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〇七章匍匐之威


    隻見那些迸濺的藍水,瞬間化作環繞燈盞的藍色澤光。


    “那是法性光。但是我們根本就沒有真正明白:剛才王尊拿摩爾篤無休止提及古舊事情的那些原因是什麽。所以,我難以順利鋪呈親證秀塔茲祭禮司儀……因為,此時超前或滯後,對於行祭的一顆心靈都隻能是過失。”大地法典寶鬘摩訶道。


    “大地法典寶鬘摩訶啊,我真正要聽到的話,就是這個了。”悟空摩訶聽罷大地法典寶鬘摩訶的話,道:“王尊拿摩爾篤隱約的話,其實就是想要告訴智光摩訶:秀塔茲的祭禮司儀和古樸豐茂的原初有著像上麵一樣不諧的嵯峨。”


    “我想:智光摩訶心裏顯然是能夠知道王尊拿摩爾篤的真正。這是他猛然迴首,在祭禮司儀接近祭祀的臨界狀態,忽然大聲祈求王尊拿摩爾篤的原因……”大地法典寶鬘摩訶說罷此話,忽而微微側過麵頰,默默凝滯了片刻,略顯一陣憂傷感。


    敏感的悟空摩訶匆忙收迴目光,倉促地遮掩掉目光中的淚滴,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悟空摩訶心裏清楚:遲滯的、隱口不願意急切說出來的話。說明智光摩訶自打自己采擷到阿克索儂河的那一刻,已經知道:當原始質真的藍水月弓執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一個無相中,悍然放大的災難其實已經在隱約發生了。


    隻是,此時的悟空摩訶根本無法預知:在眼前的秀塔茲大地上,究竟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悟空摩訶看著智光摩訶的背影,將一隻手痛苦地壓在砰砰狂跳的心口上。


    王尊拿摩爾篤看著巍巍祭台上,橙黃色燈盞散發著藍色的法性光澤,雙手合十,誦曰:


    “唵!


    法性貫通蒼穹的光,


    在秀塔茲大地,


    就是一個完整無缺的道理。


    照耀浩瀚萬造的宇宙,


    照耀個我的宇宙。


    明亮真質得,


    讓所有講解成的修辭,


    即時變得蒼白無力。


    於是,


    秀塔茲祭禮司儀的大地,


    此時,


    隻剩下無極穿梭的——


    法性光。


    願神聖的秀塔茲風尊,


    豁落加固法威。”


    隨著王尊拿摩爾篤誦完上麵的話,筋節凝力中,處於高能狀態在握的護法八部,已經變作馭馬征伐中的戰戈。


    八部陀清楚:一旦秀塔茲大地神聖矗起——牽係時空宇宙的渾整法,那麽,心底蕭瑟迸動的殺伐狼煙,修飾的,就是渾整萬象中,立威顯真的豁豁塊壘。任何出自內外流離變遷的生命狀態,都是立時被烈性力量冷酷訂正的一部分。


    智光摩訶、火箴摩訶、龍轉摩訶風雲起勢。他們知道:此時完整行祭的司儀,已經被祭台上的法性光照耀。王尊拿摩爾篤第一次支撐了秀塔茲大地上,以祭主承載著祭禮司儀的局。


    因此,此時的護法八部完全釋放了各自擁躉的武誌手段。


    妙諾摩訶看著威風呈勢的“風龍三道鞭”,點點頭,“這些已經握緊力量勢能的護法前鋒,就是鑲嵌在——神聖祭禮司儀格式中的鋒芒。”


    毗藍藪摩訶道,“而你我身後的‘三部功德論’,就是可以穿越視聽眾相,以法力操控靈魂的主頻。這樣遊離出來的你和我必將是——機變中,決意殺戮的快手。”


    “毗藍藪摩訶,你手中的風龍藍泉,熟稔了圖輪般多詩律的裝幀,以及五元素的屬性,才是真正展露鋒銳的一道兒高光啊。”妙諾摩訶毫不避諱地道。


    “可是,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毗藍藪摩訶說著,敏感地凝視了月相摩訶一眼,“盡管她擁有——以精真情味穿透心血和骨肉的法力。但是,你卻擁有曆煉並變轉情味苦行的一件法器……”


    妙諾摩訶忽然敏感地看著毗藍藪摩訶。神情頓顯不悅。“毗藍藪摩訶,凡是掌控在護法八部手中的武誌刀戈,也是被掌控在靈魂中的法器。隻配交諸神聖的祭禮司儀——變成隨化應用中的一部分。那時,它屬於祭禮司儀的完整法,而不是我的。”


    毗藍藪摩訶瞬間止口。


    歡柔沙陀沒有抬頭目視前方,依然匍匐於“歡柔”馬背上的姿態,仿佛隨著“歡柔”馬匹奔騰,在唿唿焦躁的風輦中,身軀馬上就會被風幹成一道幹涸了的河床。


    但是,那根被狹長猱臂絞纏的火龍棍,並沒有隨擺蕩在風中的手臂脫落。


    奔騰中,“歡柔”馬長步高輦的四蹄,颯劃明亮渲染的風雷,朝向祭台的方向,仿佛厚重拉動一道長風輪廓的渾煉飆刀。


    智光摩訶、火箴摩訶和龍轉摩訶,瞬間吒動的風龍皮鞭,以狂鞭抽斷成的一道道高幕,強行支離破碎眼前這個時空。


    因為曾經執著突圍過智光摩訶一鞭怒吒、折斷的時空,所以,當三道風龍狂鞭一同攻來的這個時刻,看是匍匐在馬背上的歡柔沙陀,因為精真突圍和破解過智光摩訶的鞭笞之威。從一顆金剛心,更加銳化力量,瞬變看不見的質感精鐵。


    以一顆敏感受痛的心,敏感品咂所有旺盛力量到來的方向、形狀和蓄威不竭的勢能。


    而此時,歡柔沙陀右手中執握的精悍長棍,看似形狀位於身後。但是,自“歡柔”馬匹奔騰向祭台方向的那一刻起,右手


    仿佛伴著心靈意念——已經飛奔而出的一條狂流,超越“歡柔”馬,奔騰到“風龍三道鞭”的麵前。


    所以,在智光摩訶、火箴摩訶、龍轉摩訶吒動三道風龍狂鞭的時刻,三摩訶已經無形觸碰到了超越於那匹“歡柔”馬匹的無形力廓。


    那種幾乎同頻釋散時空中、三道風龍狂鞭暴擊點的力控,就是歡柔沙陀暗自敏動中,力量形綻的手相鐵錨。嵌死一根長棍,力感瞬間變成無相拉長棍棒的一部分。


    直到火龍棍搓磨動頻中滾濤般破碎的風轍,那種看似起勢滯後的有形長棍,一經賁動,就燎旺了唿唿生響的聲音。


    智光摩訶敏感地意識到:這個在馬背上看似柔弱附著的歡柔沙陀,就像起初王尊拿摩爾篤告誡過他的那樣:這個身手還顯芳嫩的秀塔茲人,以力感觸摸祭祀境界輪廓的靈性,顯然要比八部陀犀利得多。


    而同步跟動的龍轉摩訶和火箴摩訶完全能夠感受得出:各自透徹發力、預置在時空中的攻擊點,無形中被另一道力量超前擊碎了。


    是的,秀塔茲族的諺語道:有時,擊碎一個方略,往往比擊碎一把刀,更令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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