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你不平庸


    “我本來不是清算師,我哥哥他是,嗯,他還是最早的那批,也就是兩年前。”樂運一邊駕駛車輛一邊談道這件事情“但是在一年前,他在執行一場任務的時候犧牲的。”


    隨後,他深唿吸了一會,開始敘述他的迴憶。


    “我哥,怎麽說呢,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厲害到我甚至有些嫉妒他,他就像一個天生的天才一樣,無論是學習,遊戲,運動,都很厲害。”


    在談及這件事情的時候,樂運的口中有著難以掩蓋的驕傲,雖然其中夾雜著些許嫉妒的色彩,但是與驕傲相比,可以說幾乎沒有。


    “而我隻是個普通人。”旋即,他落下了一聲沉重的歎息“我沒有他那跟童話故事裏麵一般強大的天賦,然後我父母,也更看重他一些,這也導致了,他犧牲的時候,我父母精神都出現了些問題。”


    車輛停在了紅燈的前麵,雲層緩緩地被撥開,蒼白與猩紅的月光交織著投射下來,窗戶反射著它們的光彩,讓眼前顯得有些許迷離。


    繁華城市內車輛的鳴笛聲,來往行人的交談聲,還有電視內傳出來的聲音,工地挖土機運作的聲音,人摔倒在地上的聲音,全部都合奏了起來,這便是城市之聲。


    在這些細碎雜糅的聲音當中,樂運發泄似地重重拿手腕砸了兩下汽車方向盤,雖然比起整個城市的聲音僅僅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縷,但是對於汽車內的牧閑和陳以沫而言則格外的響亮,清晰。


    “他們做到第一件事情,就是帶著我,去改了名字,樂運這個名字,屬於我的哥哥,我本身叫做樂元,當然,你們現在管我叫樂運就好了,被叫了一年了習慣了。”


    “或許是我哥哥在他們當中你的印象太深了吧,而且我們哥倆其實樣貌還挺像的,在我整理哥哥的繪畫作品的時候,我的父母把我當成了他。”


    講到這裏,他自嘲似地笑了笑,但沒有出聲,整個人顯得無力。


    “對,就是把我當成了他,正好他們當時精神也有些問題,然後我一合計,一尋思,那就裝成我哥好啦,隻要他們二老開心,我這做兒子的孝敬也是應該的。”


    “我重新拿起本來不學的畫畫,還報名了清算師,其實本來按理來說,我哥出事了,我哪怕什麽都不做,父母和我都可以得到優待,但我看見了爸媽那時候的笑容,我還是幹了。”


    “接著,就是比較老套的情節了。”樂運說著看見紅燈亮了,自己便輕踩油門,很有節奏地停頓了一下“我終究不是他,是天賦上屬於完全比不過的狀態。”


    “短期還可以蒙騙一下,長期下來,就被發現了,我不是他,我的父母也不會因我而高興,但,他們的精神問題卻因為這個而得到了緩解,母親隻剩下了焦慮與暴躁,父親隻剩下了自閉。”


    “大概就是這樣,嗯,有句話怎麽說,自己的精彩,別人的青菜。”旋即,他陷入了沉默,目光看向前方的道路,卻又好似在迴憶,在咀嚼自己的記憶。


    這份記憶對於他來說,確實過於沉重了。


    “我能理解。”牧閑見人沒有再要說下去的欲望,便默默地接上去了一句。


    他清楚對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自己的精彩,別人的青菜。


    青菜,淡而無味。


    分享精彩的樂事都是如此,那何況這些負麵情緒呢?大家都渴望擁抱希望,但希望的光芒遙不可及,又怎麽會願意他人用沾滿泥濘的手把自己拖入沼澤中呢?


    牧閑覺察到了對方語氣當中包含的無奈,後者所不斷在訴說自己的過往,實則是在傾瀉自己的情緒,倒苦水,以此來整頓自己,讓自己重整旗鼓。


    這是一種方式,但並不是最好的。


    雖然對方接近自己是帶著協會的目的,但是自己也對於協會並無惡意,再者,樂運,不,應該叫樂元願意幫助自己,或許帶著目的,可也確實幫到了忙。


    自己有必要給予對方自己力所能及的安慰,畢竟說兩句話自己能損失什麽呢?舉手之勞罷了。


    “嗯,因為現在作為清算師,所以最近有讀過心理學的書籍。”牧閑不緊不慢地同人做出分析“你這個狀態,叫做討好型人格。”


    他倒是很想用自己那溫和的方式勸導,不過現在是柳良,理性要大於感性,必須和對方專業的分析。


    “簡單來說,你會下意識地去迎合身邊的人,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完全依附於別人,或者活成別人想要你活成的樣子,那你還會是你嗎?”


    “等等等等,你不用跟我講這些。”樂元略有些焦慮地把自己的手抬起來來上下晃了晃“我清楚,但問題關鍵是我改不了。”


    “喂喂喂,你都不願意試試哎!”陳以沫直接插話說道,而後手不輕不重地在樂元的肩膀上拍打了一下“從現在開始,我們叫你樂元。”


    “你自己願不願意無所謂,我跟你說,失去了自己的個人特色,純粹去附和他人,說是是是,那不是人,那是蘑菇。”


    “那個,他要是這樣答應你也算是失去個人特色吧,名字權都被......”牧閑瞥了一眼陳以沫心中暗自腹誹了一句,但想來對方並沒有學過權利與義務,也話粗理不粗,就沒管了。


    車輛再次麵對了一個紅燈,緩緩地停下來後樂元迅速地轉過頭來看著陳以沫,又看了看牧閑。


    “唿——我,其實更多的是不知道該怎麽做。”他長籲了一口氣後轉而說道“我也想活出自己的特色,但是我發現無論我做什麽,我哥隻要一做,就會比我厲害。”


    “這讓我覺得我是一個一點閃光點都沒有的人,一個平凡,普通,平庸的人。”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言語不僅是顫抖的,更是混亂的。


    在這一焦灼的氣氛當中,牧閑迎著對方的目光,平靜地說道。


    “但你是為了自己而活。”


    “以及,你是一名秘作使用者,四階清算師,這個,談得上是平庸嗎?”


    嗯——其實確實不太清楚這算不算一種個人風格吧,你們會覺得水嗎?這種給配角豐滿故事的情節,我總感覺要盡可能的讓每個人物都能讓一部分的人有所觸動,可以找到那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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