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陌趁她說話時,把蛋餅塞進她嘴巴。


    蛋餅混著魚子醬的濃鬱香味融入嘴裏,魚子醬一咬即化的口感使人難忘,她忍不住又吃下好幾口,吃到太忘我了,不小心又拉扯到肩傷,痛得她「嘶」了一聲。


    「槍傷造成的疼痛會持續幾天,就是可惜了這麽美的身體,真不該留下疤痕。」奇陌歎了口氣,一臉心疼。


    安琪拉聽著一怔,他是黑道,她是警察,兩人分明是勢不兩立的關係,他卻沒殘酷以對,反而又給吃的又親自衝咖啡,他為何這麽溫柔?他帶她來此地,究竟要幹麽?


    這時,發現他眯眼將她全身打量過一遍,她漲紅臉急忙抓緊睡袍,也不知是體熱還是房內暖氣溫度調得太高,她渾身發燙,整個人熱唿唿的。


    在奇陌眼裏,安琪拉不是一般人,他和她早在十一年前結緣,隻不過現在她還是把他當成陌生人,希望她安心,於是他拿出手機播放她熟悉的歌曲——


    安琪拉呆愣地聽著,世界上的音樂何其多,為什麽他偏偏播放frankie valli唱的「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這首歌不錯吧?看,也有kid-o奶油檸檬口味的三明治餅幹,你最愛的零嘴。」


    奇陌將綠色小包裝的餅幹放在咖啡旁邊,讓她隨時能享用。


    安琪拉傻了,一次選歌的巧合也就罷了,他還知道她愛吃kid-o……


    「還有米迦勒項鏈是你養父安雅各布的東西,是他在失蹤之時遺落,後來轉交到你手上,你總是戴著它,從不離身。」奇陌指著她脖子上的項鏈。


    聞言,安琪拉錯愕得心頭大亂,「為什麽……你為什麽會知道我,還有我爸爸的事情?」


    「我當然了解你所有的事情,因為我一直在關注你啊,安琪拉。」奇陌凝視她困惑的表情,不免歎道:「唉,虧我幫你找迴養父的東西、說出米迦勒守護煉的由來,我還給你愛吃的kid-o做提示呢,你卻不記得我了,我真失望。你該不會忘了十一年前我們見過麵吧?就在小兔森林餐館後門的巷子。」


    這話等同於證實安琪拉的疑惑,她不禁喃喃低語,「是你……你真的是那個時候要我幫忙去買礦泉水的……」


    「是啊,就是我,你想起來了?」


    安琪拉早就懷疑了,尤其他在飛機上除去偽裝的時候,隻是她當時迷迷糊糊的,又始終拒絕將那個大哥哥跟黑道連結起來,如今,看他拉出衣服裏、她小時候送他的米迦勒項鏈展示給她看,讓她不得不相信他就是當年的大哥哥。


    奇陌也是項鏈從不離身,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米迦勒真的靈驗,十一年前他順利的從警方和賈昆手裏逃出,安然活到現在。


    「追蹤器!」安琪拉沒忘記十歲時的遭遇,「當時我去替你買水,還沒走到便利商店就被歹徒挾持,他們一直問我尤裏·金斯基在哪裏,還在我衣服口袋搜出追蹤器……我一直不懂那種東西怎會到我身上,想來想去也隻可能是你放的了,真的跟你有關嗎?他們是什麽人?」


    奇陌愣了下,但該迴答的還是要迴答。「他們是賈昆的手下,派來追殺金斯基先生,我為了幫助先生脫逃,被他們所傷而躲起來,可我不知道什麽追蹤器,不曉得它又是怎麽到了你身上?」他撒了謊,不想她對他的印象再壞下去。


    「當時因為我,害你碰到賈昆的手下,因而受傷住進醫院,我很抱歉。」奇陌誠心道歉。


    迴想當年,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後,他曾悄悄去過她的病房探視,見小小的她被打到瘀腫骨折,讓他十分難受,恨不得將那些挾持她的人渣宰了,隻是他必須先顧到金斯基先生,不得不離開。


    如今他覺得自己萬分幸運,能夠再次和她相遇,讚歎該是米迦勒又一次的靈驗。他不禁要說:「之後,我想要補償你,才會讓人調查你的事情、你的喜好,以及你養父安雅各布的事情,我想多了解你,並決定在你每一年的生日送你禮物。第一年是整箱的零嘴,我特別在箱子裏放了許多kid-o餅幹;第二年是女孩子都會喜歡的皇冠和公主裝;第三年的禮物是八音盒,我可是花了好些時間找來的,想著你聽到那盒裏的樂曲應該會很高興。」


    聞言,安琪拉好似被天外巨石砸到頭,一陣昏天暗地,不敢相信。「我每一年的生日禮物不是爸爸送的……是你?」


    「是,那些生日禮物都是我送給你的。」奇陌也知道安琪拉多麽努力的想查到禮物寄送的源頭,但他可不會輕易的露餡,笑了笑道:「今年是清理槍械的工具組,德國製造,我自己用過,覺得質量很不錯,我想你在保養配槍的時候應該會需要它,所以替你買了一套,當做二十一歲的生日禮,你用得還習慣吧?」


    「怎麽會……」安琪拉喉頭緊縮,不自覺地顫聲道:「我以為那是爸爸給我的生日禮物,怎麽會是你……」


    她始終認定爸爸並非真的失蹤,是有什麽隱情不能見她,所以每年收到生日禮物,都想著是爸爸來報平安的,他一直在別處默默關心她,才會挑選她喜歡的東西送給她。


    可奇陌完全戳破她的幻想,若那些並非爸爸給的禮物,那爸爸現在究竟如何?


    過度激動令她全身緊繃,牽扯到肩膀和腿部傷口,劇痛害她撐不住坐姿,身體癱軟歪斜一邊,也感到越來越不舒服,耳朵裏似是有很多很多蟬在大聲合唱,好吵,頭也暈,看奇陌伸手過來,她無力地推拒,「不要碰我……」


    奇陌執意扶住她,發現她臉色不對勁,急喘,嘴唇發白,加上他觸到她臂膀在發燙,不禁伸手摸她額頭,皺眉道:「你在發燒?」是傷口被細菌感染,還是有別的原因?


    安琪拉才不管發不發燒的,隻心急爸爸的下落,「哦爸爸已經失蹤十一年,他在哪裏……到底在哪裏?既然你是尤裏·金斯基的手下,現在就帶我去見金斯基……我想知道十一年前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找不到我爸爸……」


    「你在發燒,別講話了,我去叫醫師過來看看你。」


    「我不要醫師,你也不要再轉移話題,現在就帶我去見金斯基……我要找到爸爸!」


    激動的女孩不斷追問同一件事,奇陌怎麽勸告都沒用,女孩甚至發脾氣說他要補償的話就找出她爸爸還給她,他無法答應,隻有強行摁著她躺下。


    「你冷靜一點!」奇陌抓住企圖掙開的身軀,「你想去見金斯基先生,想找到安雅各?可以,但不是現在,你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否則一切免談。」


    安琪拉從男人抓著她的力道感覺到他的話不容違逆,縱使不滿,但她也著實沒有半點體力再反抗,僅能生著悶氣,意識逐漸沉入黑暗中……


    【第四章 冰天熱火】


    警方全力動員,仍舊遍尋不著安琪拉。


    他們握有賈昆襲警、同黑道分子聚會和下藥害人的影音證據,一旦法院的搜索票下來,即刻能搜查賈昆的地盤。


    同仁陸續抓迴賈昆的重要幹部訊問,邱敏德也沒閑著,不分日夜調閱倶樂部附近各個巷口和馬路的監視器,果然發現幾輛可疑的黑色車子,在當天進出。


    他努力尋找攝下車牌號碼的畫麵,查到都是車主已報失竊的車牌。他請長官幫忙擴大範圍追查車的去處,也跟同事一起盯著各地路口的監視畫麵,不放過每分每秒的影像,甚至三餐都在計算機前解決,盯到眼睛快瞎了。


    邱敏德看著那幾輛被鎖定的黑色車子都越過了縣市,上到高速公路,奇怪那些車進隧道後怎麽再也沒有開出來,他急忙聯絡國道警察,要他們立刻前去查看,國道警察卻表示隧道裏沒有他說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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