立於法,成於令的旌旗圖騰。唯有出自族宗的話,才顯得無可挑剔。”佐賜米爾德恭謹地致禮,道。


    “榮光的族宗達昂努。太陽尊賜予達昂瑟儂族宗達昂努。族宗達昂努賜予達旺兒瑪城裏的子民。這就是來自太陽尊的一道光自蒼穹直接照耀在這兒的、達昂瑟儂族人應該精密效法的邏輯。這樣說過一番話了,比沙礫僅僅高過一個身高的達昂瑟儂子民,說出來的話,才是度量衡可以按照確定法典的話,去丈量時空中的信物。一顆心才會因為有質感的托辭,不再感到惶惑不寧。”吉哈彌即時附和道。


    聽罷兩人的話,族宗達昂努輕輕頷首。他知道:在達旺兒瑪城裏,一個敏於權衡勢態的商幫經紀人,心意就是烈性鏖戰中的意念鐵矛。“襲擊”的都是鉚釘目的的質物,毫無多出一個音聲的虛談。


    在可以憑借手腳賁力,握控有形精鐵的沙場,用力量可以兌換出來的,被達昂瑟儂人稱為勇者。


    在商務的奇門,思覺歡嬗之馬的達旺兒瑪城大驛土經紀人,就是新月郡商幫也甘於屈服的意念高能。長期交往過程中,新月郡的商幫除了豐滿的獲利。還有渴於在商務中扭轉被動的局麵。


    在屢屢被折碎陳舊交易格式和規模的同時,在意念策劃的高端,新月郡那些被稱為紅靴商幫的精英,反而被達旺兒瑪城的大驛土經紀人稱為“思覺遲到的月光。”


    但是,這一次新月郡信使忽朗沁真正顯示的手段,已經讓族宗達昂努屢屢陷入了被動。


    在達旺兒瑪城,美物有三——


    其一,就是巍峨高矗的達旺兒瑪城。


    浩廣富泰的鵝黃色城堡,雖地處廣袤無垠的浩沙之中,但堅固輪廓的古城,絲毫沒有被烈性燥沙愈日剝蝕蠶食的痕跡。


    相反,被達旺兒瑪城的工匠,土木建築和精密雕琢後,這座雄渾的龐大物構,就是一座巍巍奇觀。


    附著美感精致裝綴的柔軟花木,妖冶飾色,驚豔迷離。這些異常婉麗、鮮嫩、芬芳的木植,就是達旺兒瑪城裏,心思與姿態接近連貫運動的族人,從持續鮮活生命姿態蓬勃生發無限感的神靈。


    在有太陽神宮殿高卓的信奉裏,隻有外判事新穎的目光,才會說:“達旺兒瑪城宮殿的太陽尊,造化了達旺兒瑪城獨特的另一尊——守護神。”


    隻有這些外邦人離開了達旺兒瑪城,他們才會私下傳言:那尊達旺兒瑪城的守護神,就是達昂瑟儂人自己。因為到現在為止,達昂瑟儂人從來沒有說出過:達旺兒瑪城守護神的名稱。


    偶爾,他們會委婉地笑曰:“富貴高腳馬匹一樣,姿態婉轉的達瑪花兒,就是一個優雅攜挽風沙走動的搖曳美神吧。達昂瑟儂人。”


    竟然,聽到話兒的達昂瑟儂人,會毫無遲疑地點點頭,露出異常欣慰極了的微笑。


    在刀楔令嚴謹的達旺兒瑪城,這種與神靈相關的話兒,敢於這樣直接說出來的,古紀和法典裏都沒有的話兒,簡直就是一個破例。


    其二,就是達昂瑟儂族古老的修辭——達昂瑟儂刀楔令。


    這種幹淨的生泥白板,每當被族宗達昂努拿在左手,那種虔心與司儀,讓精誠姿態映射天光的一瞬間,在族人們的目光中,總是讓族人們感歎:那就是神性賦予立令的尊者。


    族宗達昂努巍峨站立如達旺兒瑪城,就是一個千古流傳的教化。在陽光下執刀措辭的祭禮司儀,常常令達昂瑟儂人甘於豁然匍匐在沙地上。


    尤其是平靜的和風與麗日光華,在美德火榴箬爾斯朗的秋葦叢。折取一個筆直的蘆葦杆。用鋒利的刀一次性削出斜角。


    然後,隨景舒張姿態,勾撩生泥白板。那樣的刀楔令修辭,才是精真措辭最原始的初端。


    盡管在庫倫麗頒,火獅法言刀楔令,是大漠刀楔令古老的源頭。但是已經在歲月苦行般的磨礪中,精致司儀完美起來的達昂瑟儂族的刀楔令,卻賁顯出青春火焰噴薄不竭的張力。


    為了虔而淨的心,遙遠的距離,會讓信仰更加篤誌有力而變得接近原初的神靈。這種描述,就是庫倫麗頒人說的——


    “空間的遙遠,讓原始刀楔令的美麗,複現。”


    “是,距離給了美感。”


    “移植在外的吉祥花木,已經駐了原初古老的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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