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苒輕聲細語地道:“你這病症並不難治,隻要一個小小的手術就能跟常人無異。關鍵是,你得相信大夫,配合我們的治療!”


    “我……我……如果不治的話,會怎麽樣?”女子聲音低得宋子苒必須側耳才能隱約聽見。


    宋子苒搖頭道:“處、女膜閉鎖,你或許沒聽過,‘石女’這個名稱,你應該不陌生吧?我不知道你僅僅是處、女膜的原因,還是蔭道的畸形,得查看過後,才能下結論。若是不治療,經血出不來,堆積在子、宮之中,恐怕會引起病變和感染……”


    “那……那治療之後,我……我還是完璧之身嗎?”女子哭得渾身顫抖,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氣,才問出這個問題來。


    宋子苒篤定地點頭道:“當然!經過修複之後,不影響你洞房之夜的落紅……”


    女子在幕離下的臉,瞬間羞得通紅,紅得發紫。她猶豫了很久,咬了咬牙終於做出決定:“那……那就麻煩小神醫您了!”


    說完,仿佛英勇就義般,躺上了手術床。宋子苒給她檢查過後,心中有數,便對女子道:“你隻是單純的處、女膜閉鎖,一個小手術就能解決。”


    女子小聲地道:“我……我迴去跟母親商議一下,再做決定,行嗎?”


    “當然!”宋子苒衝她柔柔地笑著,笑容中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女子心裏的石頭落地一半,她細細地端詳著小神醫,忍不住感歎道:“小神醫,您瞧著年歲比我還小,居然懂這麽多……聽說,你還給立王妃剖腹娶過孩子。你……不怕嗎?”


    “治病救人,職責所在,有什麽好怕的?”宋子苒道,“能救下一個又一個患者的性命,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女子定定地看著她,終道:“小神醫,你是個了不起的人!我……我也想成為你這樣的人……聽說盧家五妹妹,跟著你學醫術,你看我……我能學嗎?”


    “隻要有一顆不斷向上的心,就能成為你想成為的那個人!”學醫是很枯燥的,一時興起的人多,能堅持下來的少。宋子苒也對她沒抱什麽希望。


    宋子苒萬沒想到,這次診治不但影響了一個女子的命運,她也多了個得意弟子……


    當女子醫館的名聲漸漸打開後,大明醫學院也業已建成,開始招生了。第一批前來報名的,居然不是京城近郊的醫者,反而是不遠千裏,早早就來到京城的北地的大夫們。


    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宋子苒一抬頭,便看到了老熟人張敬東:“張大哥?你怎麽……”


    張敬東是張太醫的長孫,頗有學醫的天賦,在崇州的時候,他就一直在跟著宋子苒學習醫術,在北地已經是頗有聲名的大夫了。


    張敬東笑笑道:“都說學無止境,我那點醫術,在小神醫您麵前,根本不值一提。您離開後,我思量許久,覺得還是繼續跟隨在您身邊,提升自己的醫術,攻克更多的疑難雜症!”


    宋子苒抿嘴一笑,指著旁邊的桌案道:“啥都別說了,快來幫忙吧!”


    張敬東和他帶的藥童,經過一番手忙腳亂後,很快熟悉了報名的工作,幫了宋子苒不少忙。


    一天下來,宋子苒在心裏默默計算了一番,光北地過來的醫者,竟不下三十餘人。她戲謔地道:“張大哥,你們這一過來,北地的大夫就緊張了!”


    張敬東搖搖頭道:“來的大多是沒出師的學徒,或者是醫學世家中年輕一輩兒。於北地沒什麽影響的!”


    “行吧!以你的醫術,做學員太浪費了,你就給我當個助教吧?”宋子苒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張敬東心中激蕩不已,在崇州的軍醫學院中,小神醫的助教阿仁,現在已經是能獨當一麵的院長了。身為小神醫嫡傳弟子,跟了她八、九年的阿仁,天賦一般,但他的醫術卻早已超過了自己的爺爺。


    張敬東沒想到,天大的餡餅落在了自己的頭上!他終於能理解,爺爺的一番苦心——跟隨在小神醫的身邊,他進入瓶頸的醫術,一定會打破,更上一個台階的!


    又一年春暖花開,京城的醫學院和女子醫館,已經步入正軌。宋子苒又收了兩個女弟子,其中一個便是第一位來求醫的女子。


    女子姓郭名蓉芳,比宋子苒大三歲,出身京城世家。本來,家中是不同意郭蓉芳學醫的,覺得女醫乃是下九流。在世家眼中,做女醫,拋頭露麵的,不好找婆家。


    郭蓉芳已經定下婚約,隻等怪病好了後,就嫁過去。可一向溫順可人的郭蓉芳,卻異常執著,還說若是沒有小神醫,她別說嫁人了,隻怕會落個被病亡的下場。


    小神醫救了她的命,也改變了她的一生,她也要像小神醫一樣,做改變千千萬萬女孩子命運的人!


    郭蓉芳的母親還要再勸,卻被郭家家主——郭蓉芳的爺爺製止了。現下京中,多少人家想跟小神醫套近乎,卻找不到門路的。既然郭蓉芳執意要拜師,那就拿她做敲門磚吧!


    郭蓉芳的親事,落到了她四叔的嫡女身上。郭蓉芳決定手術的那一刻,便歇了嫁人的心思。她現下眼中除了學醫,再無別的。


    天賦加上努力,郭蓉芳很快入了門,她白天跟著師父在醫學院讀書學習,傍晚隨著師父來到女子學院,去解決前來就醫女子的疑難雜症。漸漸的,師父手術台前,有了她的一席之地。雖然隻是個打下手的,她卻很是滿足!


    家裏最看不起自己的嬸娘,急性闌尾炎手術時,抓著她的手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不停地懺悔對她的態度,希望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嗬,在生命麵前,所謂的尊嚴、高貴根本不值一提!


    打那以後,家裏女眷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甚至有旁支的家長,悄悄詢問小神醫還收不收徒……


    宋子苒再次被慶豐帝召見。除了進行一番表彰外,慶豐帝上下打量著宋子苒,問道:“福丫啊,你快要及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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