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款款說道:“有子仲兄在徐州發展,經營人脈,拉攏官員,將來我若謀徐州,裏應外合自然是輕而易舉,然而如此作為,縱然得到徐州,被世人看在眼裏,隻會認為是你我用暗中手段,竊取徐州,不是正道,必然為人詬病。”

    “再加上如今子仲兄在徐州已有官身,將來更會被人認為是背主之臣,於子仲兄名聲有害。”

    對糜竺而言,雖然頂著一個背主之臣的名聲的確不好,但糜竺現在隻是在徐州做官,並不是幹脆認的陶謙為主,把命賣給了陶謙,再加上商人的名聲本就不咋地,所以,糜竺隻是稍微一沉吟,就果斷道:“主公勿憂,竺不過商賈之人,本就為人詬病,若是能以些許名聲為主公換來徐州之地,竺樂意之至!”

    李易哈哈一笑,對糜竺的這個態度很滿意,擺手道:“子仲兄無需如此,我卻是有更好的應對之策。”

    糜竺心中期待,便說道:“竺洗耳恭聽。”

    李易點頭道:“我將來要做之事,首要就是袁術進入荊州後,將其逼退,然後趁機取劉表代之,再脅威收服荊州南部諸郡,最後觀察形勢,取揚州,或者豫州,至於徐州,則在此之後。”

    “這其中時間動輒一兩年,多則三五年都有可能,所以,徐州之事雖然重要,卻不必急於一時,完全可以從容布置,不必行那冒險之事。”

    “我希望子仲兄做的,並非是要其他徐州官員直接背棄陶謙,那樣難度太大,而且容易走路風聲,一旦被陶謙察覺,不但會影響今後大事,糜家甚至還會有殺身之禍,我雖然勢必要掌握徐州,然,若是以子仲兄以命相換,我寧願直接以兵馬攻打!”

    “主公仁慈!”

    糜竺拜謝了一聲,雖然他感覺李易的話中有明顯客套的成分,但不可否認,李易的態度還是很讓他受用的。

    李易笑了笑,繼續道:“所以,子仲兄在之後結好徐州世家、官員,不求他們能夠一聲號令,就對陶謙倒戈相向,隻要在徐州沒有陶謙,亦或者是陶謙失勢,不能守護徐州的情況下,傾向於我,願意奉我為徐州之主就好。”

    糜竺心中一動,問道:“主公難道要直接將陶謙……”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糜竺卻是眯著眼用右手比劃了一個往下斬的動作,看得李易很是無語,暗道無商不奸果然不假,糜竺這個看起來的厚道君子,想起這暗殺手段竟然也一點都不遲疑。

    李易搖頭道:“非也,我謀劃天下,雖然私下裏不乏詭道,但更多時候用的,還是堂堂正正的手段,陶謙若死,雖然對我有利,我卻不屑為之,而且此舉後患太大,容易被人懷疑,非是上策。”

    糜竺頓時尷尬,歉然道:“竺愚鈍,請主公恕罪。”

    李易自然不會覺得糜竺是真的愚鈍,耐心的為他解釋道:“我有說過曹操既得兗州,之後必然會向外動兵,並非憑空妄言,因為曹操此人誌在不小,根本不是一州之地所能容納,向外動兵是必然之事,而豫州因為比鄰荊、揚二州,位置敏感,變故太多,以曹操智慧,雖然有意,卻不是首選,那麽曹操兵鋒所向,多半隻有徐州。”

    糜竺聽著李易的話,先是連連點頭,不過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遲疑了一下,拱手問道:“主公,竺有一事不解,還請主公解惑。”

    “哦?子仲兄但講無妨。”

    李易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說起來,他有個不太好的習慣,就是特別喜歡給這些古代名人“答疑解惑”,那種滿足感真不是尋常言語能夠形容的,當然,如果被問問題李易卻答不上來,那就另說了。

    糜竺可不知李易的惡趣味,很是恭敬的問道:“主公既然對曹操有讚譽,想來其非是不智之人,再加上曹操名聲不差,如此,縱然曹操對徐州有所覬覦,一旦無故向徐州動兵,豈不是自壞名聲,步了袁術的後塵?”

    李易考慮了一下,覺得曹操他老爹的事情,還是不要說的好,倒不是不信任糜竺,而是生怕因為他的話,糜竺將來表現異常,幹擾了這件事情的發生,那就不好了。

    於是,李易說道:“此事你無需擔心,曹操想要出兵,尋找名目絕非難事,不過你要記住,倘若之後徐州有關乎曹操,或者曹操家人之事,絕對不要幹涉,無論陶謙有何決定,隻要出言附和就好。”

    糜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主公是要曹操與陶謙相爭,然後漁翁得利?”

    “差不多吧……”

    對於這點,李易也不是很確定,在他看來,完美的發展路線是自己取荊南,下揚州,最起碼也是打下揚州的廬江和九江,最好再加上丹陽吳郡,同時曹操先鬥呂布,再發兵徐州,陶謙不敵,然後李易揮師北上,以助戰之名驅逐曹操入主徐州。

    這是李易最期望的局麵,然而,天下局勢瞬時萬變,難以揣測,李易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這番計劃中多多少少都會產生一些變數,特別是呂布那邊,雖然呂布勇猛,雖然李易對高順千叮嚀萬囑咐,但呂布能對曹操產生多大作用,李易心裏真的是一點譜都沒有。

    見李易忽然沉吟起來,糜竺輕聲問道:“主公,可是有何為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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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輕輕搖頭,實話自然是不能說的,因為他現在已經是許多人的主心骨了,心裏猶豫可以,但表麵上必須堅定,所以,他隻是歎息了一聲,道:“無事,隻是想到天下亂起,這一番征戰,不知將會有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遭受那刀兵之苦,唉,雖然我知此乃必然,然而心中依然不忍。”

    糜竺聞言,趕忙寬慰道:“主公此言差矣,竺所來之地,已經十數年不見戰禍,然而百姓依然難以飽腹,一旦年景不好,更是一片凋敝,而南陽年前還被袁術肆虐,然而主公到後,南陽不見饑民,處處勃勃生機,可見主公仁愛,所以,將來隻要主公能夠成就大事,天下百姓必然歡欣鼓舞!”

    這馬屁拍的,讓李易都不好意思接話,不過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問道:“對了,上次我與子方說過張昭之事,不知如今可有眉目了?”

    糜竺聞言,哎呀一聲,拍了拍腦門,道:“主公不提,我險些忘記了。”

    “還請子仲兄道來。”

    “喏,上次得到舍弟傳訊,主公讓糜家多多照顧張昭,我便讓人假借南陽客商之名贈與張昭家人錢財,張昭家人對此頗為感激,後又向陶謙勸說,如今張昭雖然依舊被陶謙禁錮,但處境已經比之前好了不少,被安排在城中一處偏僻小院中禁足,而且,竺還意外發現,徐州別駕趙昱與張昭私下裏乃是刎頸之交,察覺我為張昭開脫,因此也對我頗為親近,我細細打聽,這才知道,趙昱與陶謙在張昭之事上,多有爭執,之前我能勸說陶謙寬待張昭,其實也有趙煜的緣故。”

    “還有這迴事?”

    對於趙煜這個人,李易腦子裏是一片空白,根本沒什麽印象,不過既然糜竺都這麽說了,而且趙煜身居徐州高位,李易略一沉吟,便道:“對趙煜此人,子仲兄要多多交好,將來或許能有大用!”

    “喏,竺幾下了,隻是,張昭之事接下來又當如何?”

    “嗯……”

    李易想了想,說道:“安排人將張昭救出徐州,連帶家眷一起送到南陽,不留痕跡,糜家能否做到?”

    “啊!”

    糜竺吃了一驚,雖然早就從糜芳那裏得知,知道李易對張昭此人很是上心,但糜竺也萬萬沒想到,李易會如此重視張昭,竟然不惜采取這等手段。

    糜竺仔細想了好一會,確定沒有問題,這才答道:“主公吩咐之事,糜家能夠做到,隻是張昭若到南陽,早晚必備陶謙知曉,隻有陶謙定然會對主公心懷恨意,如此,豈不是對主公將來不利?”

    李易毫不在意的道:“無妨,等張昭安頓之後,我會往徐州去信一封,坦言我愛惜張昭才華,不忍其受那牢獄之災,這才將其接到南陽,送上百金賠罪,還請陶使君見諒……”

    說著說著,李易的聲音中就帶上了笑意:“張昭本就無罪,陶謙卻無故將其拘押,這是理虧之事,我派人將張昭救走,怎麽看都是仗義之舉,陶謙縱然再是氣憤,也不能將我奈何,世人更是會嘲笑陶謙,然後讚我仁義愛才,至於說將來,嗬嗬,倘若徐州有朝一日危若累卵,我帶兵前往,陶謙安敢攔我?”

    糜竺心中暗道一聲厲害,自己剛認的這位主公的算計真是沒的說了,誠心拜倒道:“主公英明!糜竺拜服!”

    “哈哈,哪裏哪裏,不過一些小小算計罷了,不值一提……”

    ……

    將糜竺收入麾下,補足了自身的最後一塊短板,李易心情甚好,而且為表重視,一連數日,李易都是與糜竺同席而食,直到糜竺與郭嘉將情報一事溝妥當,並向李易確認無誤,準備離開,這才發生了一些變化。

    在李易的授意下,李易的絕對心腹大將徐晃,繼洛陽之後,再次與糜竺發生了一次衝突,具體過程外人不知,隻是看到糜竺來時歡歡喜喜,但離開的時候卻是頗為冷清,都不見李易現身先送,甚至還有人聽聞,糜竺揚言要對徐晃施展報複。

    很明顯,對於兩人的這次衝突,李易是支持徐晃的。

    聽聞此事的外人對此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畢竟一邊是商人,一邊是被李易視作臂膀的愛將,偏向徐晃不是很正常的麽?

    李易的這番安排,算是在明麵上與糜家將關係稍稍撇開一些,方便糜竺在徐州的行事,為此,糜竺把原本要到糜芳手裏的官位都給推掉了。

    糜竺離開宛城後,李易的工作重心就轉到了軍事上,風雨無阻,每日都要到軍營中例行巡查,可以說,李易手下的兵,隻要腦子沒問題的,幾乎每個人都能認出李易的相貌。

    李易不樂意學那些穿越者前輩一樣,跟士兵們同吃同住,一同在泥坑裏打滾訓練,所以,多刷刷臉就顯得非常必要了,而且,李易每次進入軍營,都會帶上一些野味,或者買上其他肉食,確保讓每個士卒都能喝上一碗熱騰騰的野菜骨頭湯。

    別說李易小氣,沒有給每個士兵都來上半斤肉補充營養,且不說後世的尋常老百姓都不會天天半斤肉,單單是以東漢末年的生產力來衡量,李易敢那麽幹,不超三天,他的財政就會崩盤。

    再說了,這年頭許多世家大戶都不能天天吃肉,對於那些之前還掙紮在溫飽線上的士兵來說,能喝一碗飄著油花肉絲的野菜骨頭湯,真的已經很有幸福感了,而且還補鈣,補充維生素,反正李易覺得他麾下士兵的整體體格一點不比早先的飛熊軍要差。

    在拉攏軍心之餘,劉表在荊州的調兵遣將,漸漸的也開始對南陽產生影響,進入三月中旬後,尋常百姓或許還未察覺,但許多南陽世家,已經開始不安,不時向李易問詢這是何故。

    李易也不隱瞞,直言劉表要對他不利,至於原因嘛,李易隻是歎息不錯解釋,但私下裏卻是已經傳開了,劉使君連番刺殺李易不成,惱羞成怒,這迴決定豁出臉麵,要帶著大軍來把李易幹掉。

    雖然很多人都感覺李易也對劉表暗藏歹意,奈何沒有證據,劉表卻是實實在在的要對付李易,所以,在這之後,南陽之內有人為李易鳴不平,有人選擇低調保身,但為劉表說話的,真的是很少很少。

    對此,李易很是滿意,而劉表那邊似乎也知道了李易這邊的動靜,大概是很生氣吧,雖然沒有派人來和李易較量一下,卻是斷了每月應當給南陽的糧食接濟。

    目前宛城囤糧許多,別說荊州將會生變,哪怕是跟劉表打持久戰,李易也耗得起,但是,李易還是果斷下令,適當的減少了對城外“安民鎮”,也就是陸續匯聚來的那些百姓的糧食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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