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薄,你這背主之賊,今日主公當麵,你還口出狂言,汙蔑主公,你良心何安!”

    叛徒這一類角色永遠都是最拉仇恨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要遠超原本的敵人,是以,雷薄方一出場,直接就被紀靈給盯死了。

    對於雷薄,紀靈真是恨得牙癢癢,作為一個作戰經驗豐富的將領,紀靈可不是什麽酒囊飯袋,那日要不是雷薄先行入城降低了他的戒心,鍾離縣城豈會那麽容易的被李易拿下?

    所以,瞧見雷薄,紀靈是真的分外眼紅,要不是城牆太高,這時估計已經跳下去跟他拚命了。

    相比紀靈,雷薄就淡定多了,哪怕被紀靈指著罵他是背主之賊,哪怕被城頭上的幾千號人齊齊鄙視,他臉上也沒絲毫羞愧之色,反而還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嘲諷的笑意。

    隻見雷薄對著西北方向拱了拱手,大聲道:“我雷薄忠於天子,往日是大漢之臣,今日拿的也是大漢的俸祿,何來背主之說?”

    紀靈嘴角抽搐,饒是他惱怒非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雷薄這句話。

    不怪紀靈嘴笨,哪怕是他身邊那些像是閻象,楊弘之類的辯才麵對這樣的話語也沒什麽好的應該。

    因為隻要提到跟大義有關的事情,袁術實在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一旁的李易見上麵啞火,嘴角輕笑,為了保持風度,他不親自下場懟人了,但這並不妨礙他讓旁人去懟啊,而且效果也是非常不錯的,沒瞧見袁術的臉已經成豬肝色了麽?

    雷薄上前幾步,指著袁術說道:“城頭諸位皆是雷某往日同僚,雷某敢問諸位,袁使君初到揚州,可有在乎揚州百姓冷暖,可有關心百姓生計?”

    雷薄搖搖頭,歎息道:“沒有,都沒有!袁使君到後,便以數萬勞役興造宮殿,然後日日飲宴,每日用錢以數萬計,每日酒宴上撤下的酒水肉糜就足夠百戶人家用度,諸位也都是參與之人,雷某這話可有半句虛言!”

    “雷薄,主公待你不薄,解衣推食,你便是如此迴報主公的!”

    城頭上有人被雷薄這話說的惱怒,忍不住嗬斥出聲,卻是袁術的大將橋蕤。

    對於橋蕤的話,雷薄並沒有反駁,而是承認道:“的確,袁使君對雷某有恩,雷某也是知道的,所以,那日襄侯兵馬破城,雷某也是盡力抵抗,直到最後大勢已去,為了眾多兄弟不再白白丟了性命,這才投降。”

    橋蕤冷笑道:“大勢已去,嗬嗬,我看你是早就心有所屬吧!”

    雷薄搖頭,說道:“不怕諸位笑話,當日雷某投降,隻是為了活命罷了,而且襄侯仁義之名天下皆知,能為襄侯效力,雷某覺得自己也不至於受了委屈,可是……”

    雷薄忽然提高了聲音,道:“可是,到了襄侯麾下,雷某方才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見識了襄侯的兵馬,這才知道何為軍紀嚴明,什麽叫做對百姓秋毫無犯,什麽是真正的愛民如子!”

    “袁使君用兵,荊州揚州,兩地無數百姓家破,襄侯興兵,卻是為百姓重建家園,袁使君,你與襄侯相差太多了!”

    這時袁術的身形有些搖晃,他可是袁家的人,地位何其尊貴,今日被李易堵在城裏麵憋屈也就罷了,曾經的部下都敢指著他的鼻子諷刺了,要不是最近受打擊太多,讓他的神經已經格外粗壯,不然袁術怕是又要被氣吐血了。

    隻是袁術還能忍,他的部下們卻是忍不了,一個個的指著雷薄開罵,一個比一個的話都要難聽,然而雷薄依然不為所動,反而昂首挺胸的說道:“諸位,看在大家同僚一場的份上,雷某奉勸諸位,早日棄暗投明,不隻是為了生死富貴,更是為了心中道義,往日雷某做事,盡職盡責即可,但為襄侯效力,雷薄縱然是死,也是死得其所,死而無憾!”

    說罷,雷薄轉身向著李易跪拜,道:“今日之後,雷薄願以襄侯為主,為襄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若將來三心二意,必叫雷薄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

    雷薄的聲音很響亮,無論城頭上,還是跟在李易身後的壓陣的人,全都聽的清清楚楚。

    李易身後的那些人也就罷了,城頭上那些人卻是又氣又無奈,畢竟雷薄如此拿李易和袁術對比,真的是把袁術給比下去了。

    而且,他們罵歸罵,可心中卻是不得不去猜想,自己身邊究竟會有多少人因為雷薄的話對袁術產生懷疑,進而有了親近李易的意思。

    “雷將軍請起。”

    李易上前將雷薄扶了起來,讚許道:“雷將軍深明大義,我心甚慰,將來但有功勳,我必為將軍請功,絕不吝嗇,將來封侯拜相非是虛妄,而且,不隻是雷將軍,其他揚州將士,隻要願意棄暗投明,李某都願將其視若肱骨,許爾等一個大好前程!”

    “多謝主公!”

    雷薄向著李易一拜,然後緩緩後退,迴到了李易那些親衛的後麵,而李易則是轉頭看向了城樓方向,顯然,他那些話不隻是對雷薄說的,更是對城頭上袁術的人講的。

    袁術他們也知道李易的意圖,心中惱怒,紀靈正要出言迴擊,閻象卻是搶先喝道:“李易,你今日邀我主在此相見,卻是顧左右言他,以一區區降將的胡言亂語,意圖亂我軍心,如此小人作為,就不怕折損了你李襄侯的名頭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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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攤攤手,道:“閻別駕此言差矣,李某看到袁使君當即便拱手致意,奈何袁使君對李某人不理不睬,紀靈將軍還出言羞辱與我,我部下看不過去,出來說兩句公道話,如何就是顧左右言它了?”

    閻象表情不由一滯,剛剛好像還真是李易剛開口,話頭就被紀靈給引了過去。

    見狀,李易身後那些人頓時哄笑出聲,更讓閻象臉色通紅,不過閻象不是李易的目的,於是他很快就對著身後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然後看著袁術說道:“袁使君,李某今日約見,其實是為了袁使君的一位部下。”

    袁術微微皺眉,因為城池被困的緣故,壽春與外界的消息來往不說是完全阻斷,但滯後很多是肯定的,所以,袁術如今還未得到豫章失陷的消息。

    李易也沒吊袁術胃口的意思,點頭示意了一下,典韋便押著被五花大綁的劉勳走了出來,把他按在了李易的身邊。

    袁術之前聽李易說是他的部下,還在猜想是之前陰陵那邊戰事中自己的哪個將領被李易給捉去了,豈料被李易押出來的人是劉勳,頓時大驚失色,脫口叫道:“子台!”

    這是袁術今日的第一次開口,不過因為太過吃驚的緣故,聲音倒是不小,許多人都聽到了,而那些人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幾乎全都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因為子台是劉勳的表字,而劉勳是袁術任命的豫章太守,現在劉勳出現在這裏,豈不代表著豫章已經落入李易手中了?

    城頭上的人群中不由得發出了一陣嘩然之聲,但袁術和紀靈等人也顧不得去管了,他們紛紛伸長脖子看向劉勳,盡管知道不可能,可他們還是希望出現在這裏的劉勳是個冒牌貨。

    劉勳因為聽到袁術的聲音,下意識的就抬頭向袁術看去,遠遠的,兩人的目光正好對上,然後袁術的心登時就是一涼,他知道,豫章完了。

    而劉勳目光中卻是閃過愧疚之色,因為他已經向李易投降了,算是背叛了袁術,隻是他比較倒黴,李易看不上他。

    這裏必須要說一下雷薄,今天雷薄那些話固然是氣袁術的,亂袁術軍心,可那些話也真的是雷薄的肺腑之言。

    雷薄剛投降李易的時候,李易明麵上給予了他嘉獎和鼓勵,心裏卻是沒怎麽把雷薄當迴事,不過後來卻是漸漸了解到,雷薄其實早就與袁術有了離心之兆,至於原因,是雷薄不滿袁術的橫征暴斂,不滿袁術帶給百姓的巨大負擔。

    或許,如果多給雷薄一些時間,即便李易沒有進入揚州,雷薄都有可能主動脫離袁術。

    在投降李易之後,雷薄真正感受到了李易的主張,知道李易雖然是在打仗,卻是時刻都不忘百姓的苦難,心中感慨非常,認定李易乃是可以護佑天下百姓的明主,於是,雷薄不自覺的就開始從混日子的降將,向著李易的死忠粉轉變。

    至於李易是如何了解到這一點的……

    任誰天天被一個大老爺們雙眼厘米,且欲言又止的盯著,都不可能無視的,於是,李易就在決定弄死雷薄之前暗中調查了一下,結果就得出了這麽一個讓他雖然有些無語,卻也倍感欣慰的結論。

    既然雷薄想當李易死忠馬仔,李易自然是不客氣收下了,而且決定將他打造成一個榜樣,讓袁術的部下看看,而今天,算是雷薄的首秀。

    至於劉勳,也是一個榜樣,不過他是另外一種榜樣……

    見袁術確認了劉勳的身份,李易朗聲道:“袁使君,數日之前,豫章已被我麾下大將張遼擊破,劉勳亦被生擒活捉,我擔心袁術使君消息不暢,故今日特來告知,同時,也想和袁使君商量一件小事。”

    紀靈見狀,便想代袁術答話,但袁術聽到豫章失守的消息後,雖然腦袋有點蒙,可他全身血液的流動似乎加快了許多,體溫升高,整個人也多了一股莫名的勁頭,隻見他不等紀靈開口,便搶先喝道:“你想商量什麽!”

    李易一指劉勳,笑問道:“我知道袁使君素來愛惜部下,而劉勳被俘之後,我屢次勸說,甚至許諾將來為他封侯,他都不肯降我,讓我很是無奈,放他,自然是放不得的,可殺了他,如此一員大將,殺之可惜,所以,李某便想問問袁使君,可願將劉勳贖迴?”

    袁術當即便要開口,不過一旁的楊弘卻是小聲提醒道:“主公,李易非是善類,而劉勳恐怕也不會那般,那般……總之,屬下擔心其中有詐!”

    雖然楊弘說的含糊,可袁術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楊弘是覺得劉勳不是那種視死如歸的人,李易倘若真的誘惑於他,劉勳能不投降麽?

    袁術心中頓時有了遲疑,畢竟被李易坑出經驗了,眼前這明顯是又要坑他一把的節奏。

    李易見袁術不迴話,便歎息道:“劉將軍,看來袁使君是不願意讓你活命了,罷了,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上路吧,惡來,動手!”

    隨著李易下令,典韋噌的抽出了一柄長刀,虛空晃了一下,嚇的劉勳渾身一軟,便要往地上倒去,但馬上就有侍衛上前,將他按住,根本動彈不得。

    典韋嘿嘿笑了笑了一聲,將長刀放在了劉勳的脖子上,涼嗖嗖的,再加上劉勳渾身不斷的顫抖,刀刃很快了就割破了劉勳後頸的皮膚,更是將他嚇得肝膽欲裂。

    “刀下留人!”

    袁術在城頭上見狀,也顧不得李易是否給他挖坑了,畢竟自家大將要被砍了,他如果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隊伍的人心就散了,於是,袁術縱然感覺很不好,也隻能大聲喊道:“李易,你如何才肯放過子台性命!”

    李易聞言眼睛一亮,他知道袁術咬勾了,當即拍手讚道:“果然不愧是袁使君,果然幹脆,那李某也不做小氣之人,隻要袁使君拿出十萬石糧食交換,李某願意向劉勳將軍賠禮奉酒,然後敲鑼打鼓送他入城,如何,以袁使君慷慨,定然會答應的吧?”

    城頭上,袁術連著抽了好幾口涼氣,這事果然有坑,而且還是大坑。

    然而,袁術還是小看了李易的腹黑程度,隻見李易悄悄的給典韋打了個手勢,典韋會意,俯身在劉勳耳邊說道:“嘿嘿,想活命,現在就大聲向你的袁使君求饒,一定要大點聲,喊得慘一點,或是袁術心軟,或是讓我家主公滿意,你才能有活路,知道不?”

    典韋說罷,又用刀子在劉勳脖子上割了一下,疼得劉勳的眼珠子都快瞪爆了,也就在這時,典韋拿開了劉勳口中的破布,登時,城上城下,裏裏外外上萬人,全都聽到了劉勳那撕心裂肺的嚎啕:“主公,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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