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十月,天氣不再那麽炎熱,通向長安的地道,已經快要被挖通了,同時朝廷的使者,已經再次找了過來。


    還是營寨之中最大的帳篷裏,崔烈手持符節昂首挺胸站著,麵對眾多叛軍頭子神色自若,就憑這份氣度也不愧是名士。


    北宮伯玉左看右看,最後看著崔烈疑惑的開口道:


    “漢使,你怎麽隻是空手來的,我們要的贖金為什麽沒帶來,沒有贖金我們是不會放人的。”


    崔烈雖然恥於談利,但是現在他被委以重任,這個時候也就隻能沉聲說道:


    “伯慎,公熙,都是朝廷重臣,為君分憂,為國分憂,抵禦叛軍,雖然不幸戰敗被俘,但是不該如此折辱,陛下愛惜忠臣,願意將他們用錢贖迴……”


    眾多叛軍頭子都是麵麵相覷,這個家夥到底想說什麽,他們怎麽聽不懂啊?


    這時崔烈繼續說道:


    “陛下的仁義,不應該成為你們逐利的一種途徑,一萬斤的金子,五萬金的銀子,十萬匹的絹帛綢緞,百萬石的糧草……朝廷拿不出來!”


    他是道德君子,不便討價還價,必須要說出理由,才能夠擁有大義,因此現在崔烈開口,那叫一個慷慨激昂。


    不過那些叛軍頭子,聽到這話可是直接炸了,立即有人瞪著崔烈厲聲喝道:


    “朝廷拿不出來,朝廷怎麽可能拿不出來,我看你們就是不想給,信不信現在就將你,張溫,袁滂,三個人一起殺了!”


    崔烈聞言高昂著頭,居高臨下睥睨這些叛軍頭子,在氣勢這一塊比起在場眾人絲毫不落下風:


    “要殺便殺,正該以爾等之暴虐,成全我等忠義氣節,我等名垂千古,爾等遺臭萬年!”


    如果能夠活著,崔烈也不想死,但是這次出使任務,要麽成功要麽身死,絕沒有第三種的可能,因此他才會這麽硬氣。


    崔烈如此囂張,這些叛軍頭子都是怒目圓睜,其中北宮伯玉更是摩拳擦掌打算讓他知道厲害。


    不過李文侯還算冷靜:


    “都住手吧……漢使,那我問你,為了贖迴他們兩人,朝廷能夠拿出多少?”


    崔烈心中感到一鬆,慶幸叛軍還有明事理的,否則剛才大概真的就要死了:


    “一千斤的金子,五千斤的銀子,一萬匹的絹帛綢緞,十萬石的糧草……多了朝廷拿不出來。”


    北宮伯玉再次大怒,看著崔烈厲聲嗬斥:


    “這點東西根本不夠我們分的,我看你們就是沒有半點誠意,至少也要拿出九千斤的金子,一千斤的金子瞧不起誰呢!”


    “最多一千斤的金子……”


    “至少九千斤的金子……”


    “……”


    經過長時間的拉鋸,等到崔烈帶著人離開的時候,他的心中那是真的鬆了口氣,因為不負使命拿到一個還算是合理的贖金數目。


    至於這些叛軍頭子,都是氣的咬牙切齒,原本就定好的贖金。


    現在少了一半而且又打了折,原本該賺的沒有賺到,那就是吃了大虧。


    這心裏那個鬱悶!


    於是這些人,直接將矛頭對準長安,想要大肆劫掠用來彌補損失。


    就在不久之後,那挖掘的地道終於真正通了,各部酋長,首領,他們心中非常激動。


    大軍守在長安城北,已經派遣精銳進入地道之中,今天都是吃飽喝足,隻等城門大開就能殺入城中。


    李文侯,北宮伯玉,自然都在這裏主持大局,這次就連李耀也是跟著過來。


    如果能夠攻破長安,那麽他們將會震動天下!


    李耀看向韓約,看似很尊敬的詢問:


    “先生,在你看來,我們能不能攻進長安!”


    就在這段時間裏麵,李耀經常讓韓約陪在自己的身邊,並且對他也是十分尊敬,別人看來就是自己對於韓約信任有加。


    韓約本身就有一些名氣,現在又有李耀信任,這讓他在大軍之中甚至能夠自由行走,有了一點小的權力。


    不過換個角度,李耀對於韓約信任有加,如果韓約死了,誰會認為是李耀動的手。


    聽到李耀詢問,韓約也是連忙作答,平時他可不敢過分忽悠:


    “小郎君,不要怪我多嘴,如果城中守將不是盧植,或許這次真的能夠破城,但是盧植他不是一般人,想要破城沒有那麽簡單……”


    “不如考慮一下我的建議,獨自率領一支兵馬,直接奇襲洛陽!”


    他的賊心始終不死。


    李耀聞言略微皺眉,他對韓約殺心越來越重,不過表麵也就隻是輕微斥責:


    “不用再勸說了,且看我軍如何破城!”


    韓約心中歎了口氣,隨後也就不再開口,這些事情不能急躁。


    而在大軍前方,長安城下!


    北宮伯玉興奮的大吼道:


    “盧植老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等我打進城裏之後,定要砍下你的腦袋!”


    盧植聞言看向左右:


    “都準備好了嗎?”


    他的親兵立即說道:


    “將軍放心,那些賊寇隻要露頭,就會被我們給戳死,然後還會灌入大水,肯定能讓他們徹底長眠地下!”


    盧植對此非常滿意,隨後看向在城下的北宮伯玉,現在他的心情可是非常不錯:


    “涼州匹夫,今日你若能夠進城,我這腦袋隨便你砍,今日你若不能進城,怕是就要成為笑柄!”


    北宮伯玉自信滿滿:


    “那你就看著吧,看我今天如何進城砍你的頭!”


    等待許久,長安城裏始終都是沒有響起喊殺聲音,這讓李文侯,北宮伯玉,以及其他酋長,首領,都是感到非常煩躁。


    隨後一個全身都是水的士兵,快速跑到大軍陣前,跪在地上哭喪著臉:


    “我們失敗了,城內那些守軍,知道我們的地道出口在哪裏,隻要我們露頭,就有長槍,長矛刺來,兄弟們死傷慘重,而且在地道出口堵住之後,他們竟然還往裏麵灌水,大家不是被戳死就是被淹死。”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麵色大變,北宮伯玉更是氣急敗壞,再次對著城頭大罵:


    “盧植老兒,你真是卑鄙啊!”


    而迴應他的,隻有盧植開懷的大笑聲。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李耀也是搖了搖頭,盧植果然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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