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重傷,並州一係的人馬必然心亂。

    他們的心若不亂,李易如何挖角?

    董卓丟了虎牢關,傷了呂布,現在肯定極度缺乏安全感。

    這又是一個機會。

    至於劉備三人為何能傷到呂布……

    正想到這裏,高順忽然起身對張遼道:“你我這就帶兵接應奉先,不然若是有追兵在後,奉先危矣。”

    魏續和張遼自然不會有意見,不過他三人都看向了李易,魏續問道:“先生可有什麽要叮囑的麽?”

    如果之前李易說虎牢關必失,他們心中還有些不快的話,現在卻是隻剩下萬分的敬佩了。

    這就是運籌帷幄啊,身在百裏之外,一言可決戰事成敗,如此智謀簡直堪比當年留侯了。

    魏續更是想到了第一次見李易的時候,李易話裏話外就透著沒必要去虎牢關的意思,難道那時候人家就看出了虎牢關會出問題?

    如此種種,他們下意識的就想聽聽李易的意見。

    李易見狀,也不想讓他們失望,沉吟片刻後,說道:“諸侯雖然勢大,但心不齊,若有追兵,多半也隻是一路兩路人馬,絕對不會有盟軍主力出動,所以高將軍如果遇到了,可因地製宜,或以伏兵嚇退對方,或是以主力一鼓作氣打痛對方先鋒,對方情急之中必然擔心遇到的是董太師大軍,必定退走。”

    “多謝先生指點!”

    高順一抱拳,這就要去點兵,李易卻是又道:“將軍且慢,我還沒說完。”

    高順迴過頭來,疑惑道:“不知,還有哪裏不妥?”

    李易道:“疑兵乃是出奇製勝,但終究不穩,對方主帥但凡有些智謀,很容易就會看出將軍的根底,而且能猜到將軍一定求歸心切,無心戀戰,因此,對方即便敗了一陣,隻要不是傷筋動骨,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將軍撤退後當再留一路伏兵,謹防對方殺一次迴馬槍。”

    高順之前隻想著盡快接應呂布,還真沒考慮這麽多,被李易提醒後頓時一陣心寒,向著李易一揖到底,道:“多謝先生金玉之言,高順誓不敢忘。”

    “高將軍嚴重了!”

    李易趕忙扶了高順一把,道:“我觀將軍有大將之風,這些事情即便我不說,將軍遲早也會想到,隻是一時心急罷了。”

    魏續三人心中再次暗暗點頭,這人有本事,而且還如此謙遜,實在是難得了。

    李易猶豫了一下,又道:“其實呂將軍的如今安危多半是無礙,諸位此刻真正應當擔心的是……”

    張遼問道:“是什麽?”

    “呂將軍兵敗,且身負重傷,一時半刻怕是再難帶兵,若是有人趁機奪了他還有諸位的軍權,這當如何是好?”

    三人麵麵相覷,頓時滿心鬱結。

    高順歎了口氣,道:“諸位,軍情火急,我去接應奉先,其他的事情,拜托了!”

    “先生,告辭!”

    高順衝著三人抱了抱拳,大步出了廳堂。

    魏續想了想,也歎道:“我去軍營坐鎮,不然怕是軍心浮動,先生,我並州這一係人馬如今怕是危在旦夕,還請先生助我們一次,並州軍上下莫不敢忘。”

    “文遠,你留在這裏陪著先生。”

    魏續說罷,也離開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水平有多深,幹脆就留下張遼向李易問計。

    “唉!”

    看著兩人陸續離開的背影,張遼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張遼如今不過剛剛二十出頭,可這一歎,卻是帶著重重的暮氣,還有頹廢。

    由不得他不頹廢,在張遼眼裏,並州軍的形勢實在是太糟糕了。

    “文遠,可是看不到出路?”

    李易拎了個酒壇給張遼,然後一撩袍子,坐到了他的身邊。

    張遼張了張嘴,雖然很認同李易的判斷力,但畢竟相識太短,有些話說出來不合適。

    “文遠莫要憂心,呂將軍此次受挫,其實,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先生這話是何道理?”張遼疑惑道。

    “呂奉先之勇,當世怕是無人能夠比肩,也正是如此,讓他小覷了天下英雄啊。”

    張遼點點頭,這點他也認同,他認識呂布很久了,對呂布性格再清楚不過。

    “文遠可曾想過,那樣的呂奉先在這亂世中能走多遠?匹夫之勇,一人能當百人?方天畫戟再利,可殺的動千人?”

    “若是此次能讓呂將軍痛定思痛,遇事三思而後行,謹行慎言,以呂將軍的威名,還有諸位,即便這天下,怕是也有呂將軍一席之地,哪還需要為一個區區侯爵名號苦惱?”

    “唉!”

    張遼又是一歎,道:“為何不能早遇上先生,不然我們豈會落入如此局麵!”

    李易明白張遼說的是什麽,呂布殺丁原投董卓,這一步棋走的實在是爛到家了,而且爛的莫名其妙。

    董卓在洛陽倒行逆施,張遼完全不看好他,偏偏他們這些人還得跟著董卓打仗,直接就不容於天下,更倒黴的是,即便是在內部,他們也要被西涼人馬排擠,如今呂布出事,簡直是雪上加霜,前程一片暗淡。

    “難道現在就晚了麽?”

    李易笑道:“我看文遠絕非尋常將才可比,隻要留住有用之身,還怕將來沒有機會麽?”

    “可是……”

    張遼心中有事,喝了不少酒,現在說話已經有些不穩了。

    “可是前方沒路麽?”

    李易忽然冷笑一聲,道:“男兒七尺之軀,隻要手中有刀,即便前方無路,殺一條路出來便是,何必愁眉苦臉做女兒家姿態!”

    張遼聞言一怔,很是詫異的看向李易。

    畢竟見麵以來,李易給他的印象是一個智者,而非武者,如此殺氣騰騰的話從李易口中說出來,讓他有點不適應。

    但很快,他又從李易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很強的朝氣。

    如果說方才的張遼是暮氣沉沉的話,李易就像是初升的晨光,渾身都散發著活力,還有希望。

    李易又道:“我閑來無事的時候,每天都在洛陽的街頭看人,我就是想看看這天下間究竟有多少風流人物,隻是這洛陽人口百萬,能入我眼中者不過三五人罷了,而其中就有文遠你啊!”

    “今日我送文遠一句話,還望文遠自勉。”

    “先生請講。”

    “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雲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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