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府衙。


    秦紅雪帶著龍衛軍直接駐紮在了府衙中,讓人開始清算秦州賬目。


    整個秦州之地都被李洪基占領了一年多的時間,政務早就不複存在了。


    而且,李洪基做大之後,竟然不做賬目,沒了吃的就去搶,連秦州附近的山匪都搶。


    此人殺起官員和富商以及當地的大家族,那是一點兒都不手軟。


    這也是嶽紅翎能夠很快就平叛的原因。


    李洪基胡作非為,打著義軍的旗號在胡作非為,什麽李軍來了有糧吃。


    結果是跟著李洪基,吃了上頓沒下頓。


    根本就不長久。


    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剛剛又經曆了一場大戰。


    嶽紅翎稍微安排了一下,剩下的事情直接交給了身邊跟隨著她的人。


    他們都是嶽山當年培養出來的人,親自教導的嶽家幕僚門客。


    沒有官職在身,但是於這軍中,卻有著威信。


    而嶽紅翎自然是去後院,讓跟隨一起的兩個丫鬟燒好了洗澡水,舒舒服服地洗澡。


    剛洗好,正要看賬目,就聽到部下稟報,京師富商秦紅雪在外求見。


    嶽紅翎疑惑道:“她來有何事?”


    其中一幕僚莫玄機躬身拱手道:“少將軍,此人在太子殿下斬殺了薛百川和賈郝磊之後,親自去東宮求見太子殿下。”


    “在下以為,她現在應該也是太子殿下的人,這次前來秦州,應該是想要幫助我們安撫秦州。”


    嶽紅翎了然地點點頭,開口道:“那就請她去雅間一敘。”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人,那自然是要見一見。


    秦紅雪一襲青衣,蔥鬱如雲的秀發以碧玉簪綰起桃心髻,玉容秀麗,柳眉細長,那張白璧無瑕的臉蛋兒,原就是溫婉柔美的氣質,此刻靜態極妍、溫婉嬌柔。


    嶽紅翎換了一身紅衣廣繡裙,透著一股英氣,光采照人,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晶晶,月射寒江,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長發披肩,一條紅色發帶束著,旖旎如畫。


    她一走進來,見到雅間坐著的秦紅雪,那雙明眸頓時一亮,好個端莊柔雅的姐姐。


    當即嘴角微微一翹,竟然直接走過去,落座在了秦紅雪的身邊。


    “姐姐,我們好似在什麽地方見過?”


    秦紅雪這才迴過神,察覺到自己身邊坐著一人,連忙要起身施禮。


    卻被嶽紅翎一手搭在肩膀上,按住了。


    “姐姐,我說,我們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不知道姐姐閨名?”


    另一隻手,竟然不知不覺握著秦紅雪的一雙雪白嫩手,細細把玩。


    秦紅雪頓時臉色緋紅,低著頭,想要抽迴自己的手,可是對方就是不放。


    耳邊又傳來熱氣。


    “姐姐,我都問你兩遍了,你怎麽什麽都不說呀?”


    “你來見我所為何事?”


    ……


    三寶太監躬身拱手,不到十天的時間,司禮監建成了東輯事廠,有著官署、職位、俸祿、賬目、暗號、規章製度等等,現在已經開始準備招人了。


    “殿下,東輯事廠已經完成建立,人員也都安排好了,現在需要在外麵招人。”


    蕭奕叮囑道:“前期招人,不必要太過在意對方的身份,以及,他會不會是別人的暗樁。”


    “你隻要隱藏自己的身份,發布一些任務即可。”


    說完。


    就直接拿出一張紙。


    “這是東輯事廠的第一個任務。”


    三寶太監上前,雙手接過,退迴去後打開一看,有點兒不敢相信。


    三千貫買京師大盜草上飛的人頭。


    這也太貴了吧?


    而且,追緝草上飛這件事情,京兆府也發出了通緝令,衙役已經在全力追緝。


    他剛剛建立起來的東廠,用如此高的價錢買一個大盜的人頭?


    這出手也太闊綽了。


    蕭奕看著三寶太監不解的神色,慢悠悠地說道:“你的東廠本就不能見陽光,如今也才剛剛建立起來,世人並不知曉,而且,你也沒有人手。”


    “既然如此,想要快速地在綠林之中、在民間傳出聲來。”


    “唯一的辦法就是錢。”


    “到時候,綠林的刀客、遊俠兒都會知曉京師有一個神秘組織,非常有錢,而且一開始,專門出高價買盜賊、十惡不赦之惡徒等惡人的人頭。”


    “一個有錢又正義的神秘組織就這樣出現了,自然會有很多人關注。”


    “而你也能趁機收買很多忠義之士的人心,讓他們為你做事。”


    “如此一來,東廠的雛形也就有了。”


    “相信不久的將來,東廠必然會成為一個讓惡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蕭奕籌建了東廠。


    不過,又好像沒有籌建。


    這還算是那種東廠嗎?


    自然是不算的,這就不是那個東廠了。


    蕭奕一開始也沒打算真的就建立那樣的東廠,宦官不掌權,是真正的有道理可講的。


    三寶太監這才明白蕭奕的用心良苦,當即佩服不已,深深地拜服。


    蕭奕繼續道:“嶽紅翎如今在隴右道平叛,你的第二個任務,那就是用錢買隴右道一些災民的人命,把他們培養成為東廠的人。”


    “與此同時,在隴右道開酒肆,以此作為東廠在地方上的據點。”


    “要快速建立起來,好打聽一下隴右道的情況。”


    “雖然一直有戰報送來,但是孤還想要知道的更多,這就要交給你了。”


    三寶跪地道:“殿下放心,臣一定盡快把隴右道的消息送來東宮。”


    蕭奕點點頭,“嗯。”


    等到三寶太監離開之後,蕭奕直接靠在了椅子上,沉思了好一會兒。


    “懷吉!”


    守在外麵的懷吉太監走進來,躬身道:“殿下。”


    蕭奕拿起桌子上的拜帖,吩咐道:“你拿著拜帖,現在去久陵公府上。”


    懷吉:“喏”


    如今步子已經邁開了。


    也是時候見一見這位三朝元老,當今大乾太傅張久陵。


    等了好一會兒。


    懷吉迴來了。


    張久陵答應在梅園見一麵。


    所謂梅園乃是富商秦家在京師一坊間打造的小型園林,平日裏,也都是京師的士子、大學士等讀書人在這裏談詩作賦,又或者是品詩論政。


    說白了,就是讀書人吃喝玩樂、附庸風雅之地,相比較京師的花萼樓、明月樓、清風樓等,這裏也算是一個比較高大尚的地方。


    蕭奕到了梅園的時候。


    張久陵已經在二樓雅間中等候著。


    “微臣拜見殿下。”


    蕭奕連忙大步上前,扶起了張久陵,說道:“公以後見孤可不必行禮。”


    張久陵卻鄭重道:“君臣有別,尊卑有序,若是微臣見了殿下不行禮,那便是失禮,藐視大乾禮法禮節,失了君臣之禮,又何以為君臣?”


    蕭奕心下怎麽覺得這老臣多少有點兒迂腐呢?


    但是露出十分敬佩的神色,莊重地說道“公高風亮節、剛正不阿,孤佩服至極,若是滿朝文武都是公這般的正直,何愁大乾不興啊。”


    又扶著張久陵道:“公且坐。”


    張久陵又是拱手之後,才坐下。


    蕭奕也就之言了當地說道:“久陵公,孤欲明日重開早朝。”


    他也就不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又或者是痛斥李林甫的奸相之行為了。


    見了張久陵之後,多多少少有一點兒失望。


    也就單刀直入,說明自己的心思。


    張久陵麵色平靜,右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直勾勾地看著蕭奕。


    “好。”


    蕭奕皺了一下劍眉,看著悠哉遊哉的張久陵。


    “久陵公,如今的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蒼生塗炭!”


    “孤深感痛心疾首,以前也是沒辦法,父皇還有精力批閱奏章,還能治理天下。”


    “孤若是直諫,恐怕有妖言惑眾之罪責,被那李林甫幾句諂媚就可能被貶為庶子,幽禁起來。”


    “現在,孤即為大乾監國太子,理應掃奸除惡、肅正朝綱、攘外安內、中興大乾。”


    “所以,早朝一事,孤必須推行,不上早朝,本宮便無法名正言順幹預朝政,無法直接賑災。”


    “然,孤現在還是勢單力薄,心有餘而力不足,懇請久陵公指教一二。”


    蕭奕的每一個字,振聾發聵,擲地如有聲。


    他如今獲得監國之權已經有二十餘天,快要一個月了,卻一次早朝都沒有上。


    不是他不想上,而是因為他隻是監國太子,想要重開早朝,必須要群臣支持,中書門下、六部九卿,這些官員要是反對,他一聲令下,那也無濟於事。


    畢竟重開早朝,意味著,有人要坐在那上麵,要聽奏、要當朝決策。


    不上早朝,他這個監國之權,也隻能是批閱奏章,慢慢地布局奪權。


    可是那太慢了。


    正所謂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張久陵似乎有一些力不從心,緩緩地說道:“殿下,微臣當日在甘露殿見得殿下之果斷,見得殿下一鳴驚人,心下其實很高興。”


    “大乾後繼有人。”


    “可是,微臣從太祖以進士及第入朝為官到現在,年事已高、本就兒孫繞膝、頤養天年之時。”


    “微臣這雙眼看書都費勁兒,耳朵也不怎麽好使了。”


    “殿下有雄心壯誌,願中興大乾,微臣自然十分願意鼎力支持,隻是這歲數不饒人啊。”


    就在蕭奕想要開口極力勸說的時候,張久陵稍微加快了語速。


    “微臣這裏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由他來輔佐殿下,重開早朝一事,應當不難。”


    隨著張久陵話音一落,一位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對著蕭奕躬身拱手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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