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六章恐於泥板


    “將祝禱詞念誦到看不見的地方,據說那是一顆心靈跟隨秀塔茲風尊,謹心到沒有忘記造化的緣故。”悟空摩訶道。


    “所以,在我的感覺裏,那實際上抵得過兩重祈禱。”大地法典寶鬘摩訶道。


    悟空摩訶點點頭。


    隻見此時步履激燃旺火一樣,精敏走沙的歡柔沙陀,躍上“歡柔”馬背上的這一刻,看著蹙小的姿態,卻顯示出這個年歲極不相稱的凝煉和篤定。


    在秀塔茲人們的眼裏,雖然信仰精神靈魂大自在完美無極的喜悅感。但是,那些精誠執一,行動如令,將一個意念,變作生命宏誌凝煉成的一塊金剛者。更是他們不願曲意在心裏覆沒的有形存在。


    “那,就是一個存在的、像一粒沙子一樣堅實的概念。”


    所以,智光摩訶此時看向歡柔沙陀時,雙目中看見的,仿佛就是一個堅硬到不容苛責的沙礫。


    “繡塔茲的歡柔沙陀,庫倫麗頒的於頒誓德侖不再是阻撓你的一道狂風了。我知道:信心化成鮮紅得快要發光的血流,帶著意念從我心髒上汩汩流淌過去的時候,我已經感受到你同頻跳動的心髒。還有……”


    於頒誓德侖忽然垂落頭勢,顫聲著道:“……剛才的風喔,帶來了你那遠方的修辭。我已經將最小的那一粒微沙,以庫倫麗頒的刀楔令,刻鏤在這斷成兩半兒的泥雕板塊上了。


    據說,在庫倫麗頒的傳言中,合嵌的修辭,是解密心靈精美誠意與情味的道具……”於頒誓德侖這樣極力找能把災難說成吉光淨土的辭,難過自語。


    他想要極力走動起來。可是,當他邁動雙足時,卻發現:身軀已經難以逾越過——一道疼痛變成的、看不見的深淵。


    在判斷中形成的痛苦,永遠滯後於原始質物不經意間,以形狀帶來的悲愴。觸物思相,常常會讓一顆心靈的哀痛,從精魂上放大成千障山海。造化心靈被有形物誌掰裂的疼痛感。


    這正是於頒誓德侖手執兩塊斷裂的泥雕板塊時,即時之間,突然變得以恐懼感承載思覺重載的原因。


    其實,此時的於頒誓德侖根本沒有扯掉:月相摩訶柔韌盤結在自己心靈上,情味如輦般的厚重塊壘。


    的確,隻有護法八部中的月相摩訶深知:這個帶有情味的拯救,才是助長歡柔沙陀最剛猛的一道力弓。她正以渲染的手勢風雷,在那顆一著刀楔令,就很容易強化威力的庫倫麗頒人身上。找中附加心機與情誌交割中足以痛到悲吟的手感。


    月相摩訶隱約發現:那個肢節在八部陀行祭中不斷熟稔力感,靈性絲毫銷蝕不掉的歡柔沙陀,就是對峙護法八部的對頭。


    要說剛才,智光摩訶重濁力控中的風龍皮鞭,雖然抽擊到歡柔沙陀。但是,這個抱肩痛搖中走動的人,其實依然手腳沾染祭祀不滅的火焰。


    而就在智光摩訶攻擊歡柔沙陀的那個時刻,一直難以吒動的於頒誓德侖已經拔動尖銳的短刀,在破裂的泥雕板塊上刻鏤刀楔令。


    但是,為了將“最小的一粒沙”完整一體的立意破掉。月相摩訶用亮柔童話的精美修飾與賁色,彌合兩塊泥雕板塊曾經斷裂過的那個罅隙。


    是的,於頒誓德侖清楚,刀楔令措辭的威力,就是一塊渾整的法言。


    當他平滑的刀勢,削平板麵,露出光滑白淨的生土。並要在其中一塊殘板,精致刻鏤這個誓詞一樣精短的字句時,卻發現:兩塊泥雕板塊之間的縫隙幻然消失。


    可是,當他欣慰地唿喚庫倫麗頒太陽尊神聖的名稱時,卻發現驚天霹靂般,一道屈折裂解狀、刺心的電光,猛烈穿梭自己顫栗不止的一顆心。


    手中的刀楔令又碎成可怖的兩塊。那個從太陽神唿辭裏喚來吉祥天光,照耀的明亮中,伴著庫倫麗頒修辭令的刀楔令裂開了……


    左手和右手痛苦地拿著這樣一個兇兆的破局,頓時讓於頒誓德侖一顆心變的痛折迷離。這些交錯斑駁板塊一樣疊加的疼痛。在泥板上可以一層層的抹去。但是在一顆被感覺走刀過的疼痛,仿佛交錯不止的一道道鐵戈。


    盡管時空中沒有有形的刀光劍影。但是意念付諸情味的無相殺,已經讓於頒誓德侖痛不可受。


    那一刻,於頒誓德侖和歡柔沙陀一樣經曆了一瞬間罹難的時光。


    隻是,那種發生在內心的電光火石,那一刻,隻有於頒誓德侖一個人看的見——一顆心瞬間驚怵般裂解成碎片的過程。


    當他渾身戰栗,生命在那一刻仿佛可怕得隻剩餘下:發冷的骨頭和發冷的肌肉。紅熱的燃火的血流,已經變成寒風中擁塞的流淩河。


    直到於頒誓德侖冰冷得低垂的目光,仿佛浩雪中被蒼白封禁的、最後一絲暖光綠嫩,那種顫抖希翼的最後兩盞眼光深邃落沉到浩瀚無盡體腔的瞬間,他感到:自己正可怕地走在——一條距離眼前世界愈行愈遠的道路上。


    “於頒誓德侖……從庫倫麗頒的太陽神,能夠召喚永恆不滅的光芒。那不就是說:這個沙域大地上,唿喚庫倫麗頒人的神靈時,就沒有了白晝和黑夜的分界線了嗎?可是,你隻消睜開眼睛,就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你個傻瓜,秀塔茲的歡柔沙陀。真是口舌無忌。胡亂引用神聖太陽尊說話,你遲早會捅下難子的。”


    “你可別嚇我。我是用兩隻威風的拳頭,專意對待不按照我那心思說話的人。”


    “哎,我壓根兒就不想和永遠長不大的一個童話說話了呢。其實,我知道:你是要讓我說:庫倫麗頒的太陽神沒有秀塔茲的風神……嗯嗯……”


    “嗬嗬嗬……庫倫麗頒人,這可不是我說的。也不是秀塔茲的歡柔沙陀教唆你這樣說的哦……嗬嗬嗬……”


    “你這樣可怖地開玩笑,我可真不理你了呢。庫倫麗頒火獅法言說……”


    “好啦好啦,我的神靈。當我說懺悔辭的時候,人家庫倫麗頒的神靈是不屑和一個異邦的秀塔茲較勁的。這是我剛用自己猴耳朵,聽到一道風兒唿兒,就把解釋辭帶到:你和我正在說乖話的這個地方了呢。”


    “好吧,秀塔茲人,你就一個人在這兒說那麽一整天,直到北鬥逆轉,南辰顛翻。我再也不理你了。呶,我將手中訓練修辭的刀楔令掰成兩半兒了。那上麵有剛剛可刻鏤的一個庫倫麗頒人和一個秀塔茲人的名字。”


    “別……別……等等我啊,歡柔沙陀再不亂說話了……於頒誓德侖……為什麽你老這樣幹掉……一個刀楔令……真是狠到骨子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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