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八章靈魂裏……


    三迦利經師麵帶喜悅盈滿的光輝。一同朝著檀迦經師致意。


    迦利經師道:“受納了辯論場、上席正位的瑪可伽美什的修辭令。受納了側位精進者梅黎細妮修辭令。迦利的親證是:瑪可伽美什所有的辨經質問,梅黎細妮都給予了完整的迴答。以靈魂音聲決事的話,在這裏,還是由檀迦經師篤定。這是玫龍世係祭禮堂的慣例。”


    “是的,耳朵聆聽到的辯辭全在這裏。迦利來朵是證辭之一。”


    “是的,目光看見的論辯全都在這裏。迦利來恪是證辭之一。”


    檀迦經師看向三迦利經師,頷首。遂看向瑪可伽美什道:“為了玫龍世係累世傳承的經句寶藏,而挺身立命、辨經辨難的雅哲瑪可伽美什。玫龍世係就是因為公正的經,才能夠立足沙穹的。剛才,經句就是拿在你手中的重戈。”


    “承上位經尊垂教的話。瑪可伽美什願遵從吉祥的抉擇。”瑪可伽美什躬身致禮道。


    “好吧。瑪可伽美什。那我問你:梅黎細妮的辨經辭存在可以穿鑿的疑竇嗎?”


    “修辭令上沒有任何缺憾。檀迦經尊。”


    “經曰:玫龍世係的神靈哦,派遣世係裏善能的辯才,就仿佛騎著巍峨的駿馬。神佑你出功巡視經唱的河山。嗯,那我問你:嘉爾的梅黎細妮,是不是沙穹大地上的辨才者呢?”


    “梅黎細妮就是玫龍世係的辯才者。”


    “這麽說,梅黎細妮可以逾越你的經辨嗎?瑪可伽美什。”


    “尊敬的檀迦經尊。這不可以。”瑪可伽美什道。


    “為什麽?可以說清楚其中的原因嗎?”


    “玫龍世係的寓言詩說:敏捷、華美、昭著修飾的言辭,往往是裹緊了靈魂給善良者看的外衣。檀迦經師啊,這不可不察。”


    “嗯,瑪可伽美什,你說的話,我記下了。”檀迦經師道。


    “還有,越是嬗變巧辭、彈舌如簧者,越是可怕的偽飾者。恕我直言,這樣的辨經者,並非玫龍世係人們所說的精進者。誰又能說清她心思純粹,沒有駐紮著的魔?”


    “瑪可伽美什。你說的話,我記下了。還有真正要說的話嗎?經曰:辨如戰。言辭刀殺疼的,就是靈魂。”


    “沒有了。上位的尊。這最後真實的話,本來就不是留給她。而是給中庸的第三方聽。”


    “好。瑪可伽美什。我聽完整了。”檀迦經師道。


    檀迦經師看著梅黎細妮,道:“嘉爾的梅黎細妮。古老的、玫龍世係的經句,從來都不是僵硬的石塊,陳腐的木頭。沙穹沒有無窮無盡翻變新鮮情狀的河水,卻有著玲瓏靈變的立體風。你辯辭技巧精敏的快刀,我們都親證到了。”


    “致敬,上位的經尊。大智如山。我隻是大山裏的一粒沙礫。沒有尊者的篤定。完全出自修辭我,是被萬感萬念無常牽係著走動的奴婢。梅黎細妮,願站立在你正法立威的門口。請賜金聲。”


    “嗯,嘉爾的梅黎細妮。你對雅者瑪可伽美什辨經辭有什麽異議嗎?”


    “沒有。一點兒也沒有。來自誦經堂的辨經禮儀是純正的玫龍世係的古禮。精真辨析的格式,沒有任何畸變的地方。”


    “不過,在經座形成定論前,你還可以有——哪怕在平常看似不合理的提議。梅黎細妮。”


    “沒有了。可敬的經尊。按照累世的族禮,經尊抉擇就是出自完美的神意。”


    “好。我記下了。嘉爾的梅黎細妮。”檀迦經師說罷,遂問道:“麵對玫龍世係祭禮大殿金燭映光的、雲座上的神靈。你願意承認,自己辨經的靈魂裏,沒有駐過玫龍世係經句中列舉的諸魔像。”


    “沒有。檀迦尊者。如果有,我是不會走上玫龍世係的祭禮大殿。”梅黎細妮毫不猶豫地迴答道。


    “為什麽?”


    “因為,我對梅黎家族的神龕諾過願。這是我唯一能夠說的證辭。”


    “好。梅黎細妮我記住你的話了。”


    大殿裏的人們議論紛紛。他們知道:與靈魂相比,言辭鑿鑿,其實已經是有形可見的存在。在玫龍世係的經句麵前,就像曾說的——萬理可以穿鑿。但是,所言靈魂時,從哪兒尋找精校和度量的神器呢?


    “瑪可伽美什啊,他真是給整個玫龍世係的神靈,設置了一個最大的難題。”有人說道。


    “玫龍世係的族人啊,不是瑪可伽美什給世係設置的難題。對於玫龍世係人們而言,這個難以被看清、思辨的神秘區間,就是玫龍世係人們不曾熟知的。隻是,我把這個存在說出來了。”瑪可伽美什解釋道。


    “嗯,這一點,除了玫龍世係的神靈,還會有誰能知曉啊?”


    聽著人們的談話,梅黎細妮也不知道如何迴答了。她輕輕歎口氣。


    金嘉、千番卉和久古麗拉看著瑪可伽美什點點頭。


    “我不是因為:瑪可伽美什給玫龍世係的決事判疑增難而同意瑪可伽美什的話。而是因為:他終於阻擋了——那走向大殿的赤腳,而感到萬分欣慰。”金嘉道。


    “自誦經堂的雅者,辨才以來,幾乎我感受到的每一句,都在為是誦經堂的榮耀提心吊膽啊。被梅黎細妮戳傷的一顆心,疼之又疼。”


    “可不是嘛,在最後關鍵的時刻,畢竟截住了那可怕的腳步。”


    千番卉和久古麗拉隨機附和在金嘉身後,略帶驚險的感覺而互相交談著——最後的幸運。


    隻見,小鞍揚噠噠噠地,像小馬駒兒一樣,奔跑到久古麗拉麵前,“我不許你們看梅黎細妮姐姐的笑話。”


    “她也許靈魂裏藏著笑話或謊話,被神靈的目光看見了。這又關我們什麽事兒呢?執意跟著她犯錯的小傻瓜。”


    “當我做錯了事,或找不到玩具的時候,媽咪會說:‘哎喲,小鞍揚,你幹嘛把魂兒給丟了呢?’可是,梅黎細妮姐姐沒有做錯事。更沒有丟失什麽。她才不會把魂兒弄丟的,更不會弄壞的。”小鞍揚說著,指著祭禮大殿供案上——月琉璃的巧工倕火珠,興奮地道:“她不是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嗎?嘿嘿。”


    “哎,你這個粗蠻的小野獸,就會說悖經離義的怪話。滾吧!那種高貴的祭器,可真敢當笑話說啊……你簡直嚇死我了,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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