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山恨得咬牙切齒,可他如今傷勢過重,趙秀秀又是一個女人,根本就止不住顧斯年。


    所以麵前這個孩子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隻得耐心的哄著。


    “好好好,爹不兇了,爹不兇了,你好好想一想,蔣讓之到底去了哪兒?”顧文山強行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蔣讓之在哪兒?


    蔣讓之當然被顧斯年藏在了客棧之中,眼下的事兒,他自己就夠了,帶蔣讓之一個小孩子隻會添亂。


    “你笑的好難看。”顧斯年搖了搖頭品鑒道:“不過雖然難看,我還是想起來了,蔣讓之出門先往東邊走了,然後又往西邊去了,最後又拐向了南邊,從南邊進了一個通往北邊的胡同,然後就不見了!”


    聽到顧斯年的話,顧文山簡直氣的要吐血,這個兔崽子是耍著他玩嗎?


    “你真的不知道蔣讓之去了哪兒?”顧文山咬著牙,決定最後給顧斯年一次機會。


    顧斯年坐在一塊安靜的地上,興致缺缺的玩兒著地上的雜草,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


    眼見顧斯年這般,顧文山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好!機會給你了,是你自己不中用,既然這樣,你就別怪我這個當爹的心狠了!


    接下來的幾天,顧文山一邊養病,一邊死死看著顧斯年,將生存的重擔全部交給了趙秀秀。


    趙秀秀隻能去一些尋常人家,幫人家漿洗衣服做些雜務,勉強換些吃食。


    而這些吃食拿迴去,還要可顧斯年先挑選,不然顧斯年便會吵鬧不休,躍躍欲試的想要逃跑。


    連每日的果腹都達不到,顧文山傷勢好的便更慢了,就在顧文山心急如焚之時,趙秀秀幹活兒迴來,又帶來了更大的噩耗。


    蔣振雲被判處斬了,三天後便會行刑!


    顧文山正強撐著牆麵練習走路,聽到這個噩耗,瞬間跌坐在地,久久不能迴神。


    “那其他人呢?”顧文山慌忙地問道。


    “等大人行刑過後,其他人便會發配苦寒之地,永世不得迴京。”趙秀秀淚眼朦朧的說道,她兒子可還在那啊!


    “別哭了,你今晚趁著夜色,迴到之前咱們被賣的那個宅子中,院中那棵榆樹下,我埋了一顆東珠,你去將它挖出來給我。”顧文山沉聲說道。


    那顆東珠是他和趙秀秀大婚時,顧振雲賜給他的,不到萬不得已,顧文山是絕對不會將它拿出來。


    眼下正是萬不得已的時刻。


    趙秀秀也沒有多問什麽,擦幹眼淚,趁著夜色去將那顆東珠挖出,迴來交給了麵色沉痛的顧文山。


    “你還能聯係到當初那個牢頭嗎?”顧文山沉聲問道。


    趙秀秀點了點頭。


    顧文山將那顆東珠交到了趙秀秀手中:“去聯係那老頭,我要去送大人最後一程。”


    趙秀秀淚眼朦朧的接過東珠,很快便辦妥了此事。


    就在蔣振雲行刑的前一晚,牢頭親自值班,允許顧文山偷偷進去送行。


    “斯年,爹這身體你也知道,自己怕是走不了那麽遠的路,你能不能扶著爹,去牢裏看看大人?”顧文山看著顧斯年,聲音輕輕的誘哄道。


    “可以呀,正好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呢。”顧斯年乖巧的點了點頭。


    看到顧斯年這番模樣,顧文山在心中歎息了一聲:孩子,你別怪爹,這就是你的命,你命中注定就該替博彥少爺去死,爹這樣做,也隻是讓一切迴歸正軌而已。


    可惜顧文山隻是在心中所想,並沒有說出來,不然顧斯年就會安慰他:沒事兒,我懂你,你就是想報恩而已,就這麽一點點的小心願,我怎麽會不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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