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身體已如常人一般,啟程去京都便提上了日程。宋家舉家前往京城,要收拾的東西自然不少,吃的穿的用的,都得考慮到……吳婆子這些日子忙得不可開交,什麽都想帶,看什麽都有用!


    晚上,她把自己私下裏整理的東西,搬到自己的房間,讓自家孫女塞進她的寶貝空間。宋子苒看著幾乎被搬空的宋府,無奈地道:“奶,糧食和蔬菜,我空間裏都有,沿途還有驛站和城鎮歇腳,不必像逃荒似的,啥都帶著!”


    “不行,這些都能用得著。你想想,萬一咱們路上耽擱了,露宿荒郊野外,吃的睡的能順心舒服些。你就別管了,把這些都裝上!


    你房間那些家什,都是你心愛的,用得順手的,也都帶上。還有你書房裏的醫術、紙筆,製藥室的器具、儲藏的架子……若是都在京城置辦的話,還得費一番功夫,不如都帶著……”


    經過吳婆子這麽一收拾,正院就像土匪過境一樣,不剩什麽了。宋子苒的空間裏,也都塞滿了亂七八糟的物件兒,幾乎沒了下腳的空。


    隔壁的蔣家,也已經收拾好行李,隻等著出發的日子了。蔣知雪看著宋家塞得滿滿的一輛輛馬車,再看看自家寥寥幾輛,心裏覺得不踏實,又采買了一些日常用品,車隊裏有多了兩輛馬車。


    出發的那天,不知誰泄露了小神醫要離開崇州的消息,城裏城外都是送行的百姓。東家幾個雞蛋,西家一把青菜,還有送活雞活鴨的……


    宋家人當然不能要,可是那些受過小神醫恩惠的百姓,東西扔了就跑,壓根就沒給他們退迴去的機會。宋家老老小小手中、懷裏、腿上,甚至車夫身上、旁邊,都堆滿了百姓的心意。


    好容易出了城,馬車小跑起來,才終於擺脫了熱情的百姓。形容有些狼狽的宋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無奈的苦笑——有個太受百姓愛戴的家人,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他們的車隊,由四個家庭組成。最前麵的,是百名精銳保護著的瑜王蕭瑾瑜的馬車——他家好大哥,在封賞時給了他一個世襲罔替的王爺之位。他是從幾位表兄的口中得知的。


    第二梯隊便是宋家。宋家的男人都會騎馬,就連宋老漢,也能騎在馬上小跑一會兒。不過,畢竟上了年歲,還是乘車穩妥。除了他和十歲以下的小豆丁乘車,其他人都騎馬。他們家的行李是最多的,足足十幾車,浩浩蕩蕩的,很是壯觀。


    緊隨其後的是蔣家,蔣秋風和蔣秋雨這隊孿生兄弟,緊緊跟隨在娘和妹妹的馬車身後。他們羨慕地看著宋家的隊伍——家族龐大就是好,看上去氣勢就挺唬人的。蔣家人丁少,卻雇傭了一支數十人的鏢師隊伍,保護他們前往京城。


    最後麵便是盧家。盧家的男人們,幾乎身上都擔著官職,車隊多是老弱婦孺。他們的左右,除了府裏的侍衛,也請鏢局護送。


    數百人的車隊,還有精銳軍隊保護,想打他們主意的盜匪,得掂量掂量!這一路的確沒有遇到不開眼的小毛賊,還算太平。走了大半個月,便能遠遠地看到京城古老的城牆。


    “咩——”羊咩咩這個渣羊,拋妻棄子,半途追了上來,怎麽攆都攆不迴去。跟小主人同歲的羊咩咩,已經十四歲了,算得上是老年羊了。或許是莊子上的人照看得好,羊咩咩身形矯健,眼神澄澈,兩隻長長的角威風凜凜,一點老邁的感覺都看不出來。


    不過,它畢竟十多歲了,英雄遲暮,一路過來多少有些力不從心。宋子苒清空一輛馬車,成為它的專屬車輛。羊咩咩壓根就不是隻安分的羊,它總想擠進小主人的馬車,享用小主人的糕點和零嘴兒。甚至還跟小幸兒搶小主人懷裏的位置。吳婆子不知罵了它多少頓——還敢!


    羊咩咩一羊當先,跑到城門的位置,成功吸引了守門士兵和進出百姓的視線。


    “咦?哪裏來的野山羊?好肥呀!快,快逮住它,今兒不愁肉吃了!!”挑著筐的百姓,把筐子卸下來,拿著扁擔就衝羊咩咩去了!


    守城門的士兵,請示過上官後,也拿著武器追了上來。羊咩咩故意逗他們,放慢速度隻領先他們一個頭身的距離,還不時迴過頭來看他們一眼……


    有一位士兵覺察到異樣,對同伴道:“我怎麽覺得這隻羊,在逗咱們呢?不會是調虎離山,轉移咱們的視線嗎,想闖城門吧?”


    “那……咱迴去?”另一位守門士兵,漸漸停下了步子。


    “快看!那邊是什麽?”先前的那名士兵,看著遠處地平線上漸漸逼近的車隊,眼睛睜得老大。


    “好像是一隊軍隊!”另一位士兵撒腿就往迴跑——不會是洪王餘孽吧?趕緊報告給上官!


    他們剛跑到城門前,就見城門大開,一隊精銳士兵從城內出來,後麵跟著皇家步輦,以及文武百官。


    兩名小兵趕緊站到城門口的位置,恭敬地衝著步輦行禮。待皇家步輦過去後,倆小兵互相對視了一眼——沒聽說有什麽重要的人要迴來呀?怎麽還勞動皇上親自出城迎接?


    他們不由想到遠處的那隊人馬,難道……是來迎接他們的?


    而追野山羊的百姓,也漸漸咂摸出不對味了。這隻野山羊被那麽多人追,一點也不顯慌張。道路兩旁那麽多空地、田地它不跑,隻沿著官道“逃竄”。有點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


    尤其是,前麵騎著馬拿著兵器的士兵漸漸逼近,野山羊也不避讓,迎著他們小跳著奔去……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嘛!


    宋思義也在隨行的軍隊中,看到羊咩咩不時停下來勾引後麵的百姓,他搖搖頭,揚聲道:“羊咩咩,馬上要進城了,快迴來!別惹事兒,小心被人殺了吃肉!”


    “咩——”羊咩咩衝他不服氣地叫了一聲,從馬腿邊竄過去,來到了小主人的馬車旁,“嗖”地竄上去,擠開車夫,從車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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