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藏拙,便一招破了他三年來的布局,一切謀劃瞬息之間被傾覆。


    皇帝親賜監國之權,且聖旨也已經擬定用印,有張久陵、陸銘為見證。


    他就算是想要在這時候改寫,又或者是行逼宮之事,也已經晚了。


    李林甫隻好選擇暫時退讓。


    蕭奕這才一步一步上前,抬起左手的聖旨,開口道:“三寶,宣詔吧。”


    跟在後麵的三寶太監親眼見著蕭奕出手殺人,麵不改色,那瘦弱的背影,卻已經有了五分陛下的影子。


    聽到蕭奕的話,連忙躬身道:“遵命。”


    三寶太監雙手接過聖旨,走到鹿台上,看著下麵的百官,開始宣讀聖旨。


    “陛下有旨!”


    百官們已經等的快要不耐煩了,見得三寶太監躬身捧著聖旨出現,就知道結果已經出來了,更是連忙調整身形,躬身接旨,又都是心思各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臥病在床月餘,大乾政事荒廢已久,然國不可一日無君,今,太子賢德,可為朕監國,凡國之軍、政、民之大事,一應決斷,朝野上下,軍務內外廷,見監國皇太子,即朕親臨!”


    “欽此!”


    “轟……。”


    百官們頓時轟然一片。


    什麽?


    太子監國?!


    他們莫不是聽錯了。


    公相和秦王殿下不是在裏麵嗎?


    怎麽就是太子監國呢?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一時間,是議論紛紛,竟然都忘記了接旨。


    “肅靜!”


    “諸位大臣,還不接旨?”


    三寶太監自然明白他們為何有這樣的反應,實際上,在太子責問張宏的時候,他也是這般不敢相信。


    往日裏懦弱無能的太子,今兒個竟然趕在甘露殿外殺人,種種表現也遠超以前,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百官們眼見太子和李公相等人一起出現在鹿台上,隻好連忙躬身道:“臣等,接旨。”


    蕭奕站在鹿台上看著躬身施禮的百官,難怪人人都想要當皇帝,這種掌握著天下生殺大權的感覺,確實不錯。


    “文山公、李公相,如今孤蒙父皇看重,賜監國之責,當以父皇文治武功、勵精圖治。”


    “然,孤初次行監國之責,於國政略顯生疏,還請文山公、李公相指點,輔佐孤治理好大乾。”


    張久陵字文山,三朝元老,為人正直仁義,忠於大乾。


    身雖然懦弱無能,但是對於這朝堂之上的一些事情,還是知曉不少。


    這樣的人,是他現在可以依仗的人,也是現在大乾唯一可以稍微壓一壓李林甫的重臣。


    張久陵緩緩地說道:“臣自當鞠躬盡瘁,輔佐殿下。”


    李林甫平靜地拱拱手,開口道:“殿下已有陛下雄才大略之風,臣自當帶領百官盡心盡力輔佐。”


    “如今大乾由殿下監國,一些需要陛下批閱之奏章,還有些許重大國策,還需殿下裁定。”


    “臣這就讓人送於東宮。”


    說罷,再次施禮,也不管蕭奕答應不答應,就轉身走下鹿台,帶領著群臣離開了甘露殿。


    蕭奕看了看李林甫的背影,對於他的失禮之罪,並未開口以作懲罰。


    這時候,還不是撕破臉皮之時。


    李貴妃無比複雜地看了蕭奕一眼,帶著其他嬪妃和皇子,也都走了。


    蕭策冷冷地看了一眼蕭奕的背影,找了機會,一個人悄然地快步離開鹿台。


    甘露殿外,很快就冷清下來。


    至於那張宏的屍體,早已經被殿前司的侍衛抬下去,幾個太監也在清晰地麵。


    蕭奕把手中的刀還給了侍衛,對身邊的三寶太監問道:“孤的東宮需要一位統領,可護衛東宮之安危,你可有舉薦之人?”


    現在的東宮就是一個篩子,蕭策有言,東宮都是他的人。


    所以蕭奕打算把整個東宮的人都替換掉,保證自己在東宮還能有一些秘密。


    而他現在還能相信的人,其實也就是眼前的三寶太監。


    此人也是對蕭棣忠心耿耿。


    雖然不知道這三寶太監以前選擇的皇子是誰,但是現在蕭奕為監國太子,此人心中肯定會思量再三。


    蕭奕讓他舉薦貼身侍衛,也算是一個信號。


    三寶太監躬身道:“殿前司步軍都虞侯陸衝,此人武藝不凡,還是殿前司指揮使陸銘之侄,有能力,於大乾忠心耿耿。”


    蕭奕點點頭,說道:“好,那就調任陸衝為東宮千牛刀衛統領。”


    又沉聲道:“還有一件事,還需要你去做。”


    “東宮有些宮女太監和侍衛已經有些不聽話,有管事兒借著孤的名號貪贓枉法,你到時候和陸衝一起查一查,以肅正東宮。”


    三寶太監躬身道:“喏!”


    一個司禮監掌印太監的權柄並不大,畢竟又不是大明的東廠,擁有監察百官、緝私審訊之職。


    但是三寶太監乃是蕭棣最信任的太監,就算是李貴妃都要禮讓幾分。


    蕭奕滿意地點點頭,開口道:“甚好。”


    本以為此來甘露殿可能是九死一生,必要時,可能要裝瘋賣傻,然後尋找機會逃出去,再開局一個碗,學一學朱元璋。


    沒有想到,竟然如此順利地獲得了監國之權,成為了監國太子。


    看來,蕭棣也並非是完全迷糊,雖重病在床,卻心如明鏡。


    可能知曉李林甫和蕭策以及李貴妃之間的謀劃,也知曉,若是不讓他這個太子監國,將會是什麽局麵。


    這個時候,蕭棣若是駕崩,天下必定大亂。


    因為他這個太子還沒能完全掌權,也沒有建立起來牢固的班底,更沒有兵權,很容易就讓李林甫聯合蕭策一起逼宮,到時候還是一死。


    這場皇權的鬥爭,現在才僅僅是剛開始而已。


    不過嘛,與人鬥其樂無窮!


    蕭奕擺手道:“起駕,迴東宮。”


    剛到寢宮院門,就見到那殿前司都虞侯楊慎洵站在外麵,焦急地對寢殿裏麵的李秋雅問道:“秋雅,那廢物太子是不是欺負你了?你讓我進來看看你,好不好?你放心,我遲早要殺了那狗太子,為你報仇!”


    這就是現在的東宮,一個殿前司的都虞侯都能進入後院,站在太子的寢宮門前,像是一隻舔狗。


    蕭奕阻止了身邊一位太監要上前嗬斥的行為,抱著手,好整以暇地看著楊慎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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