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跑到密室前,夜溫言聽到了轟隆隆的聲響,看到麵前一座小山正發出輕微的顫抖。

    應家族人跪了一地,人人都在哭,那場麵比家主過世要悲壯得多。

    應南天告訴她:“原本自毀機關不應該這麽慢的,按著家族典籍記載,密室應該在自毀機關啟動的瞬間自行銷毀裏麵的一切。可現在卻不是那樣,機關啟動有一陣子了,外圍已經銷毀了一些,裏頭的動靜卻還不大。如果我們暫停機關來得及,應該還能搶出一些東西來。”

    夜溫言點點頭,又往前走了幾步,同時用意念從儲物鐲子裏調出一把花朵來。

    小手在袖子裏將花朵捏碎,靈力瞬間蔓延全身,眼中有月白光芒一閃即過,應家機關化為一道道光點或是光線,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她眼前。

    “第一道門,左上方三指位置,按動那塊磚。”她開口,本來是說給應南天聽的。可她說的那個位置很高,應南天聽明白是聽明白了,卻還在找椅子,踩著才能夠著。

    計蓉看不下去了,飛身而起,迅速按到了那塊磚,再迴頭道:“主子隻管說,屬下來按!”

    於是夜溫言不再耽擱,快速報出機關位置所在,同時給出破解之法。

    一共七七四十九處機關按鈕,為了搶時間,她語速奇快,這也得虧是計蓉在配合她,若換了應南天來做,怕即使是她正確給出拯救辦法,也不可能救得了應家這座密室。

    終於,四十九處機關全部關閉,密室的轟隆聲瞬間止住,四周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已經不再顫抖的密室,也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夜五叔高舉雙手,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連應南天都因為夜溫言的這一手激動不已。

    夜四小姐這哪裏是神醫,分明就是神仙。十六歲的小姑娘,不但有一手神醫之術,還精通黃金提純之法,會打製精妙的時鍾,現在居然又會破解機關了。他這師父是全能的嗎?

    “多謝師父保全家族之恩!”應南天又跪了下來,前額點地,痛哭流涕。

    夜溫言也沒去扶他,隻跟他說:“不忙謝我,趕緊去看看密室裏麵的損失有多大。畢竟你們請我過來時已經耽擱太長時間了,隻怕我人剛到那會兒就已經損毀了許多物件。”

    應家人反應過來,應五叔一把拉起應南天,匆匆往密室裏麵跑。其它人也想跟進去看看,但又礙於是家族重地,生生地止住了腳步。但他們也不是沒事做,他們此刻都看向夜溫言,眼裏不再是之前那種憤怒和質疑,轉而帶著一臉的崇拜,就恨不得跟應南天一樣叫她師父。

    可他們也知道自己不配,就算沒有剛剛那一出,他們也沒資格跟應南天拜一樣的師父。何況夜溫言還跟老家主以友相稱,這人不是他們能高攀得起的。

    也不知道是誰起了頭,高唿一聲:“謝夜四小姐保全家族之恩!”

    緊接著,所有跪在此地的應家族人都隨之高唿:“謝夜四小姐保全家族之恩。”

    應五叔和應南天很快就迴來了,應五叔大聲道:“密室損失不足一成,損毀隻在外圍,中心位置因機關破解及時,所有貴重物件全部保住了!”

    人們一陣歡唿,竟完全忘了家裏還在大喪之中,隻顧著慶祝密室成功搶了迴來。

    應南天走到夜溫言身邊,麵上也難掩激動,“師父,我該如何謝你?”

    夜溫言失笑,“你人都跟著我了,還要如何謝?真想謝,就好好幫我打理鋪子吧,把我們的首飾早日賣遍這片大陸,讓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東西出自臨安城的玄脈珠寶。”

    “一言為定!”應南天向著應五叔看去,再大聲道,“五叔,家族之事就交由你了,家主該誰來做也由五叔說了算。我這家主還沒開始當,自然也不必由我再去密室加一道機關,迴頭五叔讓選出來的人到外城的珠寶鋪子尋我就成,我將二叔臨去前留下的最後一道機關破解之法傳給他。待二叔大喪過後,我跟應家就再沒什麽關係了。”

    “南天!”應五叔無奈地看向他,“真的棄家族於不顧?”再看夜溫言,“你真的眼睜睜看著他這樣做?難不成你做這些,就是為了逼他跟家族斷絕關係?他堂堂繼任家主,你讓他去跟你開鋪子,你還讓他離開皇宮奇巧閣,更是讓他拜你為師。夜四小姐,你存的是什麽心?我們應家究竟哪裏對不住你,竟讓你這樣來羞辱和禍害?”

    夜溫言聽著這些話,看著這位應五叔,突然就又想到應家那個守著密室的族人說的,密室裏丟了東西,應鵬就是因為發現丟了東西,才不小心觸動了機關,導致密室自毀。

    她未動聲色,隻以目光往應家人群裏掃去,很快就掃到了那個族人,然後默默地記了下來,這才對應五叔說:“應南天拜我為師,是應家上一任家主認可之事。他離開奇巧閣,隨我去外城開首飾鋪子,也是應家上一任家主認可之事。應五叔為何總想著忤逆上一任家主的決議?合著應鵬老先生在你眼裏心裏,竟是一點話語權都沒有?”

    應五叔氣壞了,立即反駁:“胡說!他是我二哥,我一直敬他的聽他的,可如今南天所為關乎我應家族運,這事兒絕不能含糊!夜四小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二哥為何看重你,說到底他與你的交易,不過就是為了他與那西宮太後私人恩怨。私人的事要拉上一整個家族做墊背,這事兒本身就有違祖訓,根本就是不成立的。所以他給你的信物也做不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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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不得數?”夜溫言點點頭,“好,那就做不得數吧!既然我與應家的種種關係都不成立,那我便沒有出手幫助應家解除危機的責任。我看應五叔這個態度,應該也不會對我已經做完的好人好事有所報答,那這個好人好事我不如不做。”

    她揮揮手,吩咐計蓉:“我說,你做,剛剛怎麽破解的機關,咱們就再怎麽給它安迴去!”

    計蓉一點兒都不含糊,立即衝了出去,人就站在密室門口,時刻等著夜溫言發出指令。

    應家的族人不幹了——“夜四小姐對我們有恩,五長老為何恩將仇報?人家實實在在幫了咱們應家,您非但不表示感謝,居然還否定了四小姐跟老家主的交情,這也太不講道理了!”

    “就是,不管老家主出於什麽請夜四小姐幫忙,那全的也是我們應家的臉麵。何況那是家主,家主做出任何決定咱們都是要聽的,不能家主活著的時候看起來聽話,這才一死應家馬上就有人翻臉不認人!五長老這是要陷應家於不義之地!”

    “我們堅決站在老家主還有現任家主這一邊,請五長老把您手中的家主令還迴去。我們也堅決肯定老家主做出的決定,願意憑信物為夜四小姐所用,也願意盡一切能力謝夜四小姐保全家族的大恩。我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我們要臉!”

    “對,我們要臉!我們不跟五長老一樣!”

    應南天聽著這些話,麵子上總算是好過了些。再看那五叔,在全體族人的集體聲討下,氣得滿麵漲紅,高舉家主令,狠狠地摔迴應南天身上,隨後大聲道:“還給你,本也不是我要的,是你扔給我的。現在我再給你扔迴去,這個家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應南天把家主令接到手中,想了想,道:“待老家主落葬之後,誰想做這個家主,帶著你的手藝到外城玄脈珠寶閣去找我。這個家主我不做,也會選一位最適合的人去做,希望你們不要讓老家主和我失望,也不要讓我的師父看笑話。”

    有人問他:“那老家主答應夜四小姐的事呢?我們願意為夜四小姐所用,我們也想為玄脈珠寶閣出一份力。”他說著就看向夜溫言,“四小姐,您還能幫著應家嗎?”

    夜溫言看看了他,也看了看這些應家族人,最後目光落在那五叔處。

    半晌,她搖了頭道:“其實五長老說得也並不是全無道理,我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領導不了應家這個大家族。至於說什麽為我所用的話,也不過就是幫我打幾樣首飾。這種用法也不必太興師動眾,真有需要的時候,我出銀子來請你們即可。”

    她說著,將當初應鵬交給她的信物取了出來,遞給應南天。

    “我其實一直很為難該拿應家怎麽辦,因為我並沒有統領一個大家族的打算,也從來沒打算操這份心。所以正好借此機會把這信物還給應家,我卸下一個擔子,你們也把心放到肚子裏去。今後應家該怎麽樣還怎麽樣,是好是壞都與我無關了。”

    她再看看應南天,“至於你,是留在家族還是繼續迴鋪子裏去,我都沒有意見。”

    “我迴鋪子!”應南天想都沒想就說道,“我一定迴鋪子去!你是我的師父,我應南天一個頭磕下去,就這輩子都得認你這個師父的。請師父放心,家族的事我定會處理好,絕不會再給師父找麻煩。至於這信物……也罷,師父將來不管要做什麽,都有我呢!”

    夜溫言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帶著墜兒和計蓉離開應府。

    隻是在上馬車時附在應南天耳邊說了句:“那個來傳話說密室出事了的族人,你把他從應府帶出來,送到我們的鋪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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