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有一條不是很繁華的街道中有一座酒樓,名為三千醉,這座酒樓位於街道中央,裝潢卻並不奢侈,但是這裏的酒很香,迴頭客也挺多,早晨的陽光是紅色的的,正好照射在酒樓裏,那窗邊有兩個人正在品酒。

    兩人都是一襲白衣,隻是一老一少,卻都氣質無雙,一個是聞名天下數十年的一代大儒無缺先生,一個是如今正攪動風雨的無雙公子顧青辭。

    無缺先生永遠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鋝著胡須笑嗬嗬的說道:“嗯,這一次風滿樓倒是學聰明了,不給你蓋棺定論為江湖人了,這個無雙公子的名頭不錯,別人一聽就覺得你是老頭子我的弟子。”

    顧青辭笑了笑,道:“學生可不敢高攀。”

    無缺先生搖頭道:“若不是因為顏修那死老頭子,我還真要收你當弟子了,不容易啊,這麽多年了,難得有個對我胃口的年輕人。”

    “顏修?”顧青辭疑惑道:“先生說的是那位兇威鎮壓整個江湖的霸刀前輩?”

    “除了他,還能有誰?”無缺先生說道。

    顧青辭眉頭微撅,詢問道:“可是,學生不記得和這位前輩有何交集,先生為何會提到他?”

    無缺先生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下,說道:“就是那個兩顆老黃牙沒個正形的糟老頭子,他不是跟了你好久的嘛!”

    “顏伯!”顧青辭震驚道:“顏伯是霸刀,這怎麽可能?”

    從長嶺縣認識顏伯,那個猥瑣的老頭兒就讓顧青辭從心底裏當成是朋友或許長輩一樣,但從來沒有想過這會是一個高手,那種真正冠絕江湖的高手,怎麽看都不像,可,無缺先生也不至於來跟他開這種玩笑。

    無缺先生笑吟吟的說道:“他不願意顯露出來,你又怎麽可能發現得了,而且,已經幾十年了,恐怕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重出江湖的那一天。”

    顧青辭鬆了一口氣,他之前還一直都挺擔心顏伯的,那一次被殺手刺殺,後來也去找過,卻怎麽都找不到,現在心裏這塊石頭也能放下了,說道:“先生,顏伯來找過您?”

    “對,”無缺先生抬起頭,水波不興的眼中閃過一絲一縷的滄桑,淡淡道:“我也完全沒想到,他還會出江湖,嗯,想來,如果不是因為遇到你,或許,說不定哪年他就老死在哪個無人問津的地方了。”

    顧青辭有些疑惑道:“因為我?為什麽?”

    無缺先生神情有些落寞,道:“當年,顏修是我們這一批人中,最為純粹的一個人,他一心為道,卻落到了一個道心破碎的結果,從此隱遁江湖,沒想到後來遇到你,跟著你那一段時間,他居然重新找迴了那種天下無畏的道心,重新提起刀,去了那個地方。”

    “哪個地方?”顧青辭問道。

    無缺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道:“一個武者的地獄,隻不過,暫時你還不用知道,等到了那一天,自然就知道了。”

    “那顏伯會有危險嗎?”顧青辭擔心道。

    “九死一生!”無缺先生說道。

    顧青辭眉頭一挑,道:“先生,那……”

    無缺先生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你將來或許有資格參與,現在就不用管了,嗯,另外,有人來找你了!”

    “什麽?”

    顧青辭疑惑,正準備詢問,卻突然發現麵前的無缺先生居然已經消失了,連同桌子上的酒杯一起消失了,就像是空氣蒸發一樣驀然消失掉,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

    正在這時候,雅間的門敲響了。

    “顧大人,好久不見!”

    顧青辭看著麵前這個秀麗端容大氣的女人,不冷不熱的拱了拱手,道:“見過公主殿下!”

    來的人是唐韻,身後還有一個年輕男子,看著唐韻,這個在曾經在長嶺縣認識,並且發生過一些事的三公主,顧青辭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唐韻還會來找他,長嶺縣時,唐韻信誓旦旦的表示京城的一切事宜她都會安排好,讓顧青辭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那時候,唐韻千裏請兵,讓顧青辭好感大增,再加上唐韻刻意結交,而他確實也想著要早點送馬世聯的骨灰迴家,就選擇相信了唐韻。

    然而,顧青辭卻是信錯了人。

    唐韻也看出了顧青辭的態度,很誠懇的說道:“顧大人,我今日前來是為了賠罪的,馬東陽貪墨你的功勞,我為了不得罪他,沒有站出來替你說話,這是本宮的不是,今日特來賠罪,希望你能接受。”

    顧青辭擺了擺手,道:“如果公主就是為了這事兒,大可不必如此,我與公主本來就是萍水相逢,你也不欠我什麽,我也沒資格怪罪於公主,更何況,我顧青辭也算不了什麽人物。”

    唐韻眉頭一皺,但還是麵露笑容,道:“看來顧大人還是在埋怨我,我……”

    顧青辭背過身,道:“好了,公主殿下,若是沒有其他事,就請迴吧,我還要喝酒,不想被擾了興致,我也沒空跟你虛與委蛇,你自己做了什麽,你比我更清楚,我不想撕破臉皮,不是因為我害怕,我隻是想給皇室留一點麵子。”

    顧青辭這話真沒亂說,這一次事情,公主唐韻是扮演了什麽角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也是金鑾殿上皇帝沒有死保馬東陽的原因。

    這個皇帝是個合格的皇帝,金鑾殿奏對,基本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唯一一點就是沒算對顧青辭那麽堅持,雖然沒能保得下馬東陽,但是對於皇帝來說那是無傷大雅,他做出保馬東陽的姿態,不過是不想寒了其他老臣的心。

    他要的隻是權衡和敲打,馬東陽到底如何已經對他來說沒什麽意義了,而且,他也不想顧青辭鬧出太多的事情,皇室的顏麵更重要,所以,顧青辭才贏了,否則,皇帝若真是要鐵了心保馬東陽,顧青辭又能有什麽辦法?

    當然,顧青辭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隻字未提關於唐韻的事情,但他自然也不想和唐韻在有何交集。

    但唐韻不明白,看到顧青辭的態度,頓時有些惱怒,道:“顧青辭,本宮乃是堂堂大夏公主,你……”

    顧青辭轉過身,淡淡道:“長嶺縣時,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縣令,我就說過——公主,算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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