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恭喜姐姐了。”姚蝶衣抓住黃九娘的手說道,“此番前往那亞斯蘭國,姐姐要辛苦了。”


    於紅閣和肖雨相也對九娘表示祝賀。


    黃九娘卻說道:“這件事,還要等那肅州巡撫把一應物事準備好,怎麽說也還要三五天時間。我倒是知道當前咱們有一件大事要應付。為何不告訴我?”


    於紅閣看著肖雨相,這事顯然是他告訴九娘的。肖雨相點了一下頭說道:“九娘姐姐,現在總壇能與倭賊對陣的人不少,所以姐姐就不用出戰了吧。我昨晚得到消息,就讓人給你傳了話。正好,今日有密旨來了,姐姐可以安心的提前做好準備。”


    “雨相弟弟也莫要為難。適才我已說過,估計我出發還有三五天時間。根據南方分壇帶來的消息,明日或許倭賊的那些狗屁高手就要大舉向各個門派挑戰。所以,待我與諸位兄弟打退了這些不自量力的賊寇,然後再去也不遲。”九娘豪邁的說道。


    於紅閣大感欣喜,本來他就與肖雨相一樣的想法,這次應付倭賊還是要黃九娘的,剛才肖雨相的額話其實是在激將黃九娘的。不想來了一封密旨,也讓他們感到為難。


    “如此甚好。”於紅閣說道,“那咱們就等著狂妄的倭賊來吧!”


    正如他們所料,昨日剛收到戰書,第二天一早,又來了一個又矮又胖的倭人,言道是此次來向洪辰幫切磋武藝的告信使者。於紅閣讓人把他帶到大廳,遞給他一杯茶。


    “我叫吉田卯,想必幫主閣下已經看過了我們送過來的比武書信。”倭人對著坐在正座上的於紅閣鞠躬後說道。


    於紅閣也抱拳還禮後說道:“昨日收到,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麽快。”


    倭人假裝謙卑的說道:“那是書信慢了,我們這次是與你們各大門派切磋武學,所以我們派來的也是本國在武學上有造詣的大師。很希望能見識到你們最高的武功,咱們互相取長補短。”


    於紅閣淡淡的說道:“我們洪辰幫倒是沒有什麽武學高超的大師,隻是三年前稍微露了一點臉而已。”


    倭人聽到此話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我們和你們的切磋就放在今天午後如何?”


    肖雨相心中暗罵:倭人好生狡猾,昨日戰書才到,今日午後就要比武,就是想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姚蝶衣也想到了此節,所以略帶嘲諷的說道:“想來你們做事一向如此,我中華各大門派也是昨日收到了你們的書信,然後就在今日,最遲明日一早就要‘切磋’武藝了?”


    “正是正是。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吉田卯說道。


    於紅閣語氣輕蔑的說道:“你們來就是了,不知道是你們到我們總壇來呢,還是你們選了其它地方。”


    吉田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後說道:“我們知道你們這裏就有很大的比武場,那就不用另選地方了,如何?”


    “好,我們恭候大駕。送客!”於紅閣說道。


    肖雨相和姚蝶衣站起來,端起茶杯一舉。吉田卯知趣的也站了起來,又鞠了一躬然後扭頭走了。


    正下午時分,洪辰幫的大門敞開,兩個勁束的皂衣漢子站在兩側,挺胸抬頭、目視前方。很快,有一百多人穿著倭人衣服遠遠走過來,站在台階上迎客的肖雨相一拱手,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然後他轉身,也是昂頭挺胸的先進了大門。


    洪辰幫總壇後院是一片開闊地,能容納三百多人在場子上練武,平時就是總壇的弟兄們訓練的地方。此時,場地分南北搭起了一排棚子,並且各放了四十餘張桌子,和百餘個椅子。麵朝南的棚子下是洪辰幫的二百多人,於紅閣居中而坐,其他兄弟姐妹依次坐著,幾百人沒有任何聲響。麵朝北的棚子下的桌子上提前擺好了茶杯和茶壺等,還有一些應時的水果。


    肖雨相當先進入場地,後麵的倭人也順次坐下,居中的是一個身材略高的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坐下以後,其他倭人才順序落座。


    早晨才來過的那個吉田卯站了出來,對著於紅閣鞠躬後說道:“咱們不要那些繁文縟節了,每次兩邊各出一人,讓他們自己通報姓名。隻是,比武的場次由你們決定吧。”


    肖雨相朗聲說道:“你們遠來是客,這事也由你們定。”


    “好好好。”吉田卯連說了三個好後說道,“我聽說你們以九為至尊,咱們切磋武藝,也以九場為好,不知貴幫意下如何?”


    “就依你們了!”肖雨相迴道,然後就坐在了於紅閣的右側。


    吉田卯迴去後,在為首的倭人耳邊說了幾句,中間為首的倭人點點頭,閉上眼睛再也不看什麽了。


    倭人中走出來一個和尚,雙手合十說道:“我先打個頭陣吧。我是筆園細,在池田寺出家,跟著師父學了一些粗淺的武功,不知貴幫何人來指點我一二。”


    黃九娘正要站起來,卻被今早才迴來的陶月娥拉住了說道:“妹妹不要著急,且看不靜妹妹去吧。”


    這時,李不靜早就躍入場內,她看著筆園細說道:“我和輕風哥哥一樣,對你們這些莫名其妙的名字,也非常的好奇,你叫什麽鼻圓西?想來是嫌自己鼻子太圓了嗎?我叫李不靜,你亮兵器吧。”


    筆園細從腰間取出兩個小號的月牙鏟,看他的兵器也是仿造中原的月牙鏟,隻是去掉了大而猛的樣式,且變化為了兩個。


    李不靜再不說話,把手中的承天劍一擺,一個“迎客式”麵向筆園細。


    筆園細雙手把月牙鏟向前一遞,略帶風聲。李不靜等他的月牙鏟離身體還有半尺時,猛然變化劍招,“長河飛流”直刺對方的麵部。筆園細迴鏟格擋,然後再出一招向著李不靜的胸部劃去。


    “倭人無恥!”李不靜嘴裏暗說一句,然後揮劍擋住了月牙鏟,一招“三山朝拜”把劍舞出六七個劍花。


    筆園細一時分不清李不靜的哪一個劍花是虛的、哪一個是實的,慌亂中隻好就地一滾,躲過了這招。倭人那邊見他兩招不到就如此狼狽,就有人噓起來。


    筆園細倒是不感到害臊,站起來後忽然變化了月牙鏟的招數,一左一右兩個月牙鏟竟然是不同的招數。李不靜一時隻好招架,處於劣勢了。


    又過十餘招,李不靜忽然想起陶月娥指點她的話來,“莫管對方兵器招數的虛實,你隻把承天劍舞動起來,把虛招變實,把實招變虛”,於是快速的舞動寶劍,而且把已經用過的招式也完全虛實對換了。


    筆園細忽然發覺對方的招式虛實全亂了,五六招過後馬上處於下風,再過了三招,被李不靜的長劍在左腿上刺了進去,鮮血流了下來,他也倒地不起。


    李不靜收了長劍,不看倒在地上的筆園細一眼,轉身就迴到了洪辰幫的棚子裏坐下。


    筆園細受傷不輕,這一劍刺到了骨頭上,撐了一下也沒有能夠站起來,倭人中走出兩個人把他扶了迴去。


    李不靜輕輕的捅了一下華盈盈說道:“姐姐也該出去找個倭人打一架呀。”


    華盈盈抿嘴笑道:“我不去。”


    “為什麽?”李不靜納悶的問道。


    “為什麽為什麽?”李輕風笑著說道,“不靜妹妹的腦袋裏都是為什麽,你勝了第一場,這是開門紅,給你記上第一功。然後我告訴你為什麽,因為應天劍在我這裏。”


    李不靜生氣的說道:“你們兩個最討厭了!”


    陶月娥看他們三個又在生氣,臉上笑著,伸手在李不靜腦後摸了一下說道:“不靜妹妹成天生氣,小心老得快。你勝了第一場,我為你高興!”


    這時,又走出一個矮胖倭人,他手上提著一個巨大的狼牙棒,足足有五米多長,棒頭上都是突出的刺頭。看樣子這個狼牙棒有八十公斤都不止。


    肖雨相對於紅閣說道:“這賊寇我去會會,請幫主允可。”


    於紅閣點點頭說道:“這家夥肯定力大棒沉,兄弟要小心了。”


    肖雨相站起來走到場上說道:“我是肖雨相,在幫中做個小小的護法。我來領教一下你的棒法。”


    那倭人說道:“我是鞍行節,咱們開始吧。”


    二人再不多話,很快戰在一處。肖雨相三招過後已經看清了鞍行節的武功路數,類似於“華陰派”一脈,以力大棒猛為主,是宋朝末年從金人的狼牙棒中演化而來,後傳到華山一帶成了“華陰派”的武功。


    肖雨相腳下走出“淩空擺步”,避開鞍行節唿唿舞動的狼牙棒,十餘招後鞍行節已經力不能支,開始喘起粗重的唿吸。肖雨相立刻騰身躍起,一招“力壓華山”,雙掌一前一後拍下,那鞍行節堪堪躲過了一掌,但是第二掌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於是相以粗壯的身體硬受這一掌。他哪裏知道肖雨相的武功出自少林一派,大力金剛掌威力無比,這一掌拍在他的右肩,“喀喇”一聲過後,鞍行節的半邊身體立即塌了下去,他也倒在地上。


    肖雨相一抱拳,迴到了棚子下。倭人那邊出來兩人,把鞍行節抬了迴去。


    倭人這邊連輸兩陣,氣壞了一個叫田中礁嶸的家夥,他的武功得自當年少林寺被除名的僧人,依靠山石磨練了一身橫練的硬功。他“哇哇”叫著,從後麵越出,雙掌一錯大喊道:“我是田中礁嶸,哪位與我切磋?”


    陶月娥低聲對黃九娘說道:“這人是少林叛僧傳人,妹妹去教訓他吧。”


    黃九娘越眾而出,身形翩翩的落在田中礁嶸麵前,沉聲說道:“我叫黃九娘,你出招吧。”


    田中礁嶸擺一個“羅漢出山”招式,然後使開一套羅漢拳,要與黃九娘比武切磋。黃九娘躲過他的一招之後,右手蔥指連彈,“歲寒三友”的“鬆怒指”、“竹怨指”、“梅嗔指”帶著“嗤嗤”的氣息接連彈出。


    聽到內力如此強勁的氣息撲麵而來,田中礁嶸心中知道不妙,連忙就地翻滾,向左方狼狽的滾了過去。


    姚蝶衣與黃九娘相識日久,但也是第一次看黃九娘有如此深厚的內力,不由暗歎道:倭寇戰書忒猖狂,兩陣皆敗一時慌;田中地裏不足懼,彈指殺敵黃九娘。(請關注第十二迴:離故土九娘逝,大漠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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