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等人當即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齊聲道:“我等洗耳恭聽。”

    李易笑道:“這軍元券能成為香餌,前提是要讓下麵的士卒們知道,這個香餌最終是會落入他們口中的,如此,他們才會為了香餌舍命,所以呢,我決定在之後出兵荊南的時候,若有原揚州降兵立功,就可以酌情增加其每月能兌換的軍元券數目,甚至直接免去所謂的懲罰,今後他所得的軍元券,可以全數兌換。”

    郭嘉反應最快,瞬間領悟李易的意思,連連點頭道:“此法甚好,其他士卒見狀,必定眼熱,然後就會爭先立功,如此,軍心可用!”

    李易微微搖頭,道:“這還不夠,因為軍中能立功的將士,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哪怕作戰英勇,但立功的機會就那麽多,所以,有些人付出了,卻沒看到迴報,便難免會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郭嘉輕聲道:“那主公是要……”

    李易笑了笑,道:“我如果告訴將士們,等將來我帥軍攻入揚州,袁術授首,揚州易主,屆時所有將士手中積攢的軍元券將再無限製,可以任由其兌換,嗬嗬,你覺得將士們知道這個消息後,將來他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郭嘉的眼睛睜的老大,驚喜道:“如此……將來主公要討伐袁術,根本無需動員,城外的四萬降兵,就會主動請命爭當先鋒,甚至,主公若是不出兵揚州,他們還會著急!”

    “嘖嘖……”

    郭嘉讚歎了幾聲,道:“主公今後與袁術必有一戰,主公占據大義,這便是三分勝算,荊州與袁術之間仇恨太重,上到官吏,下至百姓,皆恨不得取袁術性命,主公便是得了人和,又是三份勝算,現在主公又以巧妙手段得了這些原本的揚州軍效忠,嗬嗬,恕嘉直言,有這三點,袁術已經不足為慮!”

    郭嘉一番話說得李易渾身通泰,不過他腦子還是比較冷靜的,盡管高興,但還是很謹慎的向荀攸與蒯越問道:“兩位以為此法是否可行?”

    荀攸躬身行了一禮,笑道:“主公妙計,攸以為並無半點不妥。”

    輪到蒯越的時候,蒯越卻是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糾結著什麽,李易見狀,便主動問道:“先生莫非是發現哪裏不妥?”

    蒯越趕忙搖頭,道:“不是,主公,越隻是在想,這軍元券一開始時,荊州的將士們多半會將此事當做笑話,但將來時間長了,他們怕是要反過來羨慕那些降兵。”

    荀攸好奇道:“此話怎講?”

    蒯越伸手在袖子裏摸了摸,取出幾個大錢,掂量了掂量,嘩啦啦的一陣響,道:“這些加起來還買不到半斛粟米,然袖中放了這些許,就已經覺得沉重了。”

    隨後蒯越又從李易那裏拿過軍元券,道:“可這小小一片,卻能換來一斛糧食,又輕若鴻毛,越自然更加青睞後者。”

    蒯越繼續道:“越雖然不在軍中,卻知道戰時給士卒分派軍餉財物,很是麻煩,有時甚至會耽誤行軍,但此事卻又耽誤不得,不然將士們心中會有怨言,所以,越以為,將來軍餉或許可以全用軍元券來替代,一來便於攜帶,不會耽誤行軍,二則……”

    略微遲疑了一下,蒯越說道:“二則萬一戰事艱難,可將士們為了手中的軍元券能有地方花銷,也隻能死戰到底,而且,有軍元券在,還能大大減少逃兵數目,甚至就算是有人不慎戰敗被俘,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的逃迴來。”

    李易微微頷首,道:“不錯,說的非常在理。”

    李易首先肯定了蒯越的說法,然後道:“其實,我也有此意,隻是此事幹係太大,不能貿然行事,萬一出了差錯,很可能會動搖軍心,恰好如今揚州降兵是個很好的機會,我們可以此作為嚐試,若是效果甚好,且其他將士也期望將軍餉換做軍元券,那我們就從善如流,如果將士們不願,我等也不可強求,隻將軍元券用在歸降之人身上,諸位覺得這樣可否穩妥?”

    蒯越想了想,道:“大善!”

    其他兩人也紛紛附和,表示沒意見。

    李易微微笑著,心裏卻是高看了蒯越一眼,剛才他能感覺得到,蒯越心裏有些話沒說,而李易所料不差的話,蒯越之前應該是點有讓軍元券往貨幣方向發展的意思,隻是他自己沒想好,或者是覺得這樣太魯莽,所以才沒開口。

    不過蒯良雖然沒開口,但他隱約的態度,卻是給了李易一個提示,讓李易知道,古人沒他想的那麽頑固守舊,就像蒯越打的比方,既然帶著一張紙要比帶著一把銅板方便的多,他幹嘛不選擇紙張?

    李易在心中考慮了一會,覺得還是先不要提關於貨幣的事情,就這樣讓軍元券先去探探路,如果將來某一天軍元券被大眾所接受,甚至私下裏開始用軍元券作為交易,那麽李易可以順水推舟,推出真正的貨幣,如果沒幾個人對軍元券感興趣的話,李易也不打算去費力不討好,反正以他現在的身份,出門都是壓根不帶錢的。

    既然幾人對於使用軍元券這一事情的意見達成一致,那麽接下來就是商討細節了。

    這些工作主要都是讓郭嘉他們來做,李易更多的隻是作為一個聽眾,隻有在說到重點地方的時候,他才會偶爾插兩句嘴,而且因為他是穿越者的關係,雖然所言不多,卻往往直指要害,讓三人不時驚歎。

    郭嘉加荀攸還有蒯越,這三人的組合可謂是相當豪華,不多時,就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方案。

    其中主要是做出了一些規定,比如禁製偽造,禁製折價售賣,以及其他關於軍元券使用的管理辦法,林林總總二十多條,畢竟揚州降兵差不多四萬來人,對這麽大的一個群體施行一件落實到人的計劃,是相當花費精力的。

    李易看了一遍,大概覺得比較全麵了,便準備明日召集眾人議事,集思廣益,如果確定這個方案沒問題,馬上就會開始推行。

    事情說到這裏,幾人就該散了,但有侍從來報,說蘇飛從南郡歸來,已經入城,正等候李易傳喚。

    李易想了想,便決定晚上召開酒宴,讓眾人聚一聚。

    這段時間李易開宴會比較多,倒不是他喜歡鋪張浪費了,而是他希望可以通過酒桌上的交流,讓他的小集團,和原本的荊州利益集團盡快的交匯融合,這樣方麵他以後的管理,也有利於避免內部矛盾的產生。

    至於說要不要讓兩撥勢力互相牽製,製衡,李易暫時還沒考慮,因為還太早。

    待到傍晚時,荊州大小官員齊聚征南將軍府,因為徐晃與荊州官員比較生疏的緣故,李易先是給眾人介紹了徐晃,而且他還特意強調了,徐晃是第一個真正追隨他的人,甚至還要在賈詡之前。

    李易這麽做是為了告訴眾人徐晃在他心裏的位置,肯定徐晃的權利,免得有人對突然來到荊州的這個將軍不服。

    好在那種情況並沒有發生,畢竟大家都是有涵養的人,而且有了張遼,郭嘉這些年輕人的例子在前,倒也沒有誰會故意輕視徐晃。

    黃忠倒是骨子裏比較傲,但他如今已經徹底歸心,而且還被黃敘告知,李易那天為了迎他,激動之下把門檻給踢斷了都沒察覺到,這還有啥好說的?

    哪怕是給李易當牛做馬他老黃忠都認了。

    介紹之後,李易便讓徐晃自己與去那些人打交道了,他自己則是叫來蘇飛,想當麵看看這人怎麽樣,順便再問點事情。

    麵對李易的時候,蘇飛頗為緊張,他是劉表剛剛提拔起來的,但因為蒯良一通忽悠,襄陽這邊打得熱鬧的時候,蘇飛愣是帶著近萬兵馬蹲在南郡一動不動,劉表雖然拿他無可奈何,但麾下兵將卻是對蘇飛相當有意見,背地裏沒少埋汰他。

    偏偏其中實情蘇飛還無法告人,這些天過得很是辛苦,萬一這會李易不認劉表給他封的官,再把他打迴原形,蘇飛感覺自己都要沒臉見人了。

    好在李易不是過河拆橋的人,與蘇飛說了會話,軍事方麵蘇飛說的很有條理,雖然沒多少讓人驚豔之談,但也沒什麽錯處。

    李易感覺還算滿意,便問道:“我想知你誌向,你之後是想繼續迴南郡帶兵,還是留在襄陽,先行磨礪自身?”

    麵對這麽明顯的問題,蘇飛又不是腦殘,當即拜道:“末將願跟隨主公征戰沙場!”

    李易哈哈一笑,道:“很好,你之前是南郡中郎將,今後軍職不便,但暫不帶兵,徐晃將要開始整合襄陽內外兵馬,並且練兵,你也參與其中,待大軍成型之後,我再與你實職可好?”

    李易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蘇飛可不敢真的商量,直接應道:“末將謹遵主公之令!”

    李易點點頭,笑著給他倒上一杯酒,道:“好了,正事就說到這裏,你無需太過拘束。”

    “多謝主公。”

    蘇飛雙手接過酒盞,就聽李易問道:“我跟你打聽個人,不知你有沒有聽過。”

    蘇飛下意識的問道:“不知主公所問乃是何人?”

    李易說道:“那人姓甘,名寧,表字興霸,你可曾聽說過?”

    蘇飛一臉茫然,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卻是搖頭道:“末將不知,還望主公恕罪。”

    “哎,這何罪之有,你無需如此見外。”

    聽到蘇飛不認得甘寧,李易有些失望,他記得蘇飛甘寧有交情,不知向黃祖還是劉表舉薦過甘寧,但甘寧不被重視,這才轉投了東吳,後來蘇飛被東吳抓住,還是甘寧求情,才救下了蘇飛一命。

    李易本以為兩人應該是早早就相識的,奈何蘇飛不知道甘寧,李易很失望,卻也沒辦法,估摸是現在時候可能早了些,而且還有自己這個變數存在,蘇飛和甘寧的交情很可能就沒了。

    剛剛李易和蘇飛說話的時候,聲音並沒有壓低,是以不少人也聽到了,不過大多數都不知道甘寧這人,便也沒怎麽太過放在心上,隻有蒯越略微思索了一會,然後向李易問道:“敢問主公適才所言之人,可是前任的巴郡郡丞?”

    “巴郡郡丞”

    李易詫異的看著蒯越,他有點蒙,巴郡郡丞是哪位?

    怔了怔,李易才明白過來,滿是不可置信的說道:“先生知道甘寧?難道他在巴郡做官?”

    李易臉色有些古怪,對於甘寧在益州那邊當官,想想就有些違和,甚至,李易都懷疑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

    殊不知這時不少人看著李易的時候也是眼神怪怪的,畢竟李易主動打聽甘寧,但連人家在哪都不知道,這怎麽看都有點不正常。

    蒯越幹咳一聲,道:“是這樣的主公,屬下前些時日在南郡休養身體,聽到了一件事情,其中就有關於這位甘寧的。”

    李易對甘寧的事情很上心,當即道:“你說來與我聽聽。”

    蒯越點頭,緩緩說道:“數月之前,益州牧劉焉舊疾複發,突然暴斃,其子劉璋接任益州牧,然後有人欲奪其位,甘寧不知為何,也參與其中,事敗後逃竄,如今不知歸處,甚至是生是死也無人知曉。”

    李易忍不住揉了一下額頭,他咋不知道甘寧還有這樣的光輝曆史呢?

    這時,坐在李易另一邊的劉先也輕咳一聲,說道:“啟稟主公,聽了異度之言,先也想起了一些事情,同樣與那甘寧有關。”

    不知為何,李易莫名感覺不太好,但還是期待得看著劉先,盡量保持微笑,道:“先生請講。”

    劉先看了李易一眼,這才說道:“那甘寧其實本是南陽郡人,年少之時放浪形骸,行事無所顧忌,一度還糾結了數百遊手好閑人,於鄉鄰之間劫掠,多有惡跡,而此人又極好奢華,每每所得財物,不幾日便會揮霍一空,唉,總之此人名聲很是有些糟糕,可謂當地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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