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少年的眼中,光芒是璀璨的,像日光。

    男子眼中的光,卻像歹毒的毒蛇。

    兩者相互對撞,似乎也沒什麽區別!

    這才叫棋逢對手,否則誰會清楚!

    這才叫蕩氣迴腸,至少離不棄沒有錯過這場恐怖的打鬥。

    “滾!”

    空氣幾乎僵直,而少年卻沒有後退一步。

    他隻是平和地望著眼前的男子。

    而這三四十歲的人,居然沒有少年那麽厲害?

    離不棄終於將目光投到眼前的少年上。

    他雖然很年輕,但長相更加稚氣,可能二十出頭,但他的長相卻分明是十幾歲人的模樣。

    可能是年輕吧,不過……離不棄放出感知的時候,這人恐怖的天地之氣,也被他感覺到了。

    是一汪無邊無垠的湖。

    讓他想到了那內涵詭秘的寒湖。

    少年的眸中有堅毅的光芒。

    至少他敢重拳出擊,而且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

    刹那,驚心動魄的“哢嚓”聲音消失了。

    一切化成烏有,場麵難以操控。

    “你……你?”

    他嚇了一跳,卻沒有任何力量去抵抗。

    的確,眼前少年就像長江後浪推前浪,什麽時候都比自己還厲害。

    男子手骨疼痛,幾乎鑽入心中。

    少年爆發如井噴,他根本不敢打。

    男子的手骨已經被折斷,很快就可以修複完畢。

    耳畔的聲音逐漸像潮水一樣蔓延出來。

    逐漸升高的水位,緊張思緒蔓延,一片焦慮。

    “滾!”

    此時的他如一隻困獸,困在籠中無法出去。

    不行,自己得要解脫!

    “你們給我安分點,下一次死的,是你們全部!”

    終於,他無法忍受,拂袖而去。

    在離去之前,他還丟下了這句話,就像有滿腹牢騷沒有吐出,嗆在心中,無法複原。

    終於爬到山上去了,居然這樣顏麵掃地走了?

    這少年卻沒有任何變化,他的表情中帶了冷漠。

    直到最後,那人消失在眼前,少年才無聲無息鬆了口氣,感覺身體也在下沉。

    “終於完事了。”

    他感慨萬千,連聲音中也一片輕鬆。

    “啪啪啪……”

    那些醉漢也因為這些人的掌聲鼓舞,不經意間鼓起掌來。

    他們雖然是迎合著,但是卻又對這少年投去了驚訝的目光。

    雖然不是自己,但是離不棄感覺,這也正常。

    他們這些人也不敢去以拳相擊。

    即使一拳,也可以分清楚他們的層次。

    不過這隊員……

    自己的隊伍,難道還真的藏龍臥虎?

    倒也挺好!

    於是,離不棄不再拖泥帶水,將碗放下。

    “那個,你叫什麽?”

    “我?無笙。”

    這名字霸氣而直接。

    “是的,沒想到,無笙你真厲害。”

    “這人是誰……”

    離不棄壓低聲線問著。

    “這人可是飛揚跋扈的地痞流氓了。他的名字嘛,是……是橫千秋。”

    “果然像一隻螃蟹,橫行天下。”

    離不棄聽著聲音,也不禁感慨。

    這人著實變態,居然敢這樣子虐待他們。

    “他平時已經驕縱慣了,我想他敢不敢弄死我們。放心吧,暗殺也沒關係,我在。”

    “我也在。”

    離不棄將手覆到施琰伸出的手上。

    “是啊。”

    淩杉也如此照做,無笙“嗯嗯”了一聲,也將手蓋上去。

    他們五人起立,晃了下手掌。

    --

    “哦?你們的意思是,整個大陸,都會被外敵入侵,而且無法遏製?”

    “其實你也可以趁亂殺死鄰國的人們,月鸞那些人算什麽,陛下英明……”

    “廢話,等朕去看看再說。你們別去。來人,準備車騎。”

    “皇帝,你還要上朝嗎?”

    旁邊一個官員情不自禁問道,上官曜日的手上,還有一張沒有展開的奏文。

    “不看了,稍後迴來再說。”

    他是一個明君嗎?

    誰都不清楚。

    剛剛在青滄上任的皇帝,會不會重蹈之前太子的覆轍,到達沙漠中去,並和那傳說中的恐怖勢力結為一體?

    不過,即使不打起來,他們三者聯盟,不是挺好嗎?

    可事實不同。

    非但不如此,這皇帝在上朝幾天之後,就直接穿著龍袍坐在龍椅上,沒有絲毫的拘謹氣勢,和之前的帝王是一樣的狀態。

    他處理的事情都很精細。

    如今整個青滄,都在他的一己之力下,被迅速抬升而起,沒有什麽貪官,也沒有行賄之人,官場之上,一片融融,似乎極好。

    加上隔壁皇帝已經叛變到達沙漠中去當統領隊伍,這個本來和月鸞根本無法比較的小國終於崛起。

    他沒有在管其他,走出陪伴身側的人們,直接走入皇宮的後門。

    眼前宮殿並不是太奢華,甚至沒貼多少金箔。

    但他的身上,卻有淡泊的優點,可以感化周圍所有人。

    “好的,微服私訪,帶朕去大漠。”

    此時皇帝已坐入馬車之中,聽著車軲轆響的聲音,心中的想法迫切。

    他還是想見識一下。

    這就是這樣的畫麵。

    要是整個世界都征戰起來,是不是會將自己這個小國家也牽扯到其中?

    這似乎非常嚴峻。

    他,上官曜日,用一己之力深入大漠中,希望不要被感染。

    “對了皇帝,我這邊有一張符籙,你可以試一下,可以隱藏你的氣息。他們隻能看得到我,而不會感覺到馬車上還有一個人。我怕你被人家欺負,所以……”

    “哦?確有此物?”

    “嗯。我是一個馬車夫,但我也有些東西可以送你……請相信我,我不會欺騙你。”

    這已經是個老車夫了,他幫著自己的父親,駕車無數次。

    “謝謝你。”

    手上落下一張符籙,上官曜日沒見過這些東西,覺得很新奇,翻來覆去看了幾遍。

    這種符籙,應該是他不知道的類型。

    它身上帶著淡淡的波光,瀲灩而神秘。

    看得出來,它用了自己所不知道的方法做成,顏色籠著暗黃,卻不過時。

    符籙化成灰之前,還是可以使用的。

    “陛下……”

    “怎麽?”

    上官曜日心中喜愛。

    “把它貼在身上或者燃燒掉,都可以。”

    馬車夫透過車窗,對著他說。

    緊接著抽打一下馬鞭,就將馬抽打得飛馳起來。

    在路的推進過程中,上官曜日的心有些沉重。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在沙漠戈壁死去。

    而這裏又有多少秘密,他也不清楚。

    雖然這地方已經經曆了無數風雲幻變,但其實尚未殘留什麽東西。

    “那是因為,你看的不是地方。”

    這馬車夫說話直接,話音剛落,馬蹄又一次震動起來,不再陷入黃沙中。

    眼前世界風馳電掣,在耳畔的掠過的都是聲音。

    很快,他就聽到了無窮無盡的叫喊聲。

    這些都是砍殺聲。

    “你先走吧,朕不會有事。”

    “我……你確定嗎?”

    “嗯。不會有事。要是有事,你們就不要管我,再選出一個比我更有號召力的人來。我這輩子,可能就會在這裏……”

    “別說了,皇帝,你不會這樣子的。”

    馬車夫一臉清清爽爽,他想了想,還是調轉了車頭。

    “我相信你。”

    話音剛落,他就將把車繼續駕著,像之前一樣離開了這片坎坷的大漠。

    就這樣幹脆利落地離開了。

    上官曜日見馬車消失在天邊的不遠處,才眼前看著。

    眼前,果然是一片兵戈相擊的戰場。

    塵土飛揚,戰馬死去,而人們如此脆弱。

    他們雖然身穿鎧甲,卻在彼此之間的消磨和衝撞之中損失。

    無數亮光劃破天空,他們可能使用了法術,或許幹了許多別的事情。

    “沒關係。”

    上官曜日愣了片刻,沒有將自己的架子擺出來,而是像個普通人一樣在旁邊駐足觀賞。

    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烈日如火,卻沒有多大溫度。

    他隻看到眼前那些雜亂的畫麵,感覺腦子發疼,似乎被影響了。

    “這到底是……什麽局麵?”

    眼前一片都是黑的,還有一片亮閃閃的。

    那黑的一片,應該是黑衣人吧。

    不過……月鸞似乎強大了很多?

    比起那些黑衣人來說,他們人更多,而且不會被消磨幹淨。

    這雖然是熔爐,但卻比人數多少。

    眼前黑衣人的數目,肯定不夠。

    不過月鸞他們,難道隻會拚死填人參加戰鬥?

    他在戰場旁邊,沒有人去管。

    眼前都是死屍,彌漫殺氣和火焰。

    血腥味環繞。

    上官曜日冷靜地看著,為每個人的死亡而感到惋惜,不過更多的還是憤怒。

    因為這些黑衣人,簡直就不要命了。

    他們要死的時候,還還會成為一片黑風,席卷整個世界,將整個世界都夷為平地。

    這感覺是很差,因為自己也會被波及。

    “不要放棄,堅持下去,曙光就在眼前!”

    在這樣的混亂戰局中,他似乎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不過很細微,隻在這一片喧囂中掠過。

    抬頭的時候,一個隱約朦朧的影子,就在那大力飛舞佩劍。

    她的威懾堪稱可怕!

    “啊!”

    “叮鈴鈴……”

    上官曜日身上有“隱身”的符籙,所以他不用怕。

    不過如今,他聽見聲音如雷貫耳,感覺這就像一陣反常。

    “這誰呀……這麽厲害,用聲音去嚇人?其實這也算是一種極好的防禦方式。”

    雖然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全部死光。

    但麵對這局麵,上官曜日還是有點混亂。

    他是第一次到這裏,青澀無比。

    還好帶了佩劍,不用怕迴不去。

    不過,他對這個少女,也產生了興趣。

    “這個少女是誰呢?難道……”

    --

    “你說奇怪不奇怪,他們這些人走了,好幾個小時還沒有人迴來報信。難道是……”

    一處月鸞邊界線上,有一個帳篷在鎮壓風暴。

    兩個手持武器的小兵彼此之間對著對方的目光,接著就開始聊起來。

    他們也乏味了,在這兒站一天,如木頭樁子,還不如迴家養老。

    不過派到更深大漠中的人突然消失了。

    一個小兵卻對此抱有懷疑態度。

    可能,他們已經在不遠處紮根,卻沒有拍一個哨兵迴來報告一下,這場麵著實奇怪。

    “我記得他們說要派人迴來……怎麽可能沒人?”

    夜色籠罩著的世界,日暮黃昏已經到來,很快就要消散而去。

    他們並沒有多想,很快就恢複了剛才的狀態,嚴於律己,工整站崗。

    遠處殘陽似雪,就像一道鮮血塗抹在天空之中,一片都是混亂。

    他們沒有在意,而是拌著晚風想睡覺。

    “嘶嘶……呲呲……”

    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聲音,似乎是一個人發著沙粒的聲音。

    “有人?”

    他們覺得奇怪。

    土丘上有一個渾身帶著鮮血的東西在滾動,像一個球。

    他的身體,時而蜷縮,時而團緊,似乎有些無奈,也有些絕望。

    “啊……啊!”

    聲音斷斷續續,從沙子上出現,似乎有些淩亂,他們聽懂了之後,早已跑到那邊去了。

    不過……他想救援?

    “是軍隊嗎?剛才那支。”

    “是,是。”

    那人應該也要死了,沒什麽力量,而且非常可憐。

    他生命垂危,應該要死。

    他的雙手,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幾乎都是軸對稱的。

    “他……他還活著!”

    如此痛苦之下,他居然很有力量去通風報信?

    爬著迴來?

    這很讓人敬佩啊。

    那兩個小兵圍了上去,一個將他的頭架起來,另外一個則解開自己帶的水壺為他灌水。

    “那個,你還好不好?”

    “我,我還沒死!”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人……”

    “葉安歌,葉安歌,我的天,我的地……”

    不過,他什麽意思?

    他們呆若木雞,眼前的人還是這樣說著。

    他的迴答很急切,而身體卻很古怪,就像沒什麽力量一樣垂下去很軟,比麵條還麵條。

    如此可憐的模樣,讓他們看直了眼睛。

    隻是覺得,葉安歌不可能叛國啊。

    “葉安歌?”

    天下風雲驟起,最好的猜測,是他們被人襲擊了。

    而且帶領人是……是葉安歌?

    “水,水!”

    他嗓子嘶啞,瘋狂喊著,就像要死一般絕望。

    不過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發燒了吧?”

    “葉安歌,你最好最厲害。”

    突然,他們想去弄點藥的時候,判斷出來的,是那人的讚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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