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一時氣憤,宰了那日本人,心裏既痛快又有些不忍,沒想到自己現在殺人早已駕輕就熟,隻希望未來自己不要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不過日本人這麽心狠手辣,隻能以牙還牙。自古以來,倭人就是這種秉性,你不打疼他打怕他,他永遠不知道敬畏你。真理隻在大炮的射程之內,現今的中國這麽弱,就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


    想到這裏,天佑心裏舒暢了很多。這時的天佑自己也想不到,以後自己會成為抗日戰場上的英雄,成為日本人口中的魔鬼。


    怎麽對付剩下的那幾個日本人,頗讓天佑頭疼。把他們全部幹掉,天佑有這樣的把握,但是想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他們卻不容易,日本特務不是廢物,他們人多槍多,動靜鬧大了,很難收場。殺日本人雖然痛快解恨,可現在中日並沒有開戰,殺日本人,國民政府那幫人肯定會找替罪羊的。


    天佑想到白天那幾個大兵給他說的話,一旦遇到日本人就去警察局報告,也許這是個好辦法。那幾個日本人槍殺三個士兵,滅門一家三口,政府不可能不管。


    天佑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警察局報案。為了以防萬一,天佑去了大唐飯店,打聽清楚幾個日本人的房間,這才放心的迴到客棧。


    小小一直焦急地等待著,看到天佑平安歸來,懸了一晚上的心才放下來。天佑並沒有告訴小小他殺日本人的事,太過血腥,女孩子更應該享受風花雪月。


    天佑熄了燈,在這略有涼意的秋天,屋內卻是春意盎然,窗外的秋蟬在知了知了的叫個不停。


    第二天醒來,天佑看到熟睡中的小小,肯定累壞了,口水流出來都沒有察覺。天佑愛惜的擦去小小嘴角的口水,並沒有叫醒她。


    天佑出了門,街上已是人來人往,天佑向客棧掌櫃問了警察局的位置,就出門快步向警察局走去。他擔心那幾個日本人會提前離開。


    其實天佑多慮了,那幾個日本人發現其中一個人徹夜未歸,正焦急的派人去尋找。


    警察局對天佑的報案很重視,畢竟是殺人案,還是日本特務。警察局當即派遣精幹力量前往大唐飯店抓人。


    警察人多勢眾,把大唐飯店包圍的水泄不通,那幾個日本人隻能束手就擒,嘴裏嘰哩哇啦的大聲抗議著。


    “你們中國人沒有權力抓我們日本人,你要為你們的行為負責,我們大日本帝國是絕輕饒不了你們的。”日本人做了階下囚還這麽囂張。


    警察也沒慣著他們的臭毛病,直接戴上手銬押走了,還收走了日本人的相機、圖紙等物品,這些都是日本人的罪證。


    天佑數了數,發現少了一個人。少的那個人正是出去尋找昨晚被天佑殺的那個人。此時,他正躲在人群中,一切盡收他的眼底。


    天佑去警察局做完口供,就迴到了客棧,小小看到天佑迴來,就埋怨道:“你怎麽出去不和我說一聲,害我擔心了你一早上。”


    “看你睡得太熟了,就沒叫你,剛分開就想我了?”天佑調皮的調侃她,天佑喜歡看小小羞紅的臉頰。


    “你可真討厭,人家隻不過是擔心你。”小小的一張俏臉羞的紅到了耳根。


    “我今天早上出去辦了件大事,看你正在熟睡就沒有叫醒你。”天佑一五一十的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小小。


    小小聽完,並沒有高興,而是擔心起來。她在天津見過日本人為非作歹,日本人在天津有駐兵權,現在整個華北都在日本人的控製之下,前段時間還聽說華北要自治。她覺得一個小小的滄州並不敢把日本人怎麽樣。


    “天佑哥,我覺得咱們有危險了,日本人可能很快就會被放出來,日本人一肚子壞水,很可能要抓你。”


    “我還怕他們幾個小日本鬼子?要不是嫌麻煩,我肯定把他們都宰了,他們連嬰兒都不放過,根本就不是人。”


    “天佑哥,你不知道咱們政府有多窩囊,哪有被人家占了三個省都不吭聲的?就是條狗被欺負了不也得叫幾聲,你看看咱們政府一聲不吭就拱手相讓了。”


    天佑初入江湖,讀書又少,很多事確實沒有小小的見識。天佑覺得小小的話很有道理,當下決定換客棧,先躲起來看看情況再說。


    天佑帶著小小住進了對麵的客棧,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還利於觀察對麵的情況。


    很快駐紮天津的日本領事館就向國民政府提出了嚴重抗議,譴責國民政府迫害日本僑胞。茲事體大,滄州警察局一時成為了焦點,警察局長被市長罵了個狗血噴頭,也是沒辦法,剛剛河北省主席也是這樣罵他的。


    除了天佑的證詞,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幾個日本人殺害了那三個士兵和三個民眾,天佑的證詞都是猜測,也沒有親眼看到日本人殺人。相機和圖紙隻能證明他們熱愛中國的大好河山,旅遊並不犯法。


    迫於日本人的壓力,警察局立即放了人。日本領事館並不就此罷休,要求一定嚴懲造謠者和抓人的警察,並要求把造謠者交給日本人懲處。


    弱國無外交,國民政府太熊了,這種無理的要求竟然答應了!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警察來到客棧抓人,卻發現已經人去屋空,有兩個有正義感的警察不自覺的舒了口氣,他們也不想抓到人,給這樣的政府當差實在太窩囊。


    天佑把一切盡收眼底,要不是小小,自己今天就成為日本人的刀下亡魂了。


    “小小,你真厲害,多虧了有你。”天佑抱住小小,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你隻是不知道日本人在咱們中國的囂張,現在很多事在中國都沒道理可講。”


    “國民政府窩囊,我可咽不下這口氣,我一定要宰了那幾個日本人,為死難的鄉親們報仇。”天佑越來越恨日本人了。


    夜幕降臨,天佑又出了門。


    城裏戒嚴了,空蕩蕩的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天佑想著日本人竟然這麽囂張,有可能還住在大唐飯店,就趁著夜色來到了大唐飯店。果然,飯店門口有警察站崗。不僅人放了,還派人站崗保護,堂堂國民政府怎麽這麽窩囊。


    這幾個人一定得死,天佑暗暗發誓。


    天佑還不知道,日本人也在發誓要他的命。


    天佑迴到客棧,一時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天佑這時還不知道日本特務的厲害,就在他去大唐飯店門口的時候已經被日本人盯上了,今晚注定是一場腥風血雨。


    晚上天佑想和小小親熱一番,不知道怎麽的小小眼皮總是跳,預感到有事情發生,一時沒了興趣。


    “天佑哥,我總感覺今晚有事發生,又不知道什麽事。我的預感一向很準,很多事情都靈驗過。”


    天佑覺得小小是被白天發生的事情嚇著了,所以才疑神疑鬼,說道:“小小,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我不是害怕,我總感覺今晚有事發生,要不然咱們走吧。”小小還是堅持自己的預感。


    “傻丫頭,這麽晚了咱們能去哪裏?外邊戒嚴了,不讓外出。要走也得明天走,我覺得日本人要是繼續施加壓力,明天很可能會搜城,咱們在這確實不安全。”


    小小不再爭辯,睜著眼睛怎麽也睡不著。天佑突然有了主意。


    “小小,要不然咱們去隔壁房間睡吧。隔壁房間沒人,咱們偷偷進去,第二天早上再迴來,客棧也不知道。”


    “嗯,這是個好主意。”


    “我看房間陽台和隔壁房間隻隔著半堵牆,咱們從那裏過去,這樣省得開隔壁房間的鎖了。”天佑說完就走到陽台,自己先翻了過去,又伸手把小小接了過去。


    躺在隔壁房間,小小的心才安靜下來。


    小小的預感是準確的,跟蹤天佑的特務已經知道天佑住的房間,現在正潛伏在外邊就等夜深了動手。


    天佑抱著小小,不一會功夫就睡著了。小小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隔壁傳來了輕微的開門聲,小小警覺起來,突然傳來兩聲槍響,天佑一下驚醒過來。


    “天佑哥,是咱們房間傳來的槍聲,我剛才聽到開門聲了。”小小悄聲說道。


    天佑意識到很可能是日本人來報複了,他暗示小小不要出聲。


    “巴嘎,床上沒人。”隔壁房間傳來日本人惱羞成怒的聲音。


    槍響之後,客棧裏傳來一陣驚叫聲,片段就安靜下來,這兵荒馬亂的時節,人們聽慣了槍聲,隻是沒有人敢出房門,天塌下來也得天亮再說。


    日本人不敢停留,樓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們出了客棧的門。


    天佑在窗簾後看到兩個日本人匆匆而去的身影,“小小,你在房間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


    “你小心點。”小小話音剛落,天佑就從陽台跳了下去。


    天佑順著那兩個日本人逃走的方向,不多時就看到他們的背影。天佑目露兇光,今天不殺了這兩個日本人,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危險。


    那倆日本人隻顧逃跑,根本沒有發現天佑已經到了他們身後,天佑拔出匕首,一刀割斷了其中一個人的喉嚨,可憐的日本鬼子還沒叫出聲就已經送了命。另外一個人見狀,抬槍就要射向天佑,被天佑一腳把槍踢掉。日本人嘶吼著向天佑撲來,天佑用手抓住日本人揮來的拳頭,用力一掰,日本人的手腕關節就斷了,痛的大叫起來,“巴嘎巴嘎”個不停。


    天佑抓住掰斷的手腕不鬆手,一腳踢在日本人肚子上,日本人一下子飛出三米開外,趴在地上鬼哭狼嚎,被天佑上前,一下就扭斷了脖頸,登時送了性命。


    遠處傳來警察吹哨子的聲音,天佑撿起日本人的手槍,消失在夜色中。


    天佑並沒有迴客棧,而是去了大唐飯店的方向。剛才這一鬧,警察肯定往這邊來了,沒有了崗哨,正是除掉其他日本人的好機會。


    果然門口沒有了崗哨,天佑大搖大擺的進了飯店大門。飯店老板正嚇得東張西望,看見天佑進來也是吃了一驚,張口說道:“沒聽到槍響嗎?還跑來住店,你不要命了?”


    “老板,那幾個日本人住在哪個房間?”天佑聲音很輕卻顯得殺氣騰騰。


    “你是……”老板嚇得不敢多說。


    “說了就沒你的事,不說的話我不能保證你還能不能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二樓東頭兩間都是。”老板分得清輕重,不會為了日本人丟了自己的性命。


    “老板,隻要你待在這裏別出去亂說話,我保證你沒事。”天佑的目光完全把飯店老板鎮住了。


    “放心吧,日本人沒一個好東西,都該死。”


    天佑不等他說完就快步上了二樓,走到二樓東頭聽到一個房間正傳來日本人說話的聲音,“山野君他們這時候還不迴來,很有可能已經為天皇陛下盡忠了。”另一個聲音迴答道,“剛才那幾聲槍響是我們十四式手槍的聲音,離槍響十幾分鍾了還沒迴來,恐怕……”


    天佑一腳踢開門,對著兩個日本人就是“砰砰”兩槍,也是他們口中的十四式手槍的聲音。可憐的日本鬼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去見了他們老天皇。


    天佑那天見了六個日本人,現在有五個已經被他殺了,另一個應該昨天跑迴天津報信去了,僥幸撿迴了一條性命。


    天佑看房間裏有相機圖紙等東西就順手拿上出了房門,下樓的時候遇到了躲在櫃台後麵正瑟瑟發抖的老板。


    “老板,打擾了,樓上那倆日本人已被我殺了,希望你管住自己的嘴,不然……”


    “英雄放心好了,您是英雄,我知道該怎麽說。”


    天佑走的時候丟給老板幾個大洋,心想老板這人不錯,不能讓老實人白白擔驚受怕。


    天佑剛出了大唐飯店大門不遠,一群警察就返了迴來,天佑躲在暗處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這群笨蛋來迴的跑,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天佑趁著夜色,迴到了客棧,發現客棧已經被警察圍了起來。天佑進不了客棧,正焦急時傳來了一聲“天佑哥。”


    天佑轉頭一看,小小正躲在暗角處朝自己招手。


    天佑喜出望外,奔向小小,一把抱住了她,狂風暴雨般的親吻她的臉頰。


    “你怎麽出來了?我剛才還擔心怎麽接你出來,我看客棧樓下都是警察。”


    “你走了不一會,客棧就亂了,大家紛紛逃出客棧,我看著警察也來了,就跟著人群跑出了客棧,走晚的人都沒出來,被警察關在一個房間裏問話呢。”


    “你還挺機靈,今晚上多虧了你的預感,不然咱倆可能就死在日本人的槍下了。”


    “是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倆有菩薩保佑,日本人傷不了咱們。”小小有些得意,“對了,那幾個日本人怎麽樣了?”


    “都被我殺了,我還趕到大唐飯店把剩下的日本人也殺了。你看,這是我拿迴來的相機和圖紙,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日本人費盡心機來這裏,我想這些東西肯定有用處。”


    “對,等咱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好好看看,也許會有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好,咱們現在就離開滄州吧,今晚這麽一鬧,日本領事館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國民政府這幫人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來。”


    晚上戒嚴,城門都關了,根本沒法從城門出城。


    天佑帶著小小,沿著城牆走了大半圈,發現一處被炸塌的城牆,還沒來得及修補,他倆就從城牆破損處離開了滄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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