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麽事?那邊還等著我呢。”酒井芳子話說的很著急,但是臉上卻是笑意融融。


    “昨晚看你又沒迴家,我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天佑眼裏還迷糊著。


    酒井芳子看了一眼還站在旁邊的助手,助手知趣地退了出去,天佑能明顯感覺到助手臉上鄙夷的神色。


    “怎麽你身上有這麽重的血腥味?”天佑說完坐到了沙發上。


    “我怎麽沒聞到,你真是狗鼻子。”酒井芳子聞了聞自己身上,並沒有聞到什麽氣味。


    “你剛才幹嘛去了,是不是在審訊室審訊犯人?”天佑假裝不經意的問道,“一身的血腥味你都覺察不到,你是在裏麵待了多久啊。”


    “是啊,最近我一直在審訊室。”酒井芳子說完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影佐催的緊,我實在是沒辦法。”酒井芳子的眼神裏有一絲疲憊。


    “還是上次你說的那個犯人嗎?怎麽到現在還沒開口?你們不是手段很高明嗎?”天佑話中有了譏諷之意。


    “是啊,骨頭太硬了,我都有點佩服他了。”酒井芳子並沒有聽出天佑的譏諷。


    “這個人到底什麽來路,連小野正男都這麽重視,難不成是共產黨的將軍?”天佑故意把話說的顛三倒四,隻有這樣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同時又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


    “共產黨哪有什麽將軍,都是一群土包子,是共產黨在東北的一個重要負責人,這個人不僅知道共產黨在東北的情況,連國民黨在東北的情況應該也知道不少。”酒井芳子站起來想要離開。


    “再休息一會。你剛才說他還知道國民黨的事?這怎麽可能,我聽說國共兩黨仇怨結的很深。”天佑知道自己隻有裝糊塗,才不會引起酒井芳子的懷疑。


    “這人以前是沈陽軍統站的高層,掌握很多機密。”酒井芳子說道。


    “如果今晚他還不招供,明天你還是迴不了家嗎?”天佑心裏有種預感,過了今晚,日本人可能就失去耐心了。


    “明天還不開口的話,就要槍斃了,留著也沒用。”酒井芳子此刻顯得很溫柔,殺個人對她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你給我辦個司令部的通行證吧,我每次來,在門口都要被盤查一陣。”天佑終於說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好,讓我助手去給你辦。”酒井芳子果然很痛快的答應了。


    出門的時候,酒井芳子吩咐她的助手去辦個通行證,看著這個助手一臉鄙夷的神色,天佑心裏早樂開了花,鄙視老子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天佑和酒井芳子一直走到一個三層樓前才停下來,酒井芳子說道:“別再送了,你迴局裏吧。”


    “我送你上去吧,晚上沒事我再過來,反正迴家也沒事。”天佑很想跟著她上去。


    “別跟我進去了,審訊室在地下室,你不是最怕血腥味嗎?快迴吧。”酒井芳子並不想天佑跟著她進去,也許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另一麵。


    “好吧,那我送你到樓梯口。”說著就往前走去。


    “慢點,你都不知道地方就亂走。”酒井芳子無奈地笑了笑,他並不知道天佑的真實目的。


    他們走到一個樓梯口,門口有兩個日本兵在看守。


    “好了,就到這吧,下麵就是了,這裏不讓外人進。”酒井芳子正色道,在日本兵麵前,她要保持自己一貫冷峻的樣子。


    “好,我看著你進去。”天佑看著酒井芳子沿著樓梯走進了地下室。在離開的時候,快速查看了周圍的地形。


    這是一棟三層的小樓,在司令部的西北角,旁邊的院牆有十幾米高,院牆上麵架有高壓電網,嚴密的真是連隻鳥都飛不出去。


    天佑邊走邊記住周圍的地形。他到酒井芳子助手那裏拿到了通行證,將要走的時候,轉過頭來對她說:“你是不是特別鄙視我?”


    這個助手沒想到天佑會突然問她這個,一時語塞答不上來,天佑就喜歡看她這種鄙視我又幹不掉我的神情,繼續說道:“我都鄙視我自己。”說完哈哈大笑,“晚上我還要來,快下班時我給你打電話,你告訴我今晚的口令。”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出了日軍司令部的大門,天佑並沒有迴局裏,他找了一個公共電話亭給李涯打了個電話,約好半個小時後在瑞幸咖啡館見。


    天佑在籌劃一個大的營救計劃,這個計劃需要李涯的幫助。


    李涯很快就趕到了,還是在那個包間。


    “是不是有了新的消息。”李涯沒有寒暄,一見麵就著急的問道。


    “我剛從日軍司令部出來,你擔心的那個人並沒有招供,不過聽酒井芳子的意思,好像快撐不住了,最快明天就能審問出來。”天佑並沒有告訴李涯,日本人明天會槍斃那個人,李涯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就會選擇袖手旁觀,決不會參與救人行動。


    “那怎麽辦?”李涯看了眼天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天佑點了點頭,告訴李涯就是你心裏想的那樣。


    “你真的想把人救出來?這怎麽可能!去日軍司令部救人?絕無可能!”李涯激動的站了起來。


    “事在人為嘛,不試試怎麽知道。”天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想怎麽救?”李涯覺得天佑應該有了詳盡的計劃,不然不會這麽著急的把自己約出來。


    “今天我在酒井芳子的辦公室,看到一份審訊記錄,裏麵並沒有什麽實質性內容,但是我注意到這幾天的審訊時間都是在淩晨2點以前就結束了,也就是說淩晨2點之後審訊室就沒人了。”李涯點了點頭,示意天佑繼續說。


    “我去了一趟司令部的審訊室,在司令部西北角的一棟三層樓的地下室裏,門口隻有兩名日本兵看守,晚上應該不會增派人。今晚我會拿到進出司令部的口令。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把人帶出來。”


    李涯覺得這個計劃倒是很有操作性,但怎麽把人帶出來呢,他心裏還是沒譜,便問道:“具體我們怎麽做?”


    “今晚我先去司令部,酒井芳子迴來後我會給你發信號,那時候才可以采取行動。我知道你會日語對不對?”李涯點了點頭,天佑繼續說道:“你找幾個武藝高強的兄弟扮成日本兵,我會提前把口令給你,你們進入司令部後先找個地方隱蔽起來,等待我的信號。我相信幹掉那兩個看守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吧?得手後,你給那名共產黨換上日本兵的服裝,從大門出去。”


    李涯聽完覺得這個計劃雖然有點冒險,但是成功的幾率很大,便點頭表示同意。


    “還有幾個需要注意的事情,第一,帶一針興奮劑進去給他注射,不然他可能站都站不穩;第二,多帶幾個定時炸彈,炸彈一響,即使發生意外也可以趁亂逃出去;還有重要的一點,門外一定要安排接應的兄弟,以防萬一,同時多製定幾個撤離的地點。我現在就想到這麽多,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老弟計劃的很周密,也考慮到了各種突發情況,我沒有什麽補充,我現在就迴去準備。”李涯說完就站起來準備離開。


    “晚上還在這裏碰頭,等我口令。”天佑等著李涯出去一會兒才離開咖啡館。


    下午在辦公室,他腦子裏一直在反複推敲晚上的計劃,並沒有發現有什麽漏洞。這個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穿著日本人的服裝混進去再把人帶出去,中間最關鍵的就是要知道進出司令部的口令。


    下午一下班,天佑就給酒井芳子的助手打了電話,得到了晚上進出司令部的口令,“東亞共榮”“中日友善”,虧的日本鬼子能想出這樣的口令,口令每天晚上都變,真不知道還能想出多少花樣來。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金麗娜。


    “晚上來我家喝咖啡吧?”金麗娜說的挺自然。


    “今晚我有事,改日吧。”天佑看到金麗娜神采飛揚的臉色頓時暗淡下來,天佑有些不忍心,“今晚真有事。”金麗娜這個女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即使她極度需要你也絕不會纏著你,而且不會問你不想說的事情。


    “那你小心點,我迴家了。”金麗娜說完扭動著腰肢走了,天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空虛感,這不是做大事的男人應該有的樣子。


    等他趕到瑞幸咖啡館的時候,李涯已經在那裏等他了。


    “都準備好了嗎?”天佑知道李涯肯定會安排的妥妥當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放心吧,找了八個兄弟跟我進去,個個武藝高強。外邊還有幾十人接應。”李涯說的自信滿滿,他迴去後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好,膽大日龍虎,幹革命就得膽大心細才行,畏畏縮縮永遠幹不成事情。


    “一定帶齊武器彈藥,定時炸彈要多帶,最好讓兩個兄弟帶幾個擲彈筒。”天佑事無巨細的對李涯說道。


    “都準備好了,今晚的口令是什麽?”李涯迫不及待的問道。


    天佑把口令告訴了李涯,李涯聽了口令也是一頓罵。


    “我先去,你們晚上十二點再進去,那時候正是換崗的時候,檢查的也不嚴。進去後,讓其他弟兄隱藏在西北角,千萬不要亂走。你到酒井芳子辦公室那個樓下等我信號,可以行動的話我會在三樓衛生間窗口點燃一支煙。”說完之後,天佑走出了咖啡館。


    不知道什麽時候,太空飄起了雨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渾濁的氣息。今夜注定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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