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弓上弦,費不了多長時間,而且李耀很有經驗,因此可以更加輕鬆。


    上弦不算麻煩,熟悉手感才算麻煩,你隻有對它足夠了解,它才能在你需要的時候,射出足夠精準,足夠致命的一箭。


    整個下午,李耀都在把玩赤焰,可以說是愛不釋手,對於一個愛弓之人,絕對就是夢中情弓。


    直到夜晚,李耀才將赤焰重新放迴木匣,而他自己,洗漱之後,便是開始上床睡覺。


    對了,在李耀洗漱的過程中,用的就是最新款的胰皂,不但有著足夠去汙能力,而且洗頭,洗臉,洗澡……都能適用。


    無論外形還是顏色,甚至就連它的味道,都是已經接近肥皂……


    可惜胰皂不是肥皂!


    至於肥皂,無論草木灰,還是皂角水,都不能讓油脂完全皂化,徹底變成真的肥皂,薑雲兒還在想新的材料。


    目前胰皂還是自用,主要就是羌人部族,並不願意將能吃的牲畜換成不能吃的胰皂。


    而且這些年來,冬天那是越來越長,風雪也是越來越大,連生存都是越發艱難,誰還在乎是否幹淨。


    這胰皂的市場應該還在中原,同時銷售對象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權貴階級,他們已經滿足生存需要,因此才會追求生活品質。


    不過現在沒有名氣,或許將來找個大儒進行代言,之後就能一舉打開中原市場。


    翌日清晨!


    李耀已經來到校場,一手抱著木匣,一手牽著戰馬,神情興奮,迫不及待想要開弓。


    現在李耀就連早飯都是沒吃,就是想要第一時間,嚐試使用赤焰騎射。


    再度打開木匣,伸手將弓取了出來,然後翻身騎上他的戰馬。


    “駕!”


    李耀口中輕喝一聲,同時雙腿略微用力一夾,身下戰馬便是飛快跑動起來。


    沒有著急開弓,而是不斷將弓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感受著與以往的不同。


    隨即李耀心中想道:


    “果然,因為赤焰更加有分量,而且更長,更大,想要左右開弓,就會不夠靈活。”


    接著李耀才是真正嚐試開弓,左手持弓,右手抽箭,搭箭拉弓,肩膀放平,三點一線,箭尾,箭頭,標靶……三者都處於一條直線,這個時候突然鬆手。


    咻!


    轉眼之間,箭矢擦著標靶過去插在了拒馬上,不出意外,第一箭脫靶了。


    活動著有些酸痛的手臂,這弓拉力非常驚人,李耀也是用盡全力才能真正將它拉開。


    能夠擁有這種力氣,也是因為李耀堅持鍛煉,並且所需營養完全可以跟上。


    至於這一箭的脫靶,完全就在李耀預料之中,任何原因都有可能最終導致這個結果。


    經過片刻反思之後,便是駕馬調轉方向,以他現在的精湛騎術,不用手,隻用腳,就能穩定身形,並且做出很多高難度的動作。


    左手換右手,再次重複開弓,搭箭拉弓,肩膀放平,三點一線,等到瞄準之後,便是直接鬆手。


    咻!


    不過這次也是一樣,箭矢擦著標靶過去插在了拒馬上。


    第二箭,脫靶了……


    再次重複開弓!


    第三箭,脫靶了……


    再次重複開弓!


    第四箭,脫靶了……


    再次重複開弓!


    第五箭,脫靶了……


    連續五箭,箭箭脫靶!


    李耀皺眉,但是依舊沒有急躁,而是打算繼續嚐試,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仆人找了過來。


    見到李耀,便是連忙恭敬行禮,接著就在校場外麵大聲喊道:


    “少君,昨晚上有人死了,今天早上他的兒子才將消息進行上報,就是那個莫衝,主母讓我過來跟您知會一聲!”


    什麽?!


    李耀感到不可思議,昨天莫老還在跟他說話,隻是一個晚上怎麽如此突然。


    他的神情有些木然,感慨人生命運無常,前一天還活著,後一天就死了。


    突然用力握住赤焰,即便莫老現在已經死了,但是李耀依舊能夠讓他活著。


    “駕!”


    李耀再次縱馬而出,再次嚐試開弓,搭箭,拉弦,瞄準,鬆手……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咻!


    轉眼之間,那支箭矢橫空掠出,直接插在標靶之上,雖然略微偏離中心,但是這次沒有脫靶。


    而且剛才,李耀騎在戰馬身上處於移動狀態之中,距離標靶將近百步,依舊能夠命中目標。


    百步穿楊,他已經快練成了!


    看著箭矢終於中靶,李耀沒有他想象的開心,旋即低頭看向手中這把強弓。


    莫老將會永遠活著,他的名字將會伴著他的作品,以後永遠都在世人口中流傳。


    以天下豪傑之血,鑄造赤焰的舉世無雙之名。


    ……


    莫老的死,沒有造成太大影響,畢竟他的身份低微,隻是一個普通的製弓匠。


    但是作為一個老人,而且還是忠心耿耿,為李家做出了貢獻的,這樣一位老人,李家也是給了最後一份尊重。


    趙嫣親自去了一趟,並且賜下一匹綢布,包裹屍體進行下葬。


    其實趙嫣還是感到非常可惜,畢竟這是族中最好的製弓匠,可惜是生是死終究不由人定。


    最終葬禮並不奢侈,反而顯得非常簡約,最好的陪葬品大概還是趙嫣賜的一匹綢布。


    畢竟儒家禮法,在草原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力,與其厚葬不如薄葬,將財富留給活人,而不是帶到墳墓裏交給死人。


    厚葬,便是孝順。


    不厚葬,便是不孝。


    孝順就從品德變成壓迫手段,世家大族直接以此謀取官位,厚葬便是孝順,孝順就有聲望,聲望大了能舉孝廉,最後就能步入仕途。


    比如袁紹,為母守孝三年接著為父守孝三年,一共守孝六年。


    隻需如此就能成為天下楷模,等到再次步入仕途,自然便是高官厚祿。


    不厚葬便是不孝,很多普通人為了不被戳脊梁骨,隻能咬牙進行厚葬,先賣房,再賣地,最後賣身……傾家蕩產隻為換來一句孝順。


    將人變成草芥,就是如此簡單,這些孝順的普通人,最終都是變成佃戶,當牛做馬,宛如奴隸。


    這禮法,它真吃人。


    其實草原還是不錯,不遵禮法也沒什麽,大家活的輕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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