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慣來是這樣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能讓別人得到好處,名聲、寶物、地位,樣樣都是如此,一旦有旁人做到了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首先就從最齷齪的角度去揣測。


    修士怎麽了?修士不也是從凡人來的嗎?又沒真的成仙,有幾個表裏如一端方清正的?還不如自己這個魔頭實在。


    不過倒也不能說完全沒有。


    花挽照天馬行空的想著,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已經許久未曾想起的人。


    “師叔祖?”宿瓷無奈的開口,他一看就知道小師叔又在走神。


    真麻煩啊。


    花挽照指尖轉著小巧的茶杯,無不心累的想。


    要是照以前,愛怎麽猜怎麽猜,反正沒人敢到自己跟前來叫囂。


    但是現在吧,畢竟滄淵派剛入仙盟不久,而前人掌門的遺言“第一大派”還在後山他牌位前邊放著,一筆好字那叫一個瀟灑。眼見著離這個遙不可及的目標近了那麽一點點,這個時候要是得罪仙盟,指不定這好不容易混到的位子就沒了。


    思及滄淵前任掌門,自己那位死了兩百多年的“師兄”,花挽照到嘴邊的“與我何幹”還是咽了下去。


    “是得解決。子書,你來說,怎麽辦呢?”


    花挽照忽然隨口點出自己的小徒弟,既然留下了,總得有點作用吧?


    她手裏可不留沒用的人。


    花挽照迴憶起那天迴到朝岫峰,子書顏先是從鍾曦處為她取來丹藥,又跪在她麵前指天為誓,此生與她生死相隨絕不背叛。


    話的真假且先不論,小徒弟還是太年輕了,他那雙眼睛裏的野心從來就沒藏住過,從前是,現在也是。花挽照不知道他在圖什麽,但與生俱來的敏感讓她心裏很清楚,子書顏的心思絕對不像外人看起來那麽簡單。


    但這樣才有意思。


    人與人之間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花挽照不介意子書顏有自己的小心思,就好像自己,能花心思教導這個小徒弟,歸根到底不也是因為太過無聊,所以養個崽子打發時間嗎?


    既然在掌控之中,隨他折騰。


    少年聲音坦然磊落,開口就令人信服,“師尊掛念弟子安危,故而在弟子身上放了改造後的傳送符。鎖翠山一事,是我遇到生命危險,不得已之下才求助師門,勞動師尊親自來救人。”


    按照規矩,秘境是年輕一代爭奪機緣的地方,一旦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參與其中,秘境的難度就成幾百倍的增長,得到的寶物卻並不會增多。因此修真界早就規定,各派長輩不得參與其中爭搶年輕人的機緣,一旦被發現,該門派將被禁止進入所有的秘境。


    可是按照子書顏這個說法,於理不通,於情可行。


    花挽照的脾氣是怎樣的,對這個唯一的徒弟又有多看重,當日滄淵派入門大比之後早就傳開了。她本就不是守規矩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反倒是說得通。


    至於說進秘境的機會......滄淵派此次丟了幾十個弟子的性命,除了與子書顏離得近的那批人,其餘的弟子大半都死在了鎖翠山。這麽一個明顯有問題的秘境,何必再執著?


    宿瓷拈須點頭,“是啊,我派長老愛徒之心天地可鑒,本也是出於一片真心,更何況為了救這些別派弟子自己身受重傷,至今仍在閉關修養。是怎樣的小人,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汙言構陷?!”


    掌門痛心不已,幾乎是咬牙說出了最後幾個字,他平複了一下心情,轉頭吩咐步簡道,“身為滄淵派掌門首徒,你怎忍心自家門派受到這樣的冤屈?如何為世人道出真相,就看你的了。”


    掌門一路說,步簡一路記,待吩咐完畢,他已是打好了腹稿,沉重點頭,“師尊放心,弟子一定不會讓真相埋沒。”


    大殿內的人對此情景毫不意外,似乎早已習慣。


    事情已經有了解決辦法,伏星逸端起手裏的茶喝了一口,忽然想到了什麽,隨口問道,“所以小師叔,你去鎖翠山是做什麽的呢?”


    花挽照眉眼彎彎,笑的一派單純,


    “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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