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手扣住李輕風的穴道,另一隻手上的寶劍指著要害,然後慢慢朝後退著說道:“他就是李輕風,我當然知道。我帶走他,是要當麵問他幾句話,了卻一些舊事,你們不要逼我出手傷人。”


    李輕風雖然受製於她,但是憑著自己高深的內功,在這個女孩扣住他穴道的一瞬間,已經讓自己的穴位產生了本能的移動,這個被扣住的地方早就不是要穴了,至於那把寶劍在他眼裏也是形同虛設。但是,如果他要突然擺脫這個女孩的控製,那麽很可能要傷害到這個女孩,所以他並不想立刻掙脫控製。現在聽她說要了卻一些“舊事”,心中也有一點的好奇,因為從聲音就聽出來,這個女孩並不相識,那麽還能有什麽“舊事”需要了卻?


    此時,柳蝶衣和所有人也沒有上前要解救李輕風的想法,因為她們都怕這個姑娘萬一受到威脅時,突然傷害了李輕風,畢竟這是她們的夫君。柳蝶衣也聽到女孩說要帶走李輕風去了卻舊事,聽口氣好像沒有什麽惡意,於是她繼續對女孩說道:“那麽,姑娘是否可以先放下我家相公?”


    那女子聽柳蝶衣這樣說,心中顯然頗為躊躇,以她的武功,偷襲得手已經是萬分僥幸了,但是若是要帶著李輕風離開看來是不可能的。因為,李輕風的武功她也早有所聞,再加上身邊還有十七個俏麗的女孩盯著,這些女子一個個似乎都是有武功的,要是他們一起上來,自己也不是敵手。


    柳蝶衣知道她還在猶豫之中,於是繼續和顏悅色地說道:“姑娘,你放開他,我保證絕不傷害你,而且會讓我家相公跟著你一起走,怎麽樣?”


    那女子聽到這裏,馬上鬆開手,也放下了寶劍,雙眼垂淚說道:“我知道,若是在這裏用強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父命難違。我隻求他,他能與我一起走一遭,我定會求父親饒了李,饒了李公子就是。若是我的父親不答應,我絕不獨活就是了。”


    李輕風聽到此言,很感詫異,他看了一眼足智多謀的柳蝶衣,顯然柳蝶衣也困惑無比。但是,柳蝶衣看這個女子現在的樣子,必有個中的緣由。所以,柳蝶衣很自信的對著李輕風輕聲說道:“夫君,咱們且與她一起去看看,究竟是何事。各位妹妹在這裏等著,等我們迴來。這位女子,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不可能獨獨的讓夫君一個人身涉險地了,所以我陪著同去,你看如何。”


    那個女子根本沒有多想就說道:“我知道你是李公子的大夫人,叫做柳蝶衣的。而且,你這人心智機巧,這普天下的男子能勝過你的,就沒有幾個人,更何況我們這些愚笨的女子。你跟著我們一起去,當然是更好了。”


    聽她的語氣,竟然好像柳蝶衣如果去了,還能幫她很多一樣,隱隱的有一些高興。於是,柳蝶衣叫門口軍士去牽來她和李輕風的戰馬。三個人一起出了大營,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坳中,那個女子的馬正在悠閑的吃著草。這時,三個人一起上了馬,李輕風和柳蝶衣跟著那個,打馬朝東行。


    大概奔出了二十餘裏,看見前麵有一處山穀。那女子一馬當先打馬入穀,再行幾裏地,就看到了幾間紅磚碧瓦的屋子,儼然南方的建築模樣。他們來到正中的一間門前,那女子下了馬,對著門一躬身說道:“父親,李、李,姓李的小賊,我給您帶來了。”


    但是,屋內並無聲息。半晌,一個童子走了出來,示意他們進去。


    進了屋子,屋中卻沒有一個人,那個童子這才取出一封信交給了那個女子,並說道:“師父他老人家已經走了。”


    那女子聽到此話,身子一歪就要倒下。柳蝶衣伸出手扶住她說道:“姑娘,莫急,你父親隻是先走了。”


    哪知道那女子流下淚來說道:“二位有所不知,我原想帶著李公子來,求爹爹念在大唐一脈相承的緣故,要不再念及那些舊仇,我,我,我。可是,爹爹畢竟還是不能原諒這些嗎?”


    柳蝶衣說道:“姑娘,且看你父親的信裏說些什麽。”


    那女子拆開信,一張薄紙上幾行字:酒天我兒,為父這一生是不願再見李天明的後人了。但是你的心思,我也早就看的清楚,十年前無妄穀的一句戲言,我兒牢記在心,始有今日,隻望我兒一片癡心得幸福。


    那女子看完,喜極淚下,再看一眼身邊的李輕風,不由得麵紅雙頰。


    柳蝶衣見到這個女子的神態,心中也猜到了幾分,於是微微一笑說道:“姑娘,請你將此中情由說出來吧。好叫我家夫君心中也明白。”


    那女子示意在屋子正中的桌前坐下,然後取出絹帕,拭去眼淚說道:“你們且坐下聽我說出來此中的緣由。我隨母姓愛,名字叫做酒天。”停一下繼續說道,“那還是太宗皇帝貞觀二十二年的事情了,那年太宗皇帝禦駕親征高麗,我父親與李天明均在太宗大軍中為將。那時,他二人均武藝高強,而且情同手足,分別為左右虎賁大將軍,一路殺的高麗人馬節節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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