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孔融再度揮劍,劉繇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驚唿,甚至就連李易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李易敢玩命一般的刺激孔融,是李易覺得孔融肯定不敢自殘,但孔融現在滿臉生無可戀,那仿佛被玩壞了一樣眼神,明顯就是在告訴李易,他刺激過頭了。

    如果孔融真的狠下心豁出手臂不要,孔融自己固然很受傷,但李易的麵子也要保不住了。

    然而,在李易擔心的目光中,隻見孔融的長劍舉得老高,一臉狠色,可連著幾次揮劍落下,明明沒人阻攔,但每次都是剛落下一尺就再度高舉,就跟瞄準一樣,一直瞄,就是引而不發。

    看著這一幕,李易的表情漸漸從緊張到淡定,最後更是幹脆被逗笑了,忍不住大聲喊道:“孔融,既然你下不了手,便不用為難了,反正如此惺惺作態,你丟人獻醜,我看著也心累,不如我再大方一次,就讓這手臂在你身上多留上幾日,待我破城之後,親自替你斬下,如何?”

    孔融此時心裏正憋著一股勁,想著等這股勁兒憋足之後,就閉眼給自己來上一下,因為他也知道,李易今天玩的太絕了,他如果不將這事情擋迴去,城裏的人心肯定要散,他現在已經沒了更好的選擇。

    可孔融的情緒好不容易醞釀的差不多了,李易這個殺千刀的就再度開始嘰嘰歪歪,讓孔融瞬間破功。

    “豎子!”

    孔融大罵一聲,情難自已,猛的將手中長劍甩向了李易,似乎是想飛劍戳死他,但孔融的臂力可跟李易沒得比,長劍莫說傷到李易,就連護城河都沒能過去。

    李易見狀不禁搖頭道:“孔融啊孔融,你不敢自去手臂,是你無膽,兵刃不過區區死物,你拿它出氣有何用處?”

    “你——”

    孔融身形搖晃,一手按住住胸口,一手指著李易,臉色醬紫,似乎隨時都要噴血三升,但李易無比期待的等了一會,卻發現孔融竟然忍住沒噴出來,亦或者是吐了,然後又吞了。

    李易暗道一聲厲害,果然不愧是文化人,今天這一套換個人怕是已經氣死了,孔融能忍到現在還沒事,也算是高手了。

    不過,李易可不是心軟的人,麵對落水狗必須痛打!

    隻見李易上前一步,拱手問道:“尊夫人可還安好?”

    孔融的眼睛眨了眨,旋即想起了什麽,雙眼猛的瞪大,眼珠子差點沒跳出來。

    李易心中暗暗舒坦,嘴炮卻是不停,道:“當初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來信傷害我家人,粗鄙無理,那時念彼此同為朝廷官員,暫且放了你一馬,豈料你不知長進,屢屢與我作對,嗬嗬,等我入城……孔融,莫要忘了我當初是如何給你迴信的!”

    “啊啊!”

    孔融情緒有些失控,一時間連怎麽罵李易都不知道了,隻是抱著女牆臉色猙獰的大叫了起來,一旁劉繇等人見狀,也不顧尷尬了,趕忙上前拉住了孔融,這次可不是作秀,他們是真的怕孔融想不開從城牆上跳下去。

    劉繇雖然不太喜歡孔融,可瞧見堂堂大儒被李易逼迫到如此地步,也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忍不住對李易質問道:“李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般羞辱文舉,難道就不怕今後同樣會被人如此對待?”

    劉繇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語氣中竟然帶上了幾分哀求的意味。

    李易撇了劉繇一眼,輕飄飄的問道:“誰敢?”

    劉繇頓時一噎,竟然無言以對。

    劉繇不說話,李易也不管他,隻是看了進入失神狀態的孔融一眼,便開始騎馬慢跑,同時對著城牆上的士卒說道:“爾等都看到了,孔融如此無才無能,無品無德之人,根本不配豫州刺史之位,爾等都是豫州良善百姓,當來都應有大好前程,莫要執迷不悟,為庸人所用,若是繼續助紂為虐,待將來城破,個人身死事小,連累父母妻兒,禍及祖宗事大,李易言盡於此,剩下爾等自己好好思量!”

    李易說罷,便調轉方向往軍陣後方行去,而看到李易離開,孔融立馬迴神,開始捂著臉嗚嗚落淚。

    隻是孔融卻不知道,李易雖然走了,但給他準備的大戲卻沒有結束。

    典韋帶著一隊親衛來到那些刺客麵前,冷聲問道:“爾等想死想活!”

    刺客們雖然不知道典韋為何會有此一問,但在短暫的愣神之後,馬上就反應過來,一個個忙不迭的點頭道:“我等想活。”

    “望將軍向襄侯求求情,隻要能活命,小人什麽都願意做。”

    “我家老母已經八十……”

    ……

    這些刺客被擒之後勇氣基本就沒了,要是後來孔融能表現出英雄氣概,或許還能激勵他們一把,讓他們覺得雖死猶榮。

    但孔融自己的表現實在太糟糕,最後更是被李易強勢拆台,那固然對孔融打擊很大,但對於這些刺客來說,打擊同樣是致命的,他們覺得為孔融這樣的人去死不值,甚至是愚蠢,乃至丟人。

    在這種心態之下,他們的求生欲也上升到了最高。

    典韋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指著還在城上捂臉的孔融說道:“你們現在就給我對著城樓開罵,怎麽罵,罵什麽,隨你們自己去想,罵的最好的那一人,不僅自己可以活命,家人也能活命,至於其他人……嗬嗬,依舊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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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眼前氣氛非常壓抑,可這些刺客在聽了典韋的話後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顯然沒想典韋讓他們這麽幹。

    不過很快,他們眼中就迸射出了希望的光芒,雖然這份希望非常渺茫,十多個人,隻能活一個,但畢竟是一線生機,沒有不抓住的道理,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對同伴投以了不善的目光。

    似是早就知道他們可能會生出內鬥的心思,典韋又道:“不過襄侯素來仁慈,願意額外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你們能罵得孔融吐血身亡,亦或者是城頭守軍開門納降,那你們所有人的罪過全部赦免,所以……嗬嗬,好好想想該怎麽罵吧,機會已經有了,能否活命,全看你們自己了。”

    說罷,典韋就離開了,隻留下一隊親衛遠遠的看管著那些刺客,至於他們能罵到什麽程度,李易完全不在意,典韋更不在乎,反正就是讓他們膈應人的。

    兩軍對壘,用口水戰做起手式的屢見不鮮,但李易卻認為其中殺傷力最強的,絕對是讓自己人罵自己人,所以,李易才決定讓這些刺客去發揮一下餘熱。

    李易迴了自家大營之後,並沒有直接迴到軍帳,而是先帶著一隊親衛在大營各處巡視。

    之前太史慈的那一箭李易雖然沒事,但下麵的士卒卻很可能會有不好的猜測,而李易又是這支大軍的主心骨,若是因為一些莫名謠言降低了軍中士氣,那就太虧了。

    所以,李易迴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露露臉,讓軍中將士放心,順便也吩咐魯肅他們去操作一個“李襄侯一身正氣,群邪避易,刀劍難傷”的傳言。

    忙完這些,李易迴到中軍大帳,第一時間就迎來了蒯越的馬屁:“孔融年幼時便以善辯著稱,當時司隸校尉李膺,大夫陳韙,皆奈何他不得,全被他占了便宜,而今日主公隻言片語便殺得孔融丟盔棄甲,實在是厲害。”

    李易感覺蒯越這馬屁有點不對味,不過他心情好,也不甚在意,笑道:“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嘛,這孔融也是越來越活迴去了。”

    帳內眾人都沒忍住笑出聲來,甚至有人都在想,李易當時就該當麵把這話告訴孔融的,也不知孔融會是何等反應。

    李易也在笑,不過口中卻是故作遺憾道:“可惜了,自打做了州牧之後,事務太多,疏於操練,否則以我當年功力,必然叫他吐血三升,哈哈哈。”

    帳中笑聲不禁再起,作為在洛陽待過的張繡更是忍不住道:“主公可能還不知道,董承自被主公罵吐血之後,便再不提主公名諱,哪怕主公離了長安,隻要聽到有人說起主公,董承也是轉身就走,此事已經成為笑談。”

    張繡說著說著,就開始幹咳了,因為當初李易在長安沒少折騰人,而他很不幸也是被折騰的其中之一。

    李易注意到張繡表情不自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正色道:“我決定譙縣戰事,當先取許家莊,最好就是今夜動手,速戰速決,徹底讓譙縣成為孤城,諸位以為如何?”

    見李易說起正事,眾人的神色都恢複了嚴肅。

    張繡躍躍欲試,他知道李易方才的動作便是想讓他表現,讓他去搶這個首功。

    張繡的性格雖然不算剛硬,卻是個敢戰的人,自然不會辜負李易好意,當即就要請戰,不過在他開口之前,剛被李易帶在身邊“實習”的許褚忽然說道:“主公,奪下許家莊,屬下能夠出力。”

    李易迴頭笑道:“那是當然,許家莊可是許家的地方,便是你不說,我也要讓你兄弟出力的。”

    許褚搖頭道:“不是這個,是許家莊有一條地道,應當能為主公所用。”

    “地道?”

    李易一怔,旋即眼光大亮,來了興致。

    不單李易,其他人同樣一臉歡喜的看向許褚。

    與孔融的這一戰眾人雖然都不覺得有什麽難度,哪怕硬碰硬多半也是大勝,但兵者兇器,即便大勝也是會有不少死傷的,可如果有了地道,那就不一樣了。

    李易問道:“到底怎麽迴事,你詳細說說,若是可行,這就先給你記上一功。”

    許褚倒是個嚴肅臉,並沒有因為李易的記功歡喜,繼續認真說道:“早年汝南匪亂太多,家中長輩擔心會遭遇不測,便在暗中修了一條地道,從主宅邊上的水房一直通到莊子南邊百多步外的小路林。”

    “這條地道是給主家嫡係用的,且擔心在緊要的時候壞了士氣,所以知道這條地道的隻有我與兄長等寥寥數人,很是隱秘,絕對不會被張英得知。”

    李易忍不住露出微笑,有了這地道,張英那幫子人基本就是死定了。

    不過,許褚這時卻是語氣一轉,有些憂心的說道:“那地道雖然隱秘,但因為是為主家逃生準備,所以並不寬敞,隻能容下一人彎著腰行走,莫說大軍和戰馬,有些轉角地方便是張將軍手中長槍都容不下。”

    張繡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他知道,這功勞與他無緣了。

    李易也收斂了最初的喜色,問道:“可還有其他難處?”

    “有的。”

    許褚繼續道:“為了逃生方麵,那處水房緊挨著主宅臥房,稍有動靜,前麵的人便能察覺,而且為了隱蔽與脫身方便,那裏堆積著許多的幹草木柴,隻要將木柴燃起,便可借大火掩蓋地道出口,自然也能讓地道中的人出不來。”

    “唔……”

    李易微微蹙眉,他穿越至今也找了不少的戰事例子,通過地道攻城是個好辦法,但風險同樣不小,一旦被對方過早發現,根本就是送人頭。

    於是,李易看向了蒯越,現在就是用到他的時候了。

    蒯越自然明白李易的意思,他先是看向許褚,問道:“在你看來,張英暫居之地,有多大可能在地道出口附近?”

    許褚很是幹脆的答道:“九成,莊子的房子就那處最好。”

    蒯越點點頭,然後說道:“張英住在那裏,是個麻煩,但也是個方便。”

    李易好奇道:“此話怎講?”

    蒯越笑道:“張英所在的院落,防衛必然最是嚴密,但隻要張英離開,那裏同樣也是整個許家莊最為鬆懈之處,所以,隻要提前安排一二,將其引出去,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李易稱讚道:“果然是軍師,莫非已經有了周全安排?”

    蒯越謙虛道:“隻是有個大概,權當拋磚引玉,具體用計,還要主公彌補。”

    蒯越緩步走到一張簡單的地圖前麵,說道:“主公要取許家莊,至少要分兵三路,其一,便是一隊精銳,通過地道潛入許家莊,對其中心開花,亂其軍心,其二,用少許兵力佯攻許家莊,將其中兵力,特別是張英本人引到外圍,為第一隊人馬創造機會。”

    “第三,卻是要防備孔融出兵支援許家莊,越認為,既然有地道可做奇襲之用,許家莊對主公來說已經是唾手可得,所以此戰的真正關鍵並不在許家莊,而在於如何完勝譙縣援兵!”

    “孔融對主公已然畏懼,再考慮如今城中兵力,孔融若是救援,出兵少說也要有半數,也就是七八千人,主公若能趁機將這一股援軍吃下,之後哪怕不用主公動手,孔融也撐不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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