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靜輕輕的拍著寧小鬧的頭,笑著說道:“突擊隊這次立了大功了,他們一百多個人就把敵人的兵團指揮部給打掉了,為最後勝利做了巨大的貢獻啊。”


    華盈盈說道:“那是的。他們後來還遭遇到了敵人一個團的包圍,竟然勇敢的打退了敵人十幾次攻擊,犧牲了那麽多戰士。”


    李不靜說道:“小鬧鬧,突擊隊的盧俊峰受傷了,你傷心不?”


    寧小鬧紅著臉說道:“他是個愣頭青,聽到槍聲就一股勁兒的朝前衝,所以就一定要去突擊隊,團首長都被他纏的受不了。因為他本來就有傷,是不能去突擊隊的,但是他偷著跑出了醫院,把團首長磨了幾個小時。”


    華盈盈笑著說道:“還不是你給雨姐姐說了好話,才把他放出醫院的?是你被他折磨的受不了了吧?”


    寧小鬧點頭說道:“你們都知道的,他那個磨人的勁頭簡直受不了。”


    “那是的,盧俊峰同誌最大的特點就是磨勁足。這是很多首長都知道的事情,在全師都出名。”李不靜說道,“不過雨姐姐說,小盧的傷勢不重。看你一見他滿身是血,就開始偷偷地掉眼淚,你以為我沒有看見啊。雨姐姐讓你中午去休息一下,你都不去,就在那裏一直等著。現在好了,小盧雖然受傷了,但都不是致命傷,而且也沒有少胳膊少腿。我看啊,最多一個月,他又生龍活虎了,你就傻樂吧。”


    華盈盈說道:“這仗是越打越大了,我看國民黨是秋後的螞蚱沒幾天好蹦躂的了。估計啊,我們大家很快就要吃小鬧鬧的喜糖了。你倆把時間都定好了吧?”


    寧小鬧羞紅了臉說道:“他的村子就在淮河邊,這場仗打完後,他的家鄉就解放了。我們就迴去結婚,然後繼續跨過長江打老蔣。”


    “這是小盧的話吧?”李不靜說道。


    寧小鬧點點頭。


    華盈盈起身倒了杯水,喝了幾口後說道:“不靜,你呀也不要說小鬧鬧了。隻不過你還沒有定婚期而已,你自己在擔心誰,以為我們都是傻子不知道啊?”


    “就是啊。”寧小鬧也接口說道,“你不要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哦。你和某人的郎情妾意,我們早就看出來了。”


    李不靜跳下床,撲到寧小鬧的身上,用力的捶了她好幾下說道:“我就是喜歡看別人濃情蜜意,我自己還沒有想嫁人的打算呢。”


    “哎喲喲,還這麽矜持啊。”華盈盈笑道,“隻怕是人家還沒有,你就著急了吧?”


    李不靜反身撲到華盈盈身上,使勁兒撓她的癢癢,華盈盈直喊“饒命”,李不靜說道:“我著什麽急?我就是看他成天傻樂的樣子,不知道他到底想什麽?”


    寧小鬧說道:“對,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喜歡你?”


    說完了這句話,寧小鬧已經跳下床,跑出了門,李不靜再想抓她都來不及了。氣得她大喊:“小鬧鬧,你有本事就蹲在廁所別迴來!”


    然後,李不靜轉過身對華盈盈說道:“咱們三個人真的還是很幸運的,突擊隊100多個人,救迴來了五個人,小盧傷勢不重,輕風哥哥也已經脫離了危險,最多再有十來天就好了,以後就是休養。徐一恩雖然目前仍然昏迷不醒,但是雨姐姐說,他也沒有生命危險,那顆子彈離心髒還差了那麽一點點。”


    華盈盈說道:“是啊。突擊隊這次立了大功,咱們的每一個戰士都是大無畏的革命戰士!”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護士小花低著頭走進來,然後一聲不吭地坐在桌子前,她的臉上掛著兩行眼淚。從淩晨到現在整整過去了十二個小時了,前線不斷送下來的傷員中,始終沒有謝雙修。現在,部隊隻是在打掃戰場,已經幾乎沒有傷員送來了。小花一直焦急的查看了每一批傷員,但是謝雙修卻沒有蹤影。她也詢問了能見到的二團每一個戰士,但是都沒有謝雙修的消息。


    李不靜和華盈盈走到小花的身後,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小屋裏立即就陷入了沉靜,剛進門的寧小鬧也站著,大家都默默的不再說話了。


    忽然,外麵傳來了醫生陶花雨和柳蝶衣焦急的唿喊:“立刻把他抬進手術室去,馬上就安排手術!”


    幾個姐妹知道又有傷員送來了,一邊穿起大褂,一邊迅速地跑出了房間。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手術室前,根據陶花雨的安排,馬上做手術的準備。幾個擔架隊的人已經把一個渾身是血的傷員抬到了手術台上,地上是一道血跡。


    李不靜和華盈盈已經把手術所需要的物品都放在了手術台上,強烈的燈光下,手術開始了。


    這個傷員的臉上都是血跡,已經看不出樣子了,但是他微弱的唿吸,和起伏的胸膛,都說明他的生命正在和死神抗爭著。小花蹲下身來,準備給傷員擦拭血肉模糊的胳膊,看見他的左手緊緊地攥著,指縫間一根被鮮血染紅的繩子讓她感到無比激動。抱著一線希望,她輕輕的去掰他的手。在手掌伸開的一刹那,小花輕聲的“啊”了出來,他的手中是一個沾滿了鮮血的小巧的荷包,荷包上兩隻鴛鴦交頸偎依。華盈盈、李不靜和寧小鬧都聽到了,見此情景他們立刻就知道了,這個傷員是謝雙修!


    醫護人員緊張地為謝雙修做著艱難的手術,一個個彈片被取了出來。但是謝雙修卻沒有絲毫反應,他微弱的唿吸牽動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華盈盈、李不靜和寧小鬧都在心底不斷地祈禱著:“你一定要挺過來!”


    小花的一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謝雙修,她麻利地做著工作,那雙大眼睛噙滿淚水,她的心情比任何人都焦急。手術室裏隻聽到器械的聲音,所有人都在盡力,都在挽救這個突擊隊隊長的生命。


    手術始終在順利的進行著,戰士的生命牽動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當最後一針縫合好了以後,陶花雨示意大家可以離開手術室了,但是沒有一個人去拉小花,他們知道現在誰也不可能把她拉出來,那就讓她陪伴著謝雙修吧。


    手術室外麵,陶花雨摘下了口罩,輕輕的對所有的人說道:“手術是很成功的,但是傷員目前還在危險期,需要我們更加細心照料。很奇怪的是,我一直感覺到有一個極大的力量在這個戰士的周圍召喚著他,而他似乎也在拚命的響應著那個召喚,他的生命力竟然是如此的頑強!不靜,今晚你們要多派幾個護士輪流的守著,隻要度過今晚的危險期,他應該就肯定能夠活下來。這是我見過的最有希望的一個重傷員了,他的生命力非常的頑強。”


    李不靜她們幾個聽到陶花雨這樣說,心裏立刻充滿了希望,小花的心裏更加激動。不用安排,他們四個人馬上換下了滿是血跡的衣服,洗了手,然後進入病房,四個人整晚的守護在謝雙修的病床前。


    接到部隊馬上要向南開拔命令的時候,已經基本恢複的李輕風、盧俊峰、徐一恩和董二業帶著一幫戰士一幫戰士一起來到師部的醫院,他們準備向謝雙修告別。他們四個現在都是連長了,戰役過後部隊再一次進行了整編,原來的二團番號撤銷,他們現在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某某軍某某某師某某某團一營。


    十幾個人剛走到病房的門口,就聽到裏麵傳出來歡快的笑聲,接著聽到謝雙修在大聲的說話:“我當時根本就沒有任何知覺了。但是,我突然看到你就站在我的麵前,對著我大喊:我要你一定迴來,一定要迴來,堅持住,我一直在等著你呢!就憑這個不斷在耳邊響起的聲音,我就堅持著迴來了。我還要娶你做我老婆,生好幾個兒子和女兒呢。”


    然後,是小花嬌嗔的聲音說道:“才不呢,誰答應過要給你做老婆,還要給你生孩子了?”


    李輕風故意大聲喊道:“報告隊長,李輕風等戰友來向你辭行。”


    然後,十幾個人嘻嘻哈哈地一起衝了進去。突然出現的戰友,讓謝雙修感到特別高興,但是正在給謝雙修換藥的小花卻立刻羞得低下頭。


    盧俊峰的嗓門最大,他說道:“隊長,你看我又生龍活虎了,又可以去打蔣匪幫了。”


    謝雙修被盧俊峰拍在身上的手打到了傷處,不由得咧開了嘴,但是仍然高興地說道:“聽說部隊馬上又要向南前進了,你們幾個都去嗎?特別是小盧,你不結婚了?是不是又纏著小鬧鬧,磨嘰了很久,給你開了痊愈出院證明,否則你的傷還不至於這麽快就好了。”


    小她開心地看著他們嘰嘰喳喳的說話,然後馬上插嘴說道:“可不是,人家小鬧鬧就等著先結婚呢,他就把軟磨硬泡的看家本事又拿了出來。還說什麽,眼看著全國都要解放了,沒有機會再打仗了,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還讓人家放心,等把老蔣的部隊都消滅了,迴來結婚也不算是太遲了。”


    謝雙修點著盧俊峰的頭說道:“你們幾個,現在都不是普通的戰士了,從班長到排長那幾年,都是我看著你們成長起來的。現在你們都是連長了,更加嚴格要求自己,愛惜戰士。特別是要尊重上級首長,不能像對我一樣,總是讓我為你們操心,你們現在要學會自己操心了。”


    幾個人一起立正敬禮說道:“是!請連長放心,我們一定記住你的話!”


    李輕風又對謝雙修說道:“咱們的部隊馬上要向長江挺進了,那可是百萬雄師啊!我看,這老蔣的日子是沒有幾天好過的了。連長,你抓緊時間養好傷,趕快和我們一起去解放全中國吧,我們可還急著喝喜酒呢!”


    小花聽到這裏,一張臉再次被羞得通紅,她趕快拿起藥盤子悄悄離開了病房。


    百萬大軍已經起程,蔣家王朝的末日終於來臨。三年的解放戰爭,人民解放軍摧枯拉朽一般的打垮了幾百萬的反動武裝,帶來了新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人民從此走上了富強的光明大道,列強被永遠驅逐,反動政權被徹底送入了曆史的垃圾堆,人民當家做了國家的主人!


    有道是:鍾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而來上下五千年,多少英雄出草莽;二十八年浴血戰,勞苦大眾把歌唱;曆史硝煙已散盡,紅塵再出好兒郎!(請關注第二十五迴:青木川悍匪霜,張狂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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