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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樹元拈著胡須,對唐博湖的才華大衛讚賞,老肉垂垂,笑容布滿臉頰,“此賦大妙,馮城主,咱們可以錄下來,將之刻於善堂,以作紀念。”


    馮煥清點頭讚同,“沒錯。”


    澤王讓人把放在車廂裏的東西都搬了下來,對馮煥清道:“還請馮城主一並登記百姓的捐物,不要枉費百姓的一片苦心呐。”


    馮煥清連忙讓隨行的官員迴城找人、找車、找紙筆。


    陽江書院的士子亦踴躍幫忙,將百姓引導到潯陽城前的空地上,記錄各家各戶的捐物。


    一時之間,潯陽城外又如集市一般熱鬧。


    而澤王和安馥珮終於可以重新啟程了。


    馮煥清和李夫子殷殷送別。


    馮煥清再三地道謝,“拙荊幸賴安神醫所救,雖萬言不足以表達感激之情。”


    這些話,安馥珮都快聽出老繭了,“真的不必見外,馮夫人是我的好朋友。”


    馮夫人本來是要來送別的,但又不想在這裏碰到蔡思源,所以頭一日已經去見過安馥珮了。


    李夫子老眼淚垂,“老夫老矣,此次一別,以後再無機會見麵矣。”


    澤王灑脫道:“怎麽會呢,本王還在這裏為安安種了一山的桃花呢!來年花開,說不定我們就迴來了。”


    老夫子眼睛一亮,“是啊,到來年,一山的桃花,便要成為潯陽的名勝了。不如讓老夫來舉辦一個桃花詩會,屆時澤王殿下可一定要來啊。”


    澤王笑而不答,抱了安馥珮的腰,躍入車廂。


    餘生他都要陪著安馥珮,才不耐煩去陪一個老頭子。


    當然,如果安馥珮願意來的話,那又另說。


    馬車向前麵駛去。


    馮煥清、李夫子還有一部分士子和百姓,依依不舍跟著馬車,走了將近一裏多路。


    再也無人去關心離任的前任城主蔡思源。


    蔡思源羞憤難當,實在因為這些百姓的敬仰之情都是他夢寐以求的,現在卻被澤王輕易獲取。


    他仍孤零零站在長亭邊,如長亭邊上一株孤零零枯黃的茅草。


    易惜兒似有察覺的伸過手來,握住了他的手。


    蔡思源身子微微震動一下,看了眼易惜兒,這時候,他們的目標又變成一致的了。


    易惜兒道:“相公,安姐姐到底是您的發妻,連聖旨都已經寫得明明白白了,迴京之後,我定會幫助相公,讓安姐姐迴到蔡府的。”


    “嗯。”蔡思源下頜線繃緊。


    隻有讓安馥珮迴到他的身邊,他才能看管住她。


    總而言之,安馥珮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蔡思源的。


    老百姓散去之後,蔡思源也趕緊啟程了。


    他與易惜兒一行隻有寥寥數人,比不得澤王一行浩浩蕩蕩,又沒有多少行李,輕車簡行,便加快速度,想要趕超澤王,趕在澤王與安馥珮之前入京。


    但澤王好像知道了他的打算一樣,不管他往哪邊走,總有護衛橫在路邊攔住他的去路,不管他繞道哪條小路,總是恰好有山崩、劫匪、路堵等情況出現,繞來繞去,趕路趕得疲憊異常,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跟在澤王的車隊後麵。


    這樣子走了兩天之後,清晨出發之前,安馥珮忽然爆發了,衝到蔡思源的前麵,揚手就給了他一馬鞭,“蔡思源,我說你有意思嗎?我們都已經和離了。


    以前是你說我是商販之女,配不上你,現在跟在我車隊後麵是幾個意思?你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嗎?”


    蔡思源的嘴角抽了抽,他是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但這難道不是澤王故意搞他的嗎?


    看安馥珮的樣子,顯然不知道澤王私下做了什麽。


    緊接著,花紅和舒繞梁也掐著腰加入戰團。“做人得要點臉,


    以前你落魄的時候,為了讓我家小姐幫你,就誇我家小姐美貌又善良,還許以終身。


    一考上狀元,便嫌棄我家小姐出身不好,把我家小姐困在後院一年,還要活埋她買你前程。


    現在我家小姐成了救治潯陽時疫的神醫,你又想貼上來撈點好處是吧?


    什麽狀元,做人不講道德,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花紅舌戰狀元的時候,澤王就坐在馬車的車頭,手支著下巴,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


    安馥珮看澤王的樣子,就像個勝利者,不過,安馥珮願意讓他嘚瑟,誰讓他是自家的夫君呢!


    “再跟著我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安馥珮扔下一句警告,然後抬腿往前麵走去,鑽進了馬車。


    這一天,蔡思源終於沒有再跟在車隊後麵了,安馥珮心情舒爽了許多。


    但是,解決了蔡思源這個麻煩,還有另外一個麻煩,那就是曹小娥。


    之前,安馥珮答應了曹小娥的請求,幫她治好了她的丈夫決明,讓她可以在決明麵前洗清自己的冤屈。


    現在,曹小娥確實是跟決明講明白了,知恩圖報的她一心要履行諾言,跟著安馥珮為安馥珮“當牛做馬”。


    其實,安馥珮倒是挺欣賞曹小娥的性格的,也想過把曹小娥收進安澤醫學院。


    但曹小娥誌不在此,她的誌向是把安馥珮當成自己的女兒,貼身照顧她。


    但這可能嗎?


    花紅和舒繞梁兩個,看見曹小娥就好像看見仇人一樣,生怕自己的主子被人搶走了。


    安馥珮-——


    安馥珮確實覺得,自己身邊有花紅一個就足夠了,加上舒繞梁也還湊合,再來一個曹小娥,她就吃不消了。


    更何況,曹小娥後麵還跟著一個追妻火葬場的決明呢!


    咳咳咳,安馥珮覺得論伺候人,誰也比不上澤王,她還是更享受被澤王伺候。


    隻不過,趕走蔡思源,安馥珮還可以用強硬手段,對於曹小娥,除了苦言相勸,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這天晚上,安馥珮悶悶地躺在驛館的床上,苦思對策,忽然聽得窗戶輕叩的聲音。


    安馥珮一下子清醒了,“誰。”


    澤王低沉醇厚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安安,是我。”


    “又搞什麽?”安馥珮披了件鬥篷下床,打開窗戶,隻見澤王裝束地整整齊齊地坐在屋簷上,肩上背著兩個大包袱。


    澤王道:“安安,我們私奔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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