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馥佩當場拿出洗手七步法的宣傳單,在門口講解起來。


    由於有馮夫人的例子,大家對洗手的重要性有了更深的認識。


    “原來洗個手還有這麽多講究啊。”


    “對呀,我以前挖起紅薯在衣服上擦擦泥就吃了,看來以後不能那樣了。”


    “哎,安神醫的手好漂亮,十指尖尖的!”


    咦,有個人的關注點是不是跑偏了?


    但……


    安馥佩的手是真好看,手如葇荑,指如削蔥根。


    大家的目光都在安馥佩的手上,學習的興趣很濃。


    紀如厚幾次想插進來講幾句話,任是插不進去。


    抱歉了,雖然紀如厚一門心思把安馥佩當仇敵。


    但安馥佩從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


    接著,安馥佩又介紹了一下她的免洗消毒液,“若有條件洗手,應勤洗手。如果在外麵找不到水,沒有條件洗手,可以用這款免洗消毒液。”


    此時,老百姓皆知手衛生的重要性,唿啦啦一批又批擠進去買免洗消毒液了。


    不過供不應求,想要免洗消毒液,現在隻能預訂。


    邱玲瓏在人群中看著安馥佩侃侃而談的英姿,小小的年紀,卻有主見,不怯場,不慌張,從容不迫,氣場強大。


    夕陽的斜光爬上牆,映著安馥佩清秀的臉龐如鍍上一層佛光。


    邱玲瓏愣怔道:“安氏還真是獨特呢,難怪殿下他……”


    泉韻反駁,同時也是安慰邱玲瓏道:“我覺得不好。一個女子這樣在外麵拋頭露麵,一點都不避嫌,我真是看不下去。”


    邱玲瓏身為妙音坊的坊主,也會為客人表演琴藝,但她往往坐於表演台上,前麵垂以珠簾,對於大客應酬,能避則避。


    邱玲瓏手撫著心口,四周的喧囂於她充耳不聞,仿佛世上隻剩下眼前這個安馥佩。


    安馥佩臉上清麗的笑容,安馥佩的一舉一動。


    好像有一塊很大很大的虛空,邱玲瓏難以把握。


    “泉韻,我的心裏不踏實。”邱玲瓏抬起手,手帕在眼邊拭了拭。


    安馥佩忙忙碌碌,雖見到邱玲瓏身影,覺她舉止奇怪,也沒太往心裏去。


    太陽落山時分,安馥佩才空歇下來,心裏想著有好長一會兒沒見花紅了。


    一直以來,花紅照顧安馥佩細心入微,離開她這麽久,就很反常。


    尤其是,安馥佩在藥堂裏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花紅。


    花紅出事了。


    ……


    入夜,澤王從城外迴到潯陽,一身玄色長袍令他在馬背上的身形又挺拔了些許,雙腿修長,在宅前下了馬,一雙黑色馬靴,落地時鏗然有聲。


    他俊臉略顯疲憊,英挺的眉毛皺著,又似有些心事。


    宅中小廝上前來牽了馬。


    他不發一言,亦無平時談笑風生的閑情雅致,竟覺甚為嚴肅。


    進了門,隻聽得女人聲音,便見穿男裝的蘇婉婉歡叫著急急向他撲過來。


    澤王唇角抿緊,難掩臉上厭煩之意,提了腳,對準衝過來的蘇婉婉,眼見要將蘇婉婉踢飛出去,轉念一想,到底是腳上收了力。


    內勁迴轉,蘇婉婉隻是退後兩步,在距澤王一米遠處站定,蘇婉婉也未意識到澤王踢了她,一雙妙目落在澤王身上,便再也挪不開了。


    “澤王殿下。”蘇婉婉抬了抬下巴,臉上生慍,“本小姐路遠迢迢從京城來到潯陽看你,你怎不來迎我?反讓我在此等你多時!”


    澤王隨口道:“你可再去潯陽城外候著,本王再來迎你一次。”


    分明揶揄之意,蘇婉婉竟也未覺得,反而感到澤王十分有趣,甚是好玩。


    澤王煩惱蘇婉婉怎麽找到他府上來了,淨給他添麻煩。


    轉念又想起自己前幾日大張旗鼓地喬遷新居,是以蘇婉婉打聽到他的住處並不難,而蘇婉婉又是宰相之女,府中下人並不好過分阻攔她。


    澤王道:“既然來了,就多住幾日吧。”叫了管家帶蘇婉婉四處轉轉,但隻不許進望秋居。


    望秋居是澤王別墅中澤王的住處,緊挨著隔壁安馥佩的洗秋院。


    澤王吩咐完,不再搭理蘇婉婉,一徑來到望秋居,過了月洞門,梧桐樹下,燈火闌珊處,隻見一道淡黃衫的麗影。


    澤王“咦”了一聲,“邱媽?你怎麽來了。”


    這個被喚做邱媽的女子,正是妙音坊的邱玲瓏。


    她比澤王也大不了幾歲,此時在屋中已取下了笠帽,可見其是瓜子臉,細眉丹鳳眼,長相頗有宋韻,很是溫婉,梳著歪歪的墜雲髻,尤其右側鬢角一個螺髻扁扁地垂下來,蓋住了右額直至右邊臉頰幾乎被蓋住大半。


    邱玲瓏一雙眼睛憂然若含水霧。


    “我是聽說有位姓安的女子,與殿下甚是投緣,殿下您……您把免死金牌都給了她了……您……”


    邱玲瓏的兩顆眼珠子在澤王身上轉來轉去,充滿疑問,“您真的喜歡這女子?”


    澤王輕笑一笑,便未否認,“怎麽,你不高興?”他遂靠近些邱玲瓏,直至邱玲瓏身前,伸手摸了摸她右額螺髻。


    邱玲瓏身子猛地一顫。


    澤王已退至牆邊椅子上坐下,說道:“她能治好你。”


    邱玲瓏再次確認了一遍澤王的神情,“那麽,今日潯陽安澤藥堂開張,殿下您到哪裏去了?”


    “嗯,有件重要的事。”澤王道,繼而揚眉,看向邱玲瓏,“今日你去藥堂了?藥堂中情形如何,熱鬧嗎?”


    到底並未告訴邱玲瓏,這一日他去了幹嘛。


    邱玲瓏道:“是很熱鬧,不過紀神醫似乎對她很不滿。”


    澤王嗤了一聲,“這個老頭子。”他扶額,並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下去,“你餓了吧?傳膳吧。”


    邱玲瓏答應一聲,叫丫鬟吩咐廚房送過來,擺開晚膳。


    二人在望秋居共餐,席間澤王不住地問她路上情形,有無受累,又說起潯陽風物人情,鰣魚特別鮮美,叫廚房又特別做了一道花雕蒸鰣魚,讓邱玲瓏嚐鮮。


    澤王談笑風生,但於他自己的事卻對邱玲瓏隻字未提。


    邱玲瓏默默地吃飯。


    是這樣,一直是這樣。


    大家都知澤王對她很好。


    澤王也確實對她很好,可她就是無法更靠近澤王。


    她甚至,都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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