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菲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為什麽境界就已經能達到滿盈?


    這是熊叔最直觀的感受,那種超出三觀的事情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無法接受。


    要知道他也算得上是天賦異稟,在師門之中,數一數二。


    可也在不惑之年才進入滿盈,而且也花費了數年時間精修才將滿盈的境界固定下來。


    而此時林雪菲在短短時間就能將境界穩固,氣勢甚至比他還要更強一些。


    驚恐的表情暴露在熊叔的臉上,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兩隻肉掌同時壓向陳衝,木匣爆開,陌刀被林雪菲握在手中。


    林雪菲一隻手掌刀,內勁與熊叔硬拚,陳衝被林雪菲擋在身後。


    兩者腳下,煙塵四起,氣浪環顧,很快勁風飛旋,將四周圍的一些輕盈之物卷起。


    熊叔大吼一聲,一鼓作氣,逼退林雪菲,但林雪菲隻是退後片刻,再欺身上前,而且這一次,她丟掉了陌刀,而是一把障刀獨出。


    冰寒致命的刀光擋住熊叔,也擋住了所有想要殺陳衝的武林中人。


    林雪菲甚至有一夫當關的雄偉氣勢,那種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的威武。


    可惜林雪菲身材嬌小,是個女子。


    不然陳衝都要站起來鼓掌叫好了。看書喇


    林雪菲逼退所有人之後,熊叔就發現,自己身邊的親衛大多數都倒地了,寥寥幾個也迴到了夏正興身邊。


    他駭然看著四周,舉目四望,皆是陳衝的手下。


    “輸了!”


    熊叔知道,夏正興的這一次謀反徹底失敗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夏正興不是輸給當今聖上,而是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尹。


    在陳衝沒有來豐南郡做少尹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陳衝的名頭。


    熊叔隻是惆悵,對自己的生命並不看重,隻是有一些不甘心夏正興敗在陳衝的手上。


    他咬著牙,一股氣竟然沒有換,而是硬生生往前,想將林雪菲逼退,殺了陳衝。


    可惜林雪菲卻硬是要和他熬,見熊叔沒有換氣,也是如此,兩人都不退讓。


    最終熊叔突感背後有人,轉身去防,身側也多了幾把明晃晃的橫刀。


    熊叔大怒,全身勁起,瘋了一樣將周身的護衛拍得吐血倒飛,不知死活。


    等清理了周邊的護衛之後,他愣了一下,一雙肉掌要往林雪菲這邊拍過來,可他也僅僅是眼角餘光瞥見一道光弧。


    那是來自於障刀的快速劃過。


    他的視線沸騰,最後陷入黑暗……


    林雪菲見熊叔死了之後,才敢換氣,這時候才發現,身體已經憋出了內傷。


    她咬著牙,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退到了陳衝身邊。


    夏正興其他的親衛被護衛隊聯合著陳賜村的村民解決,一地屍體,兩方的人都有著必死的決心,硬是要保住自己的主子。


    最終護衛隊一臉冷漠,手上橫刀滴著血,冷眼盯著郡府門口。


    此時郡府門口,隻剩下十幾個親衛,夏正興眼神麻木,盯著熊叔的屍體,最終全身一顫,目光落到了陳衝的身上。


    兩者對視,陳衝咧開嘴笑了笑:“王爺,投降嗎?”


    夏正興咬著牙,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抬頭望去,他的滅靈軍無一不是節節敗退的,一開始他憑借著人數優勢,滅靈軍還能將威靈軍壓著打。


    陳賜村的三四千守衛加入戰局之後,滅靈軍就無法正麵對抗了,尤其是陳賜村的守衛,在城中與滅靈軍對戰,竟然還能夠形成陣列。


    大勢已去!


    夏正興明白這一點,最終緊握的拳頭鬆開了,嘴唇蒼白,他深吸一口氣,眼神突然出現了漠然的情緒,開口道:“陳衝,不若與我進去喝兩杯?”


    周鐵身上有好幾道恐怖的傷口,聽到夏正興的話,生怕陳衝答應,趕緊走出來:“大人,這家夥想害你,不要去,他現在已經是敗軍之將,等我將那幾個家夥殺了,就活捉他!”


    其他護衛也都如此覺得,紛紛勸阻。


    陳衝卻毫不猶豫地笑道:“好啊,我也想和王爺喝兩杯。”


    周鐵他們急了,可陳衝卻擺擺手,讓眾人在外等著。


    親衛們讓開了一條道,讓陳衝獨自一個人往裏麵走。


    林雪菲想上前,陳衝對她笑了笑,搖搖頭阻止。


    郡府之中,有一處涼亭,涼亭側邊有小口池塘,種著蓮葉,可惜因為氣候不適,顯得有些瘦小。


    天氣嚴寒,更是枯萎了,在池塘之中冰封著。


    此處的環境並不好,可卻也應景。


    和外麵的喊殺聲衝天不同,郡府仿佛與外界隔絕了一般,極為寂靜,叛軍都出去了,整個郡府就隻剩下陳衝和夏正興兩人。


    陳衝去廚房裏搜了兩瓶酒出來,點了火爐,將酒溫熱。


    夏正興看著陳衝在一邊忙前忙後,露出笑容:“我如今隻是敗軍之將,你為何還能做到如此待我?”


    “因為你年長於我,算是我的長輩,而且我們之間算不得仇家,隻是陣營不同而已。”陳衝也迴了一個微笑。


    酒煮好了,陳衝為夏正興倒了一杯熱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夏正興握著酒杯,與陳衝碰杯之後一飲而盡,兩人都是一身舒暢。


    陳衝隻是繼續倒酒,並沒有率先攤開話題。


    夏正興望著湖麵:“陳衝,其實我自己是可以離開的。你相信嗎?”


    陳衝點頭:“相信。”


    “可知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選擇苟活?”夏正興將視線轉移到陳衝的身上。


    “王爺都已經說了,離開也是苟活,想來王爺是不願意的。”


    “是啊,我夏正興就算再不濟,再如何廢物,也不願苟活!”夏正興搖搖頭。


    他站起來,又喝了兩杯,倚靠在梁柱上,身子微微傾斜,頭發有一些亂了,能看到斑駁白發。


    陳衝坐在凳子上卻覺得王爺如此更顯得灑脫。


    夏正興嗬嗬笑:“陳衝,我與我那個大哥,同父異母,年紀相差也大,當大哥已經開始往皇位培養的時候,我還在跟著太子師學之乎者也。”


    “從小到大,父皇總拿我與大哥比,總在我麵前說,大哥如何如何厲害,年紀輕輕就做了什麽事情,還親自去邊疆斬殺莽人。”


    “我呢?我是廢物啊,鬥雞走狗,玩物喪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風流皇子,可我也想如同大哥一樣,但沒有人給我機會啊,那些大臣隻想利用我,想讓我成為棋子,我怎麽會答應?我再如何不成器,那也是皇室血脈!所以我甘願做那個風流皇子!”


    “為了那些老賊臣子,我甘願拱手讓出皇位,來到這豐南郡。我決不允許那些有著亂賊之心的老狐狸覬覦我大順國!”


    “可我還是想我大哥爭一爭,至少我要讓大哥知道,我也是有雄心壯誌!我隻是為了順國做出犧牲而已!”


    說著,夏正興有一些激動了,握著酒杯的手顫抖著,麵色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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